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她疯了吗……”我喃喃地说。不用问,那名民警多半也逃不过被感染的命运,白莲为什么有如此强烈的报复心理?她这样做能得到什么?把屏幕上的新闻内容拍照,以彩信发给方刚。
方刚给我打来电话:“真他妈的变态,还不如不管她,就让她去用一夜情的方式传染那些男人!”我说那也不行,一夜情的男人又没犯死罪,他们回家也有可能传给妻子,那不是得有更多无辜的人受牵连。
“所以,那警察也算是牺牲自己,救活不少人。”方刚嘿嘿笑着。我完全笑不出来,心想当初要是不卖给白莲那块什么女阴神符布,当初要是我不说出女阴神附体的玩笑话,当初要是我再帮她请一块能强效转运的佛牌甚至请个小鬼,当初要是……
我后悔不该赚这份钱,不光害了白莲,也害了那么多男人和那名无辜的民警。
那天晚上,我梦到和白莲坐在那家位于广州的山东餐馆吃饭,她问我有没有什么能强效增异性缘的东西。虽然是在梦中,我却似乎已经预料到之后的结果,连忙告诉她没有,还说你千万不能去南非找黑人。白莲奇怪地问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白莲扑上来,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艾滋病,我现在就要咬你。说完她狠狠地咬在我脸上,鲜血直流。我吓得大叫,用力推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坐起来发现全身是汗。
以后我再没收到有关白莲的消息,已经被防治中心隔离,估计这辈子也没什么自由。想起之前和她吃过两次饭的接触,对她印象还不错,这心里就不舒服。那天我去大城找Nangya请佛牌,顺便和老谢共进午餐,顺便说了白莲的事。
“唉,当时我要是不提女阴神的事,不带她去做什么女阴神符布的加持,估计她就不能出这种事了……”我情绪很低落。
老谢劝道:“田老弟,做生意赚的是钱,无论什么牌,咱们都没用刀逼着他们买吧?只是介绍而已。再说你这位叫白莲的女客户指名非要那个女阴神符布,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已经沉迷在欲海里不能自拔,就算你不帮,她也会找别的牌商,说不定请到什么更阴的东西呢!独立灵、小鬼还是山精,都有可能。说不定现在被阴灵反噬,连命都搭上啦!”
我当然知道老谢是在安慰我,他和方刚做生意的规矩差不多,只管成交,别的不问。看到低头用叉子吃海鲜炒面的老谢,我心想,以前我总觉得当牌商卖邪牌小鬼这些东西会有报应,对身体也不好。可老谢这家伙平时卖的阴物肯定比我多得多,方刚就更不用说,但他们俩身体都好得很,什么事也没有,我又有什么可担心?
想到这里,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吃完饭我和老谢去Nangya的住所看她,但房门紧锁。老谢说有可能是去披集忙建庙的事去了。给Nangya打去电话,果然,她说正在披集西北部的树林旁,在监督工匠们改建那座寺庙。为了方便监督,她已经在披集租下临时住所,我和老谢就没有去,打算寺庙改建好之后再过去庆祝。
那天,我接到老谢的电话:“田老弟,Nangya想让我带她去腾冲,请洪班来披集,和她共同修鲁士法,你知道吗?”我很意外,说没听她说过有这种想法。老谢嘿嘿地笑着说,会不会是Nangya看上洪班了。
“怎么可能!”我失笑,“人家Nangya潜心要修鲁士法,那可是不能结婚生子的,所以你不要什么事都往男女方面想,我很了解Nangya的想法,她只是单纯地想跟洪班共同修法而已,毕竟能和她谈得来的人并不多。”
第1007章 Nangya的庙
老谢有些失望:“唉,我还以为他们俩能成呢,你说要是那样的话,Nangya是不是就成我远房婶子啦?”我说你别再胡扯了,万一被Nangya听到非生气不可。
“从种种迹象来看,洪班师父对Nangya应该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虽然他话少,也从来不可能跟我们谈他的个人生活。但阿赞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洪班师父比较封闭而已。”我说。
老谢笑着说:“我这个叔儿也是真有意思,那次还把巫书咒送给Nangya。可他已经从泰国回云南半年多,还能同意再次来泰国吗?”我说这可猜不出,只能到时候看结果。
给Nangya打去电话,她说正想联系我,问问我的建议,因为她不知道洪班是否愿意来泰国继续修法。我想了想:“如果是我们去劝说,估计没戏。但如果是你的意思,而且还要亲自去腾冲请他,多半他会答应。”
Nangya说:“会不会让他感觉太勉强,很为难?”我笑着说这就不知道了,但以我的猜测,应该不会,除非他不答应,只要同意去,就是自愿。
两天后,老谢陪同Nangya从曼谷出发去广州,再转机到昆明。那天闲来无事,我就带着金蛋乘大巴车去芭堤雅找方刚,顺便在附近买了两只泰式烤鸡和糯米饭、啤酒等物。看到金蛋也跟在我身后,方刚皱着眉头:“怎么又把它带过来?”
“金蛋喜欢出远门,越是它没去过的地方就越高兴。你不用担心,它又不会在你家里拉屎。”我笑着说,打开塑料袋里的吃喝放在茶几上。
方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看来你和费大宝都有当助理的潜质。”提起费大宝,我想起他对泰国佛牌很感兴趣的事,却觉得他似乎应该选别的行业。以我这几年的牌商经历来看,要想赚大钱,就得结识更多的阿赞和降头师,接更多棘手的客户,也要冒更多的风险。费大宝出身富家,他父母肯定不愿意让他冒险做这种生意。
正在我考虑的时候,看到方刚手里拿着一只鸡腿,而金蛋就坐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方刚假装看不到,边吃边喝,而金蛋认为方刚没看到,就挪了个位置,以图引起方刚的注意。
方刚不高兴:“这家伙连烤鸡腿都吃?狗不是只吃狗粮的吗?”我笑着说它并不是真想吃,而是想跟你搞好关系,套近乎而已,方刚很不情愿地把带肉的鸡腿扔给金蛋。
这段时间,我和方刚每隔两三天就去披集,看看Nangya那座庙的施工现场。有一名泰国工头负责修建工作,这人做事很认真,但方刚仍然四下检查。我对他说,你又不懂施工,看这么仔细有什么用。方刚哼了声:“我看不懂才对,要是能让我看出问题来,那才叫问题!”
大概过了不到一周,老谢就和Nangya回来了,我跟方刚去机场接应,开车的路上,我和方刚打赌五百泰铢,我赌洪班能来,而方刚赌不能。看到老谢、洪班和Nangya三个人从机场走出来,我哈哈大笑,方刚说这钱先欠着,以后我请牌的时候再从里面扣。
方刚开车载着我们四人,从曼谷一路直接驶到披集,来在那座位于树林旁边的寺庙处。这座寺庙的外面都搭着木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改建施工正在紧张地进行着,Nangya说她已经为洪班师父找好了住处,就和她自己现在租住的位置紧邻,平时交流也方便。
在泰国有无数座寺庙,所以也有很多专门建庙的工匠,估计这也是泰国最稳定的职业之一,不光稳定,他们的收入和待遇也很好。这些工匠技艺熟练,正常修建一座中等规模的寺庙也就是十个月左右,这座由Nangya买下的寺庙规模很小,占地面积大概只有不到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据工头说,翻新工作主要就是涂色和贴墙砖与顶瓦,最多两个月就能完成。现在已经进行了三十多天,还有半个月搞定。
从寺庙到Nangya租住的公寓,只有十分钟的车程,还是很近的。把洪班安顿好之后,看到寺庙就快完成,老谢说:“干脆我现在就回大城,明天就把公寓退掉,也和洪班住在一块,等寺庙建好,他搬去庙里住,我就继续留下。”
我说可以帮你搬东西,让方刚开车帮你运东西。方刚哼了声,说我又不是搬家公司,除非你出汽油钱,让田七开车,我笑着连连答应。
就这样,老谢又把住所从大城搬到了披集,暂时和洪班共同居住。最开始我刚到泰国的时候,他是和洪班住在孔敬的,后来因为Nangya从清迈搬到大城,他也搬过来。现在Nangya在披集建庙,他就又再次搬家。反正就是一条,怎么方便怎么来。
建庙的收尾工作越来越快,为了随时帮忙,我和方刚这段时间也都住在洪班的家里。洪班和方刚睡卧室,我和老谢睡客厅的地板。每天我们都去施工现场,那真是一天一个样,庙整体是白墙白顶,中间用金色的瓦相间,特别漂亮,而且又不扎眼,很符合Nangya的性格。
这座寺庙的格局也很简单,正殿里面供奉的不是四面佛,也不是成功佛等等,而是鲁士祖师的六种法相,呈六面形分布。后面有三个房间都能供人居住,还有厨房、卫生间和杂物间。寺庙前面有个小广场,可供举行各种仪式。
Nangya在这里重新建庙的消息,早在几十天前就传出去了,方刚没少费心思,他让我和老谢都给在泰国本地的客户发消息,告诉他们有位女鲁士师父Nangya要在披集某处建庙,落成之后会连开七天七夜法会,所有善信都可以参加,无论灌顶、加持还是施法都可以,价格非常优惠。
我对Nangya说,让她给陈大师打个电话,告诉他寺庙已经建成,过几天就要举行落成仪式和法会,好邀请他参加。Nangya同意了,在电话时在,陈大师非常高兴,连忙表示明天就会来泰国,也要参加这个仪式。
转眼到了正日子,寺庙建成的庆祝仪式来了不少人,其中有Nangya的那位年迈的鲁士师父,Nangya送给我的那块珍贵佛牌就是由他当年在喜马拉雅山所加持而成。还有好几名男女鲁士,和阿赞钦不等白衣阿赞。本来我打算把登康和阿赞巴登也请来,但这两位一个因要照看父亲,另一个跟方刚去菲律宾给客户落降头,要几天后才能回来,所以都没来成。
不过,光我们三个牌商联系的善信就有五六十位,再加上Nangya以前认识的客户,和那几位参加法会的鲁士及阿赞师父的信徒,竟有近百人之多。大家陆续赶到,每天都有灌顶仪式,还有人特意从几百公里以外的泰南和缅甸、柬埔寨等地,拿来自己之前供奉的阴牌和古曼,基本都是已经失去法力,或者开始反噬的。
那位年迈的鲁士师父很厉害,他能感应出这些阴物中的所有阴灵,包括它们生前的情况和死因,还能知道当时的加持者所用的是什么法门。这让我羡慕不已,心想就算是登康和于先生,恐怕也不敢保证能完全做到。
第1008章 坐油锅
不只白天,晚上的法会也在继续,而且还有重头戏。大家已经把正殿里的那六尊鲁士祖师的法相搬出来,放在庙前的广场处,一根粗大的经线从六尊塑像之间缠绕穿过。有人在旁边准备好一口大锅,里面装了多半锅清油,底下是火炉,堆满炭火和火柴。年迈的鲁士师父踩着椅子进入大锅中,盘腿而坐,将那根经线的末端夹在手掌中,开始念诵经咒。
火越烧越旺,除了那几位鲁士师父和阿赞,还有像我和老谢这样的牌商,和陈大师之外,仍然有三四十名善信和我不认识的牌商留下来围观。已经快到午夜,院子里被那只大火炉的熊熊之火耀得倒是很亮。我们都能闻到热油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陈大师站在我们身边,担心地说:“这样会不会把那位师父给炸熟了?”
“应该……不会吧。”虽然我心里也打鼓,但我很清楚,那位鲁士师父既然敢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自杀。同时我也很紧张和兴奋,这可是当年在喜马拉雅山修行了整整二十年的真正修法者,不是闹着玩的。
二十分钟过去了,有人用木棍穿着铁钩,末端挂着两条大鱼,踩着椅子举起木棍,慢慢把大白菜浸进锅里。顿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最多十秒钟,那人就抬起手臂。我们先是闻到一股肉香味,陈大师和老谢还有不少善信都发出惊呼,借着火花,能很清楚地看到那两条大鱼已经被炸熟,说明油温很高。
但那位鲁士师父仍然盘腿坐于油中,他的衣服浸在油里,油已经没在他的腰腿部。Nangya盘腿坐在地上,和那几位鲁士共同念诵着经咒。一阵风吹过来,炉膛中的炭柴和火星四散飞舞。
又过了几分钟,鲁士师父才从油锅中慢慢站起迈步出来,踩着椅子下到外面。他身上冒着热气,热油不停地往下滴着。十几名善信快步上前,跪在鲁士的身边,伸出双手去接从他身上淌下来的油。他们发出痛苦的叫声,那些油还是烫的,顿时把手掌给烫破烫伤,但他们仍然颤抖地伸着手掌。
“他们认为这样的鲁士师父此时是有祖师僮身的法力附体,他身上的油也是有法力的,烫在身体上,能祛除体内的病气。”老谢低声告诉我们,陈大师张大了嘴,连连点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寺庙内的那几间卧室,都被在地板上铺了凉席和薄被,很像中国的那种大通铺旅馆,以供鲁士、阿赞师父和我们这些人暂住。转眼几天的法会就结束了,鲁士和阿赞师父陆续离开寺庙,Nangya与他们一一告别。我强烈要求跟那位老鲁士师父合影。
法会结束了,我和老谢都告辞,各自回芭堤雅和罗勇,老谢也回到他在附近租住的那个公寓。但陈大师仍然要求多停留几天,想帮Nangya做些事情。其实根本没什么让他做的,但明显是为了能和Nangya多见面,所以Nangya也没拒绝,就任他留下。庙里除去Nangya和陈大师之外,还有两名年轻僧侣,当初就是这座寺庙的僧人。现在已经成为Nangya的徒弟,改修鲁士法门,平时也可以当她的助手,负责庙里庙外的各种事务。
这次法会,我们三个牌商也接了几桩生意,主要是客户来法会做灌顶和加持佛牌等内容,赚头不是很多,但好在多位客户共同进行,加起来利润也还可以。临离开披集的时候,陈大师找机会单独把我拽到院子的角落,低声问:“田七,你知道为什么Nangya会把洪班师父大老远从云南请到披集,到底有什么事?”
我也不好隐瞒,就直接说了Nangya想跟洪班师父共同在庙里修鲁士法门的事。陈大师没说话,但脸色非常的难看,他呼呼喘着气,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胸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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