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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

  “当然不是。在正常情况下,人和鬼是分处在两个世界,更不能交易。但有修行的高僧或有法力的阿赞师父们,能把鬼魂用咒语控制在佛牌古曼中,让它们为人做事。人达成了心愿,鬼也得到福报,可以尽快转世。鬼有恶也有善,人之所以怕鬼,是因为它们死法各不相同,能见到鬼的人,看到的基本都是它们临死时候的样子,当然可怕了。”我尽量用最简单的话语解释给他听。
  赵先生这才明白:“那要是阴牌这么灵验,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花上几千块钱请一条回来,不但能升官发财,还能爱情顺利、人缘大增?”
  我回答:“泰国佛牌毕竟是小众商品,不是人人都懂,也不是人人都敢请。而且有的佛牌要让人和鬼之间达成一种契约,你要是违约,鬼是会发怒的。鬼发火可不像人,打你骂你都是最轻的。”
  赵先生停顿了半天,说:“我、我有点儿害怕了,您能让我考虑几天吗?我对鬼还是挺忌讳的,活了三十年,我压根就没见过什么鬼,也不怎么信。”我说没问题。虽然赵先生并没有表现出购买意愿,但我也没闲着,还是给方刚发短信,让他发几条能强效招财的东西,阴牌和古曼都可以。
  方刚回短信问:“什么价位?”
  我说:“能让人在几个月、半年左右就能赚几十万的那种。”
  方刚回短信:“买条黑丝袜去抢银行吧。”我无语失笑。次日上午,他给我发来三条彩信,分别是龙婆苏参的金童古曼丽、阿赞鲁的女大灵,还有一个普通的招财符管。价格从五千泰铢到两万泰铢均有,我转发给赵先生,加了三成价格。
  资料发过去之后,赵先生几天都没回复,但我并不意外。阴牌和古曼童因其特殊性,很多人听了就退缩,越了解越不敢请。中国人历来怕鬼,没有谁敢把有鬼的项链戴在脖子上,尤其是几年前。
  但现在不一样了,泰国佛牌在中国大热,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佛牌古曼里面有阴灵,但似乎并不像几年前那么害怕,反而更喜欢把这东西戴着,觉得很神奇很酷。鬼是可怕,可在人生中遇到困境时,鬼反而成了救命稻草。
  在沈阳呆了半个月左右,有一天方刚给我发了图片和文字资料,是居住在泰国中部的某位鲁士师父,为避免广告嫌疑,名字就不提了。此师父最擅长用人体各个部位的骨头制作强效宾灵牌。方刚总共给我发了三张图片,看得我浑身不舒服。一张是人的天灵盖,一张是有两个小圆孔的整块面骨,还有一张是装在小木盒里的头盖骨和下颚。这几块牌都是最近制成的,每块仅有一个,让我大力推销。
  我问:“效果很好吗?价钱多少?”
第206章 劫匪面骨
  方刚回复:“原料都是在特殊情况下横死的人骨,成愿能力超强,但价格也不便宜,最低的也要三万泰铢。给你发的三张图,原料主人分别是被雷劈死的准新娘、长期泡夜店累死和被警察枪击而死的劫匪。”
  我把这几张图片和文字马上加进淘宝店铺的商品列表中,为了避免被和谐,在一些关键词的位置只好打上马赛克。同时备注:强效宾灵阴牌法力霸道,但对供奉要求高,也不能有违法和非分要求,否则后果自负。
  在我准备回泰国的时候,忽然接到赵先生的短信:“这三种东西,能让人短时间内迅速致富吗?”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发的那三个宾灵,后来才想起,半个月前我曾经给他发过三张图,有古曼丽、女大灵和符管。就回复:“如果几千块钱的东西,就能让人短时间内赚几万甚至几十万,那中国人都不用上班了。”
  赵先生没介意我话里的刺,问:“那到底有没有?”
  我想起方刚发我的那三张鲁士制作的强效宾灵牌,就告诉他去我淘宝店铺里看,新商品中有货。半个小时后,赵先生给我打电话:“田老板,那些宾灵佛牌,真是用人骨制作出来的?”
  我说当然是,赵先生说:“佛牌里有鬼魂就够让人害怕的,用死人骨头做的佛牌,让人怎么戴?”
  “这东西怎么说呢,”我笑了,“有需要的人才会请这类佛牌,普通保平安就没必要了。别看它吓人,还是限量版的呢,很多喜欢的善信想请都请不到。”
  赵先生问价格有没有商量,我说没有,这东西不是量产,天天都有,像我发的那三张图都是仅此一个,不光我,中国和泰国很多牌商都在同时发布商品信息,谁先卖掉算谁的。赵先生又问:“效果基本都是哪方面的?”
  我说:“要看死者的死因了。比如被雷劈死的那位就快结婚了,所以死得很不甘心,怨气极大。用她头盖骨制成的宾灵,主要就是帮人成愿,或者挽回锁心;而装在木盒里的那个纵欲过度死者,主要功效就是旺桃花和增人缘,尤其是异性缘。”
  “那劫匪的面骨就是招财了呗?”赵先生举一反三。我笑着说你真聪明,没错,强盗嘛,就是以抢钱为职业,主要功能就是专招偏横邪财。赵先生明显很动心,但仍然对这些人骨头做的佩戴品心里害怕。我知道这种生意急不得,就让他慢慢考虑。
  赵先生说:“我已经没时间考虑啦!昨晚去女朋友家吃饭,在饭桌上她妈妈问我房子的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解决。我说正在想办法,不行就把公司卖了,再向亲戚朋友借点儿,最多半年就能凑齐。结果她很不高兴,说‘你已经说了好几次半年,要是我女儿早嫁别人,说不定我现在都给孙子洗着尿布呢’。田老板,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做男人真是太难了!”
  我表示理解,赵先生说:“田老板,那个劫匪的面骨,戴上之后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吧?”
  “毕竟是有阴灵在内,供奉的时候要严格按规矩来,我在页面上都写得很清楚。雷劈新娘那块牌,要经常供化妆品、白纱、红绸缎衣物和首饰,成愿后不能随便抛弃女方;色鬼那块牌要经常供奉安全套、润滑油、性药等物;而劫匪面骨那个,除供奉之外,还得把招来的横财其中一半都送给陌生人,比如捐款,但不能给家人和亲戚。”我回答。
  赵先生很惊讶:“前面两个都好理解,第三块牌为什么要把赚的钱送出去?”
  我说:“据泰国方面提供的资料,那劫匪生前每次都是两人作案,他负责抢劫,得手后都要把一半的钱财分出去。某次他抢劫时被警察当场击毙,有两枪打在脸上。死后怨气冲天,被鲁士师父想办法弄出面骨,加持成佛牌,以压制其怨气不去伤害别人,还能帮助供奉主成愿,也算是给自己积福了。”
  这些话让赵先生感叹不已:“怪不得那个劫匪面骨上面有两个小洞!也没想到泰国佛牌居然还有这么多说法,我今天算是开眼界了!田老板,这个东西标价一万两千块人民币,能打折吗?”
  “一分钱一分货啊,限量版的佛牌从不打折。”我说。
  赵先生疑惑地说:“正像你刚才说的,如果真有效果,那岂不是用一万多块钱就能发几万十几万的财?”
  我笑了:“首先泰国佛牌是小众物品,在中国很多都不知道,泰国也不是人人都戴。而且供奉起来也比较麻烦,尤其不能破坏规矩。再者说,没有强烈欲望的人,也不敢戴这种里面有鬼的饰品。”
  赵先生叹息着:“您说得真对,我现在就已经被逼到墙角,不得不去捞偏门。放在平时,我根本连看都不会看这些东西,而现在居然要买,唉!”
  就这样,赵先生同意在一周内付款,把这块劫匪面骨给他留着。我说这东西可不是专属商品,中泰两地至少有几十名牌商同时推销。别说一周,下午都不敢保证肯定还在,但也可能一个月也没卖出去。
  这句话是我经常说的,对客户最管用,果然,赵先生焦急得很,后来他把牙一咬:“得,那就是它了!我不会网购,而且也不放心邮寄,能不能见面交易?我女朋友对我总不满意,说我不会办事,从来没给她妈留过好印象,让我带她妈去旅游,也拍拍马屁。以前我舍不得钱,现在干脆带她俩去青岛旅游,中途趁机在沈阳停留一两天,和你碰个面。”
  我答应了,心想你也真不容易,沈阳有什么可旅游的地方。再告诉他必须先交定金,最少三千,不然没法让泰国方面发货。赵先生说:“行,我这就给我同学打电话,让她帮我上网交易。”
  就这样,半小时后,淘宝店显示有人付款,拍下了三千份定金专用的一元商品。我马上给方刚打电话,让他迅速发货。方刚嘿嘿笑着:“我这就给鲁士师父的徒弟打电话,下午去取货。田老板,我都想搬到国内去住了,生意真不错!”
  我也笑着说:“中国可有十几亿人,整个东南亚才一半。社会压力越大,对物质的要求也就越高。快发货给我吧,对了,那块面骨牌的尺寸是多少?”
  方刚回复了尺寸,我用卷尺在报纸上大概画了一下,还真不小,相当于成年男人把五指张开那么大。心想把这东西戴在脖子上,那是什么感觉?
  几天后,我收到了这个装有劫匪面骨的包裹。还没打开,就感觉屋里一阵阴冷,头也有些发晕。楼下传来几声狗叫,声音不小,像是大型犬发出的。小区里养狗的很多,每天都有不同的狗在楼下叫唤,我也没在意。打开包裹一看,这块面骨被放在亚克力壳中,面骨呈灰黄色,上面画了很多经咒和图案,说明鲁士师父没少加持。面骨额头正中和左眼下方各有一个小圆洞,看来就是枪洞了,我甚至能想象得出,当时劫匪被警察打死的惨状。但这位鲁士师父是怎么弄到劫匪尸体面骨的呢,买通殡仪馆?我不得而知。
  正在我翻来覆去看这块牌的时候,忽然从大门外传来震耳的狗叫声,似乎还有挠门的声音。我连忙跑到门口,透过门镜向外看,走廊里有两只像小毛驴似的大德国黑背,被对面楼小卖店的老板崔老二牵着。崔老二边牵边喝斥,但两条黑背怎么也不听话,一个劲往我家门上冲,同时张大了嘴汪汪地叫,口水直流,震得走廊嗡嗡直响。
第207章 过关
  我隔着门大声喊:“崔哥,咋回事啊?”
  崔老二气急败坏:“我也不知道,这俩家伙在楼下就开始疯,非往楼道里冲不可,你家屋里也有狗吗?”我说我家现在什么宠物也没养,崔老二让我别急,他这就把狗牵走。那两条狗特别有劲,也不知道是谁牵谁,反正几分钟之后才消停下来。
  回到屋里,我心想这事从没发生过,难道是这块劫匪面骨的佛牌被那两条狗感应到了?我的头也一直发晕,连忙把佛牌重新放回纸箱封好,再用记号笔将那张泰国罗勇道具厂发货单的地址和电话都涂掉,通知赵先生随时可以来沈阳交易。
  三天后赵先生给我打电话,称他们已经到了哈尔滨机场,马上飞去沈阳。等他们到后,按赵先生的安排,先在故宫附近的宾馆住下,我家离故宫很近,就在附近饭店碰的面。赵先生又高又帅,说话办事都很得体,他女朋友长相很普通,准岳母应该有近五十岁,但皮肤保养和穿衣打扮都挺新潮,看起来果然不像面善的人。
  在饭店里,赵先生笑着说:“这是田七,我在沈阳的朋友,听说我们要来沈阳看看故宫,特地非要请我吃饭。”
  经过介绍,得知赵先生的女朋友叫傲雪,她听说我在泰国做佛牌生意,还是有几分羡慕。傲雪妈妈问我:“田大侄子在泰国做生意,一年能赚多少钱啊?”
  我随口说不一定,就算不景气,年收入二三十万总有。傲雪妈妈点了点头:“嗯,那还凑合,比赵XX可强多了。”赵先生表情闪过几分尴尬,但马上恢复,热情地给两位女士倒茶。显然经常在各种场合被女友妈妈奚落,已经习惯了。
  正在点菜的时候,邻桌一个不到两岁的小男宝宝忽然大哭起来,母亲怎么也哄不好。一些客人看过去,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婴儿。旁边有人好心地问是不是饿了或困了,婴儿爸爸疑惑地摇摇头:“刚喂过,现在也不是困的时候,他平时很好带,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傲雪和她妈妈面露不快之色,男婴继续哭着,眼泪鼻涕流个不停,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看。傲雪妈妈黑着脸,对服务员说:“能给咱们换个安静的地方不?这也太吵了!”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是在说那男婴。很多人都纷纷看过来,我觉得特别尴尬,心想你女儿也是从小过来的,难道不能理解一下?男婴的父母很生气,但又不想说什么,干脆喊来服务员提前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