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还是有一些的,方刚身体明显放松了些,眼睛也闭上了。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盼着能挨到天亮就好。
好不容易到早晨六点多钟,老谢给我打来电话问怎么回事,我着急地说:“快出发吧,方刚的情况不太妙啊!”
老谢问:“发疯了?”我说倒是没疯,但也和半个死人没什么区别。老谢说他马上就去找阿赞洪班,我让他们雇佣一辆出租车,用最快速度到我这里。
过了半小时,方刚脸色渐渐缓和,居然醒了,看到我在屋里走来走去,就问怎么回事。我仔细看着他的脸,方刚问:“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蟑螂?”
我说我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要不是念了驱邪咒,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挺过这一宿。方刚断断续续地说:“我昨晚梦到回惠州探亲,有个新娘子跑过来,说我当年捅死的是他老公,害得她现在也不能结婚,死掐住我的脖子不放,后来就醒了。”
又是新娘,之前马玲说她发病的时候,也是梦到自己扮成新娘,这个有强烈怨气的阴灵肯定是新娘子无疑了,可到底是怎么缠上方刚的?
八点钟的时候,老谢和阿赞洪班可算来了。之前对阿赞洪班没什么特别感觉,后来老谢给我们讲了他的过去经历之后,再看到阿赞洪班,就觉得不一样了。把两人接上楼,看到屋里乱成一团,两人都皱了皱眉。老谢说:“哎呀方老板,你这屋子也不收拾收拾……”
第370章 自称新娘
方刚躺在床上,还不忘了瞪着眼:“你的屋子不见得比我这里干净!”我笑着说这你可说错了,老谢的家比你这里小了近一半,但可干净得多。方刚哼了声,没说话。阿赞洪班看了看方刚那张铁青发黑的脸,我把整个经过和昨晚方刚的症状对他说了。
阿赞洪班说:“应该是阴灵降,但很奇怪,既然已经由别的阿赞解开,身上的阴气也消除掉,可现在又发作,应该是有人暗中又给他下了降头。”
所谓的阴灵降,其实就和我这几年接的那些客户撞鬼、中邪的生意是一样的,降头师把感应到的、具有强烈怨气的阴灵,用黑巫咒附在人身上,再配合降头粉末,让效果更好。中降者被横死的阴灵附体,会有很多诡异的症状,到最后莫名病发而死。
“难道有降头师成天跟着我?”方刚瞪着眼睛。
我问:“会不会是蒋姐?”阿赞洪班问蒋姐是什么人,女降头师吗,老谢说:“不是,曾经也是牌商,乱搅行被我们三个人给整了,后来报复绑架我和方刚,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泰国。”
开始施法,阿赞洪班让方刚平躺在床上,他站在床前,双手紧握土黄色珠串,开始念诵经咒。几分钟后,他说:“有个女人的阴灵,怨念强大,自称是新娘。”
老谢问它有没有什么心愿,阿赞洪班又继续念诵经咒,片刻后说,它想离开这里。
我连忙说:“那就赶快让它走吧!”
老谢从皮包里取出一条佛牌,阿赞洪班接过之后放在方刚身上,再用手按住方刚额头,念诵经咒长达近二十分钟,方刚身体抽搐,皮肤一阵青一阵黑,像变色龙似的。最后阿赞洪班用小刀在方刚的额头划开一条小口,流出来的血竟是黑色发青,颜色很诡异。
几分钟后,阿赞洪班用手将方刚额头处抹了抹,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血倒是流得满床都是。阿赞洪班盘腿坐在床头,双手平放在方刚身上,又念诵了一会儿,方刚昏昏沉沉地睡去。
阿赞洪班站起来,疲惫地对我俩点点头,老谢连忙把方刚身上那条佛牌收起来,我问这次收费多少,我先帮方刚垫上。老谢想了想,说:“就按五万泰铢算吧。”
我说:“四万五吧。”老谢说已经够便宜了!我嘿嘿笑着:“这条女大灵的牌,怎么也能卖个万八千泰铢,是不是?”
老谢看看阿赞洪班,他根本就没理老谢,直接就朝门外走去。老谢笑着说:“好吧好吧,怎么付?下楼去银行取吧,顺便请我吃顿午饭。”我说过几天方刚好了再给你汇款,他这情况必须得有人照看着。
老谢没蹭到饭,一脸不满意地和阿赞洪班走了。我在方刚家照顾了两天,等他恢复行动能力的时候,我才回到罗勇。临走的时候,我建议方刚换个住所,以防有人在暗处针对他,而他在明处太被动了。
七八天后方刚发短信给我,说那位姓娄的山东女客户发短信感谢他,说那招真管用,她现任男友已经和她的一位高中女同学打得火热。那女同事长相其实一般,但在健身中心工作,身材很性感。娄女士的现男友一眼就看上了,现在他已经和娄女士分手,娄女士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和新男友交往了。
方刚说:“你小子这种低级的馊主意居然也奏效了,真是瞎猫遇到死老鼠!”
我笑着回答:“不要小看低级主意,有时候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刚说他已经搬了家,距离之前的公寓大概有三十多公里。先是悄悄找好房子租下来,搬家的时候还故意让货车走偏僻路线,好观察有没有汽车跟踪。
“这样最保险了,一会儿别忘了把新家的地址发给我。”我说。方刚还告诉我,他刚给老谢打了电话,让他最近多留意那个蒋姐是不是在泰国,我说我也会盯着,又问方刚,除了蒋姐,还有没有他得罪过的人会这么干。
“这么说来,还有那个印尼的姜先生,不过他已经被打残,没个一年半载都出不了医院;惠州的齐老板已经死了,他老婆带着大笔遗产改嫁,恐怕没精力找我麻烦。”方刚说。
我问:“这几个都是我也知道的,你自己的生意有没有结下仇家?”
方刚说还真没有,他卖佛牌事先都会说好利弊,后期有客户要擦屁股,不给钱是绝对不做的。如果说不给善后也算结仇,那他的仇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了。我心想,客户翻脸的情况我也遇到不少,这两年起码也有几十个。要是真怀疑,每个人都有嫌疑,根本就无从调查。
过了几天,我正在从寺庙回表哥家的途中,接到在南方念大学的一个姨家表弟QQ留言,问我空间里怎么全都是泰国佛牌,你不是在卖这个东西?我说没错,我现在开了一家佛牌店,经常跑泰国进货。表弟来了兴趣,我问:“怎么,你也对泰国佛牌感兴趣?想请个能让考试成绩变好的佛牌不成?”
表弟回复:“田七哥,我现在在广东XX市的一所高等医学院上学,那天和我老师说起我有个表哥好像在卖泰国佛牌,他就让我问问你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是想买还是咋的。要不我把我老师的手机号给你?他姓丁,你有时间再给他打。”
我这个表弟是二姥爷家的两姨亲戚,叫李凯,小时候去农村串亲戚经常和他一起玩,家里挺穷的。后来农村被通用公司征地拆迁,他家分了两套房,以后联系就少了,只在QQ上偶尔聊天。两年前听说他考进了广东一所医学高校,我还很羡慕。出来要是能当医生,那就牛B大发了。
听了他的话,我连忙说好,再把号码记下来,回到表哥家后在卧室里坐下,就打了这个电话。接通后问是不是丁老师,对方说是,我说:“我是开店卖泰国佛牌的,我表弟李凯好像是您的学生,让我打这个号码。”
丁老师马上“哦”了声:“对对对,李凯是我课的学生,昨天我和他聊天,他说他有个表哥好像在做泰国佛牌生意,我就托他帮我问问。您现在就在泰国吗?”
我说:“我住在泰国的罗勇府,每年都要在泰国和沈阳之间跑很多趟。”
丁老师说:“那就好,您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了吧?我朋友总和我说泰国佛牌和法师有多么神奇,他两口子刚结婚一年多,感情不好,总吵架,还要离婚。后来去了趟泰国,找什么法师做了个情降法事。回来后他妻子就变了个人似的,对他可好了,现在孩子刚满月!”
我笑了:“泰国的佛牌和阿赞师父们确实有法力,你也想做情降法事?”
“我和老婆都结婚十几年了,老夫老妻,连吵架都没兴趣,哪里用得着做那个,只是……”丁老师似乎有口难言,我让他直说,不管是鬼鬼神神,还是升官发财转运,我这里都能搞定。
丁老师说:“好吧。您也知道,我是个大学老师,去年刚评上副教授职称。要是说想找您弄个泰国能辟邪的佛牌,是不是太可笑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啊?”我没明白,“辟邪物是真实存在的,有需求就有交易,又不违法,为什么要笑话你。”
丁老师说:“您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这里可是高校啊,最讲科学的地方。但我要是从泰国弄个佛教辟邪的东西,那会让、让师生们笑话,搞不好还会被校党委书记处分吧?”
第371章 医学院
我笑了:“不能把辟邪之物就当成迷信,泰国佛牌这么有名,存在即合理,总不会都是心理作用吧?再说了,你就敢保证你们大学从校长到老师,家里没有供佛像的,身上没有带弥勒观音的?肯定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那倒是,可人家是悄悄的,听说咱们医学院几年前就有镇符,专门用来镇冤魂,就在学校前院正中央那个校雕的底座里!”丁老师说。
这个我倒是有耳闻。
我以前有个客户,他爸爸就是医学院的副校长,和他说过。医学院是个特殊地方,全中国所有医学院几乎都发生过不太正常的事件。尤其解剖楼和停尸间这两处,因为要搞临床医学科研,所以医学院每年都需要大量的人体标本。来源基本都是全国各地那些没人认领的无主尸体。比如车祸、河漂、路倒、家属不愿接收的死囚犯等等,还有少部分病死后自愿捐献,当然这种最少。国家会把这类尸体统统送到医学院,供师学解剖学习之用。
这些尸体都是横死的,怨气不免比较大,医学院为了镇住这些阴灵,都会从道观或寺庙请来镇符,镇住这些冤魂。大多放在校雕里,而有的学校会把校雕安放在前院甚至后院正中,不少学生觉得别扭,认为既影响美观,也妨碍交通,却不知道是为了离解剖楼近点儿,远了没效果。
这个丁老师在广东某地级市的高等医学院工作,任医学影像专业的老师。该校即使请了镇符,还是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不是解剖室晚上锁门后还亮灯,就是停尸间深夜发出怪响,再不就是实习生做噩梦发烧说胡话。好在不是经常发生,每年都会有那么几次。学校当然不会承认是什么灵异事件,只用借口搪塞过去,但学生们之间都有很多传言,也会尽量躲避这几个地方。
最近,丁老师比较郁闷,因为大家流传,他的课不吉利。我问怎么个不吉利法,丁老师说:“大概两个多月前吧,一名女同学忽然在宿舍里半夜跑出来,只穿着内衣满走廊跑,后来被校工和同学拖回去。在医院检查结论是压力过大导致,但这女同学并不是学霸型的学生,平时的成绩也一般,父母更没有逼迫,也没什么压力。后来还有两名学生,一个半夜梦游,课室门有时会忘了上锁,他就进去在讲台前面站着发呆,被巡的夜保安发现了。另一个在宿舍里半夜不睡觉,站在屋中央,不停地摆出奇怪的姿势,像提线木偶那种。”
我问:“这和你的课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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