“味道,就那样啊……”我耸了耸肩道。
“你还记得过去的事吗?”酒保开口问。
“当然……”我的话说到嘴边忽然停住了。记忆好像一瞬间卡在了脑袋中,我慢慢闭上眼,甚至回忆不起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我好像……记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
“不用着急,你继续喝。”酒保示意我继续喝酒,我一口气将杯子里红色的部分都喝了下去,这下可好,脑袋仿佛被清空了一半。过去的种种都消失不见,甚至于连我是怎么来到这家迪厅,我是怎么喝这杯酒的都不记得。但伴随着快速涌上来的酒精和身体的麻醉感,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适泛上心头。
“我不记得过去了……”
“不着急。你继续将剩下的蓝色部分喝掉,从那一刻开始你才能感觉到真正的轻松畅快。”酒保示意下,我张口将蓝色的部分给吞了下去,比起红色部分的微甜。蓝色部分则带着淡淡的苦味,但这种苦味却并不强烈,也不让人打呕,反而给人一种清爽的味道。酒劲更强了。而当我脑海中关于未来的设想,甚至关于对灵家的复仇都不记得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酒保所说真正的轻松畅快是什么意思。
身心放松,我仰起头露出了一张大大的笑容。如孩童一般澄澈。
“收了您九十九元,还您一夜忘情,这笔生意,对您而言应该不亏。请慢慢享用此时此刻的轻松吧……”酒保的声音渐渐被耳边浓厚的音乐所遮蔽。我晃动脑袋和疯了似的冲进舞池,伴随着节奏感强烈的音乐摇头晃脑。就好像发了狂一般,感觉不到疼痛,就好像整个人飘起来了似的。
“爽。还要更爽!还要更痛快!”我在心里拼命地喊叫,那扇关闭着铁门的牢笼终于被打开,而真实的我发狂般吼叫着冲了出来。
“我要更多!”
记忆如同被潮水卷走的沙子,一去无踪,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睡在了胖子家,起来后一摸脑袋,居然有点痛,站起身来身子还有些打飘,差点没站稳伸手往旁边扶了一把,却推倒了一个架子,发出的响声惊动了外面的人,打开门后胖子急忙说道:“醒啦?”
我点点头,有气无力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奇怪地说道:“我怎么在这里啊?”
“你还说呢,昨天晚上你和发了疯似的跳舞,后来我觉得你情况不太对,就和洛邛把你给架回来了,回到家你嘴里还穷嚷嚷。我给你扔床上就出去了,到后半夜你才消停。咋回事啊?过去也没见你喝多后这样啊。”胖子越说我自己也越觉得奇怪,“对了,你脑袋昨天也不知道撞在哪里开了个口子,还好口子不算大,我给你处理了一下也算妥当。不是……你昨天到底干嘛了啊?”
我对昨天晚上的记忆不太清晰,有种断片的感觉,嘀咕道:“好像是喝了杯酒,然后就这样了……”
“就一杯?”胖子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
“好像就一杯,怪了,我酒量应该没那么差啊……”我摇了摇头说。
“我看你要么是中了邪,要么就是着魔发疯了,好了,别想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走出来洗漱的时候才看见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倒不是很严重,但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洗漱后看着一桌子的菜却没什么胃口,面色也不好,旁边的唐雨嫣瞧了瞧我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山哥,你不会是嗑药了吧……”
第八十四章 迷幻蛊
“嗑药?磕什么药?”我奇怪地问,“那种东西我又不沾!”
“我说的和你说的不同,你昨晚上是不是喝酒了?我知道一种迷幻蛊,我读书的时候大学里曾经遇到过湘西来的人卖这种玩意儿。已经有人在吸这种东西。当然不是鸦片这种国家明令禁止的,但也和国外流进中国的毒品不一样。是类似一种古代巫术提炼的蛊毒,放酒里的,喝了人会发疯!这种东西绝迹一段时间了,但我估计还有人卖。我们那时候管这种事叫嗑药,山哥,你不会是嗑药了吧?”唐雨嫣这话刚说出口我正想反驳,可细细一想,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便顺势问道:“嗑药之后是什么样的?”
“哦,这个不好说,你昨晚上的情况就有点像。反正就和人喝多了似的,还会断片。啥也记不得了。”
“我操,你这么一说,山哥的情况还真是啊!”洛邛顺口应了一声。
我眉头紧皱,细细一想。好像上述的几点我都有所符合,但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自己都记不得了。正在这时候,胖子家房门被敲响了,袁凤靠门最近。走过去打开门后看见的是两位警察同志。
“你们谁是巴小山?”警察同志进来后开口问道。
我奇怪地望过去,说道:“我是,怎么了?”
“就是你啊,有人匿名举报你可能吸食违禁物品,我们现在要带你回去做检查,走吧。”警察同志这话让我大吃一惊,刚刚还在说可能嗑药的事,怎么转过篇来就有警察同志找上门,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吗?怎么可能。”我奇怪地说道。
“吸没吸我们做过检查之后就知道了,起来吧。”
我就这么被带上了警车,然后被拉到了医院,抽血化验之后的结果证实我的确在前一天晚上出了岔子,结果居然是阳性,而且最可怕的是测量出来的数据还挺怪。两个警察同志立刻将我带回了局里,好一通审问,让我供出到底昨天晚上干了点什么,还问我是不是有参与贩卖这种违禁物品的勾当。我是一个字儿都说不上来。只能拼命摇头,到最后他们似是对我没有太多办法,就将我收押进了看守所。
关在看守所里,我这迷迷糊糊的一天一夜过去后才似乎感觉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昨晚上的事情伴随着记忆的渐渐复苏而缓慢醒来,酒保给我酒,说这是忘情水,九十九元一杯。还说红色的喝了忘记过去,蓝色的喝了忘记未来。我渐渐想了起来。从我喝下这杯酒后就开始不对劲,如同发疯一般。直到监测报告出来是阳性。监测的结果肯定不是作假的,那就代表我昨天的确碰过了类似唐雨嫣所说的迷幻蛊的玩意儿,而有最大嫌疑的莫过于那杯酒。酒保调酒的时候是背着我,可能在里面下了蛊。我自恃身体内有气息防护,不怕寻常的毒药,因此也没在意就喝了下去,而在我喝下这杯酒后情况就发生惊人变化。
所以。他肯定在酒里下了药!
想通这一点后我又思考起了另一方面,为什么酒保要对付我?我和他并不认识,难不成是有暗仇?这倒是有可能,而在我看来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收了别人的钱对我下手,这一点才最可疑。那么,是谁盯上我了呢?
又进了局子,我对这里倒不陌生。这些年也没往号子里蹲,说实在的,看守所和监狱还是有很大区别,至少在看守所里关着的人还有希望,而在监狱里的人有很多已经开始排斥外面的世界。
“放饭了!”外面传来喊声,我走到门旁边,外面有人推了个碗进来,看守所的牢饭其实还不错的,虽然烧的不怎么样,但至少有荤有素。我对味道要求不高,因此不算吃不惯。
拿起地上的碗扫了一眼,正准备动口,忽然心里微微一颤,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下来了一丝。如果昨晚上有人害我的话。那今天会不会也有人在饭菜里给我下药?但这里毕竟是看守所,想要对付我的人应该没那么大本事吧。
但是长了个心眼的我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将馒头拿起来,一片片掰开。然后放在手上的火力微微一烧,馒头虽然被烤的有些焦,但至少安全。我接着往碗里看,这一瞧。终于看出些端倪来。碗里的菜烧的有点烂,黏黏糊糊的,但下面似乎埋着点东西,我用手拨弄了几下放到鼻子上面闻了闻,这一闻微微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闻着好像有些怪味,倒不是饭菜馊了之后的奇怪味道,而是有些怪味儿。
有问题!我脑袋里立马蹦出了这个想法。
索性将饭碗放在一边,盘算起来。对方既然能将“魔爪”伸进看守所,看来是有些能耐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想整我,但这手段也不算高明。不过既然来犯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如今对方在暗,我在明,这太不利了。得想办法将这个关系给颠倒过来!这碗菜,我肯定不能碰。但如果原封不动地给还回去,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反而更不可能露面。与其这样被动防守倒不如将计就计!
想到这里,我将菜碗拨了拨。接着手上火焰一过,将碗里倒出来的菜全给烧了,痕迹虽然明显但一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按照惯例,十来分钟后开始收碗。轮到我这里的时候。我故意没将碗给递过去,外面的人催促道:“碗呢?”
我没吭声,外面的人越来越不耐烦,片刻后直接将大门打开。便看见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嘴里胡言乱语骂街的我。
“怎么回事?”开门的人大吃一惊,跑上来问道,我抓着他的裤脚抽搐个不停。这人惊慌的神情不像是装的,他立马回过头说:“我去报告所长,你在这里看着他啊!”
他走了之后,外面另一个人缓缓走了进来,比起之前那个人,眼前这个人就镇定多了,甚至还露出一丝丝冷笑。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蹲下来冷笑道:“我给你饭菜里加的料还爽吗?让你死前能爽一把,死后就别来找我了哦。”
说话间猛地举起刀,对着我的心窝就刺,可就在这时候,我伸手一把攥住了他手里的匕首,对方顿时一愣,吃惊第看向我。我冷笑道:“想杀我?你胆儿挺大啊!”
“你……你不是吃了我下的药吗?怎么还会?”他看了看地上烧过的痕迹,又瞅了瞅饭碗,瞪大了眼睛喊道,“你没吃碗里的菜!”
“你以为我傻啊,下药的时候你自己都不会闻闻吗?一股子臭味!”我冷哼一声,翻身跳了起来,顺势一把叩住了他的肩膀,开口喝道:“谁拍你来杀我的?”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做梦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他想装硬骨头,我冷笑一声,手指发力捏的他惨叫不止,没坚持几秒钟就大喊道:“我说我说,是疯狗给了我三万块钱,说让我帮他除掉你。迷幻蛊也是他提供的,他说给你下药,然后杀了你。伪造成你因为吸食迷幻蛊发疯自杀的假象,我都告诉你了,快放开我,疼死了!”
居然是疯狗!这小子敢在背地里给我下这么下三滥的阴招,本来还想着我们之间的梁子算是放下了,但如今这孙子找上门来送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