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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在路边小店吃饭。狗爷道:“等下你们不说话。”
  狗爷坐下来,把两双干净袜子摆在桌上。
  热情的店老板,五十多岁的男人,憨厚老实,问道:“游客,这有酸笋炒肉,还有溪涧捞起的鲜鱼,绝对绿色食品。在我家里吃吧?”
  狗爷问道:“店老板,你知道小鸡公岭怎么走吗?”店家笑道:“这里就只有鸡公岭,没听过什么小鸡公岭。游客,你们肯定是走错了。”
  狗爷灰长袍戴着墨镜,道:“那就来你说的两个菜。”
  酸笋炒肉端上来。何青眉刚要开吃,狗爷啪拍了一下她的手,附耳道:“碗里面有东西。”
  我拿了筷子,扒拉了两下,果然看到了两条黑色的蛊虫在翻动,约莫五厘米长,像是线虫中的一种。狗爷示意不要惊慌。
  喊来了老板,直接问道:“老板,老朽就是个穷算命的,没开罪你,你怎么在饭里面下线蛊虫?”五十岁的老汉若无其事笑道:“游客说笑了。没有这回事。”说完话,转身离去,端出了一钵热滚滚的鱼汤。
  狗爷把白袜子收起来,端起碗道:“现在可以吃了。”狗爷话一说完,口袋里面的老鼠就溜出去了。
  何青眉已经没了胃口,连水也不敢喝。
  我告诉何青眉道:“这是一种破蛊的方法。当面说破,蛊虫就不会再起作用,吃吧。”
  当面说破是破蛊的一种方法,在湘西苗疆一带,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进店之后,拿一个空碗扣起来,表示自己也是养蛊的虫师,不要开罪我,不然不客气了。还有是带走一些吃剩的米饭,埋在店子不远处,蛊虫也能留在土里。
  最和气的是吃饭之前说明,狗爷等端上来再说,却有些古怪。
  何青眉不相信在碗里面拨动,里面黑虫子果然不见。狗爷道:“娇气啥,咱们还要走很长时间的山路。吃不饱饭,等下怎么办事,你当时儿戏吗?”狗爷整个人变了一样,何青眉没有办法,咬牙吃了两口,想着端来的鱼汤是当面说破后端来,就喝了两碗。
  我反正体内住着至宝五虫,还有湘西住进的一只红蛇,管你是下了多少虫子,照吃不误。果然是绿色食品,山笋青翠,腊肉油腻,二者结合正好消解互补,溪涧捞起的鱼也是清甜无比。狗爷吃完站起来,道:“萧棋,你陪我到后面看一下。青眉啊,有人过来咳嗽一声。”
  小屋不大,五十多岁的老板瘫坐在地上,眼圈已经乌黑,嘴唇吐着白沫,老鼠在他身上爬动,不远处阴沟里面,还散落鱼的内脏,大鱼漂白白的,旁边散着刮下来的鱼鳞,竹叶落了一地。
  狗爷道:“我放了白袜子,你怎么还要下蛊?”
  老板嘴硬道:“什么白袜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才明白,原来狗爷放白袜子是告诉店老板不要下蛊,没想到店老板还是放蛊虫,结果反而被老鼠给咬了。
  这风流成性,文艺知性的狗爷绝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这老鼠从你嘴巴钻进去……你会说实话的……”狗爷把墨镜往下一拉,露出黑溜溜的狗眼。
☆、第四章 戏子,奔跑的尸体
  狗爷忽然说出这句话,把我也吓了一跳,我一拉狗爷:“你该不是要在这里杀人吧。”
  店老板丝毫不畏惧,冷哼一句:“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狗爷看着一旁放着个水缸,提起店老板咕嘟地放进去,沉了一会又提起来。店老板还是冷笑。
  狗爷这下子压下去的时间更长,店老板全身已经浮肿,泡在水里面自然不好受,露出水面哇哇地吐着水,依旧是嘴硬。
  狗爷把店老板丢在地上,深思熟虑道:“这人根本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白袜子,根本不是真老板。”狗爷一连三个根本,看来是不容置疑。
  我啊地一声,心中古怪,一进竹海就遇到了怪事。
  这五十岁假老板咯咯笑道:“老东西。狗眼可真毒。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把我放了。不然我的同伴来了,把你们丢到深山老林子去。”
  我一听原来真是假冒的老板,嘴上还死硬,顿时火大,上前啪啪两巴掌打过去。狗爷喊道:“他现在被老鼠给咬了,全身麻木,你自己手打烂他都不会痛。”
  假老板吃定我们不会要他命,不知死活地看着狗爷。狗爷却道:“反正不会觉得痛。你去找把杀鱼的尖刀,把腿给卸下来。”我心想还是狗爷来味,你不是嘴硬吧,我就把你的腿砍下来,反正不痛。
  砧板上的尖刀沾满了血污和两片鱼鳞,厨房柴火堆一边是硬柴,垒成一块,另外一边是干竹叶用来引火,上面盖着一张竹席子。我正准备拿着刀离开,竹席子发出了声响。
  我提着尖刀走过去,喝道:“什么人?”狗爷闻声提着假老板进厨房,问道:“怎么了?”
  我将竹席子拉开,只见干竹叶中间,三个黑衣人叠罗汉式放在一起。狗爷脸色一变,道:“你个老鳖头,居然害了这么多人。”我将黑衣服的人翻出来,伸手摸了摸鼻子,道:“还有气。没死。好像被麻翻了。”
  狗爷示意我把刀丢给他。我放地上一脚踢过去。狗爷手很快,提着尖刀就捅在大腿上,猛地拔出来,和善地笑道:“老鳖头,反正不会痛的。我就多来两刀。我找找,大动脉在哪……”
  假老板现在只有哭的份了,痛是不痛,但是知道捅在自己脚上,大动脉给刺穿,也只有等死的份了,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看着狗爷抬起来杀鱼刀,捂住了脚上的伤口,哭丧道:“狗爷。狗爷。我是九爷的人。这几个人是我放倒的,等九爷事情办成了,我就放他们走。”
  狗爷摇摇头,看着我:“你知道九爷是哪个蛋吗?”我摇摇头道:“没听过。”
  狗爷尖刀又提起来。假老板慌道:“赵九……赵九……”
  假老板遇到了硬茬,一手捂着腿上的口子,老老实实地说了实情。原来这五十多岁的假老板,江湖上艺名叫做戏子。
  半个月前,赵九受了一大老板重金聘请,勾人来这边办事。戏子擅长演戏,骗人一流,赵九进竹海后,就把赵九安排在这个小店,专门下蛊晕人,而原来真正的店老板,已经被赵九带着赶山路了。
  狗爷放着白袜子,戏子不知是暗示,没有老老实实上饭,反而被狗爷识破了。戏子把话说到这里,求道:“您老是东北狗爷。看在我老实交代的份子上,就饶了我吧。”
  狗爷没说话,问道:“萧棋,你怎么看?”
  我根本不知道赵九、九爷是谁,狗爷问我,把我难住,忽然看着三个昏迷的黑衣人,好似在哪里见过。我舀了一瓢清水,将三人沾满竹叶的脸洗干净,惊道:“这三撮鸟我见过。”一时脑子堵住,想不起来。憋了许久才猛然记起。
  “噢。对了。这三个人我在成都东站见过。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黑眼镜背包,带着东北腔的男子,好像不在这里。当时看我一眼,我就觉得他跟条蛇一样。”我说道。三个人的打扮,的确是他们。
  我看着戏子,心想该不会是被黑眼镜太生猛,打起来被戏子给杀了,挖个坑埋了。
  戏子瞧我眼神不对,辩解道:“没有。没有。只有他们三个人。没见什么黑眼镜”
  狗爷又是骂道:“你个老鳖头。要不是看在你叫戏子的份上。我今天就废了你。”
  戏子道:“你还是懂我艺名的。”
  狗爷不再跟戏子胡说,让我把锅里面煮着的米饭全部挖出来,找两个干净的竹筒装好。
  戏子中了鼠毒,算是够呛,又中了一刀,追出来喊道:“狗爷,您救命啊。”
  狗爷道:“暂时死不了,你保佑我们安全回来,到时候再给你解鼠毒。”戏子脸上抽搐,道:“你个老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