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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节

  近三个小时,我们才返回到岸边,登上渔船,吴老板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脸色惨白,吴妻连忙让船夫从急救盒里找出止血带,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全速驶回荣市。
  到了市区,吴妻打电话让朋友开车来接,送到最近的医院处理。而我、费大宝和登康三位,则被吴妻安排暂时在那朋友家里借住一晚。说实话,吴老板的伤口并不复杂,也没什么生命危险,但几个小时始终流血,到医院的时候只剩半条命。光血浆就输了近十袋,最后总算把这条命捡回来。
  次日,我们来到医院,吴老板躺在病床上,声音微弱地向我们表示感谢。那两名年轻助手都坐在走廊的长椅中,其中昨晚被阴灵附身的那位,到现在还有些不清醒,登康对他说:“过几天就会恢复,但这段时间尽管不要在午夜出去,也不要接触性质属阴的东西,比如少去医院、停尸间和太偏僻荒凉的地方,白天多晒太阳,多去热闹的地方,让阳气充盈就可以。”那人表示明白。
第1018章 阴灵缠身
  “昨晚,吴老板已经用假死骗过了那些横死阴灵,但那些阴灵的数量太多了,”登康说,“上次遇到这么多阴灵,还是在香港的那个殡仪馆,这次少说也有几百个,而且怨气极大。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以后最好抽时间找和尚,去那个岛上给阴灵做个超度法事。”
  吴妻听了翻译后,流着泪连连点头。她托医院找了两名护工,用来照顾丈夫,我们一行人从荣市再乘火车返回广西,回到防城港。吴妻从银行取出七万元人民币,费大宝连忙接过来,特别地高兴。她通过年轻助手对我们说,让我们将此事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讲起。
  我告诉她:“请放心,我们做生意也有规矩的。”
  解决了吴家的事,我们三人来到赵老板家中和他告别。赵老板人还不错,虽然这事和他无关,却对我们像朋友,特意留我们在家里吃饭。保姆的手艺不错,席间,赵老板夫妻告诉我们,吴东的事最好还是不要说出去,毕竟也是关系到他们身家性命,要是老吴夫妻被抓,他也失去了一个生意伙伴,少赚很多钱。
  费大宝说:“没问题,我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保密归保密,赵老板还是对我说了不少关于他所知道的、吴老板当年的事。他们之间做生意好几年,有时候在一起喝酒聊天,也是什么都说。吴东曾经说过,他在多年前干过几年蛇头,经他手底下偷渡到广西、广东和香港的越南人没有一万,恐怕也有八千。而没到目的地就丧了命的,同样也有好几千。偷渡是很大风险,又有极高偶然性的生意,谁也不知道,在成功踏上对岸之前,最后一秒钟都有可能出意外。有时候赶上边防收紧,就得另找地方落脚等待,比如麦岛。有时候怕被查出,就要闷在底舱,经常出现被封死的情况。有时候偷渡者不满攻击蛇头,互有死伤,有时候是蛇头不想折腾,直接灭口……
  听了赵老板的讲述,我暗想怪不得吴老板被那么多阴灵缠身,当年死在他手里的偷渡客,恐怕怎么也得有几百以上。而他们夫妻为什么非要在数日前特地去麦岛,而且还在那里露营,到现在我也没问过,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饭后,赵老板让司机载着我们三人离开防城港来到南宁,开始分钱,总共八万块钱,登康分得五万,我和费大宝则平分余下的,每人一万五。登康拍着费大宝的肩膀:“费老板现在也可以出徒了,不错不错,以后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这、这合适吗……”费大宝笑着看着我。我大度地说没问题,方刚就是想把你培养成能独立接生意的牌商,以后好跟他并肩作战。
  费大宝问:“田哥,你现在不就已经是和我大哥双剑合璧的哼哈二将了吗?泰国佛牌界谁不知道?”我笑着说我是早晚要回沈阳定居,泰国毕竟不是我的家,到时候可能我都不再做这行了,那时候方刚没有合作伙伴,实力就会大打折扣。费大宝听我说以后有可能不当牌商,立刻急了起来,说那到时候谁教他手段。
  我说:“那是后话,现在先不提。”
  登康说:“我要去广州转机吉隆坡,你们呢?”我和费大宝表示可以由南宁直飞沈阳和无锡,各自回家,于是,我们就在南宁机场分别。
  本来我早就应该回沈阳的,只是在候机大厅被费大宝半路叫去做生意。到了沈阳的家中,我想起上次送给小何姑娘佛牌而她没要的事,就先在中街的商场买了条金项链,并不算有多粗,大概十几克,算是久别的礼物。
  约会的时候,把金项链连锦盒送给小何姑娘,她高兴地打开看,笑容似乎又收回了一些,我猜测,她可能是对这条项链的重量期望值太多,以为得有几十克吧,就笑着说等结婚了再给你买更好的,她对我笑笑,把锦盒放进皮包,也没试带。
  次日去佛牌店看望姐夫,发现他正在玩电脑游戏,打得正起劲,店里那些佛牌也没怎么动,估计都要落灰了。看到我来,姐夫也懒得起来,就让我自己坐。我心想,这店也没什么人气,还不如租出去卖粮油,没有销售,姐夫也没什么提成,他靠什么养活我姐呢?这是个问题。
  天气还没有转暖,再加上洪班去世的事,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心情,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只在家里上网、打游戏和看电影。这天,我接到陈大师的私人号码,问我说话是否方便。
  我说:“我在沈阳的家里,只有一个人,有什么事?”
  “田顾问,这段时间,我都在派人盯着吴经理,也调查过她和那个叫阿赞维布的马来西亚巫师,但没发现两人之间有任何联系。”陈大师说。我说那也没办法,吴经理很鬼,她有可能托了中间人去联系此事,那样的话就很难查到。
  陈大师说:“但昨天晚上,吴经理又给我打电话,说有事跟我谈。”我心中一惊,连忙问什么事。
  陈大师回答:“吴经理不知道怎么打听到Nangya和我翻脸的事,问我是否恨那个女人。我觉得很奇怪,她的消息怎么如此灵通,而且问我这个事又有什么用意?我就顺着她的话,表示非常愤怒。我说我这几年对Nangya真是付出了全部真心,还给她在中环附近购置了房产,可她完全不领情,还对我不理不睬,却一直对那个叫洪班的云南人怀有私情。这次在披集,我就是故意没搭救,才让洪班师父送了命,所以Nangya对我非常痛恨,但她不知道,我更恨她。”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很别扭,即使是为了套吴经理的话,我问:“那她怎么说的?”陈大师说,吴经理听了似乎很高兴,说她也痛恨这个叫Nangya的泰国女阿赞。问其原因,吴经理说那个叫田七的人,自从有他在你的佛牌店里,就一直跟我作对,让我倒霉。我听说他和阿赞Nangya很熟悉,关系非常好,就希望能先整垮Nangya之后,再收拾田七,这样才能够出气。
  “真是奇怪的逻辑!”我没明白,她先暗里地对Nangya下毒手,那时是因为想报复陈大师,可现在却又找到陈大师,说是因为痛恨我而想收拾Nangya,真是不可理喻!
  我问:“你有没有问吴经理,阿赞维布的事是否是她干的?”
  陈大师说:“当然问了,而且我还没有正面去问,而是对她说,你找那个叫阿赞维布的马来西亚巫师对付Nangya没成功,现在还要再对她下手,恐怕没那么容易。可吴经理没有上当,她立刻表示说,她并不认识什么阿赞维布,那次事件与她无关,肯定是阿赞Nangya有别的仇家。”
  我冷笑:“这个吴经理,说聪明也不笨,说她蠢吧,也真是自作聪明。她哪里知道Nangya的为人和性格,她从来不结仇家,以前有,也是我们给她带去的麻烦,而现在她根本没有任何对头,哪来的仇家!”
  陈大师说:“我也觉得她似乎已经有些反复无常,甚至思维混乱,是不是她也戴过什么阴牌,脑子被搞坏掉了?总之,不管她是否真的相信我的话,反正她已经对我表示,想再次对Nangya下手,但现在佛牌店已经关门,那位泰国稻米高老板也不再投资,吴经理没有资金,想和我联合,由我出钱,她去想办法解决剩下的问题。”
第1019章 合葬墓
  “她还真说得出口?”我简直不敢相信。陈大师也失笑,说吴经理就是这么说的,他说:“我让吴经理拿出一个具体的计划来,这样我才能考虑是否提供资金援助给你,她同意了,说本周就给我。”
  我连忙说道:“到时候别忘了马上发给我!”陈大师说当然,这也是他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挂断电话之后,我心想吴经理是真疯还是假傻,这种事也做得出,难道她是把我们这些人都当成笨蛋?恐怕没这么简单。
  将这个事通知给方刚和老谢,让他有空去寺庙的时候转告Nangya,让她近段时间小心另外,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老谢最好能每天都去寺庙里,那两名年轻僧侣毕竟没有我们这些牌商经验足,万一遇到意外事件,他们都解决不了。
  老谢说:“没问题,以后我每天都去。”
  那天上午,我正在跟休假的小何姑娘看电影,手机有震动,看屏幕是老谢打来的。我正想溜出去接,看到小何姑娘脸色很不好,就只好挂断,回短信问什么事。老谢打字给我:“有人在披集东部挖井的时候,挖出一座墓葬,规模还不小,挖出来的东西还有灭魔刀和拍婴,很有可能是家族的合葬墓,而且有横死的。几名村民来庙里找Nangya想让她去看看,因为她是住得最近的鲁士,也只有鲁士法门才能禁锢住年代久远的横死阴灵。”
  一听到“家族合葬墓”这几个字,我立刻想起之前方刚曾经带我开过眼界,去看鲁士路恩在挖出合葬墓的现场去加持阴灵。我回复:“最好让方刚和阿赞巴登也去,免得Nangya自己独力难支。毕竟她刚开始修鲁士法门,又是女性,肯定没有鲁士路恩那样的师父法力高。”
  “我已经给方刚打过电话了,他说马上就去曼谷找阿赞巴登,跟他一块来披集。”老谢回答。
  我心里松了口气,这时,我看到小何姑娘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透着不客气和愤怒。连忙将手机揣进兜里,亲了她一口,她这才慢慢转回头,继续吃爆米花看电影。
  看完电影出来去KFC吃午餐,小何姑娘对我说,以后在看电影的时候不许看手机。我无奈地表示生意随时都有,我只是回个短信而已。她撅着嘴说:“那也不行,看电影是两个人约会交流感情,你一个劲玩手机算怎么回事,再大的生意还能有我重要吗?看完电影再回!”我连连点头,心里很不爽。
  傍晚,把小何姑娘送回美容院给她安排的宿舍,刚下楼,手机响起,是老谢打来的,声音很焦急:“田老弟,阿赞巴登出事了!”我心里就是咯噔一声,问怎么回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老谢告诉我,他还在披集的那处合葬墓附近,为了方便加持,已经搭起两顶帐篷。
  “有村民去庙里找Nangya说挖出了大墓,我就和Nangya先去看看。”老谢说,“到地方一看果然出土了尸骨和灭魔刀,我心想这可是好机会,但我怕Nangya加持不来,就让她等方刚和阿赞巴登到了再说,毕竟阿赞巴登会鬼王派心咒和柬埔寨极阴控灵术,能帮上不少忙。等他们俩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在Nangya和阿赞巴登的指导下,几名村民陆续把这座墓葬挖开,发现规模并没有太大,只有数具尸骨,然后还有几把灭魔刀、青铜环和几尊拍婴。Nangya就和阿赞巴登共同加持,那几名村民因为害怕,就先回村里去了,在加持过程中,我和方刚就负责把挖出的尸骨和陪葬品按类堆放在帐篷里。后来我们突然看到Nangya不对劲,从口鼻都流出血来。阿赞巴登也在加速念诵经咒,我和方刚都慌了神,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附近全是农田,根本不可能有人埋伏,就算有也离得很远。”
  听到这里,我已经急得不行,连忙让他说结果。老谢说:“后来阿赞巴登好像用了极阴控灵术,才让Nangya不再流血。我和方刚把两人扶上车驶离这里,回到Nangya的寺庙中,阿赞巴登脸色发青,说刚才那些尸骨里面,有一具应该是降头师的遗骸灵体,阴法强大,要不是他将鬼王心咒和极阴控灵咒混在一起施法,不光Nangya会被阴法所害,他自己也保不住。”
  “这又是谁搞的鬼?吴经理这个臭婊子,真他妈的欺人太甚!”我破品大骂。
  老谢叹了口气:“不见得和她有关,也许那座墓葬中就有降头师的遗体呢。反正现在Nangya是暂时没事了,但阿赞巴登情况不太好,方刚已经开车带他回曼谷去了,说是要找几名阿赞师父帮他驱除体内的灵体阴气。”
  我问Nangya现在怎么样,老谢告诉我,Nangya称自己用鲁士法门抵抗,再加上阿赞巴登在旁边用极强的阴法帮忙,她现在是没事了,但身体虚弱,可能要休息很久。我连忙挂断电话,再打给方刚。
  方刚说:“我正在路上全速开车,回头再说!对了,你让老谢带人再去那个合葬墓地,千万要守好,别让村民们乱动!”我连忙把这消息传达给老谢,他说Nangya已经打电话给彭士洛的几名资深鲁士师父,他们会连夜赶到披集,去处理合葬墓现场。
  回到家之后,我就一直处于心神不定的状态,连晚饭也没吃好。两个多小时后,老谢给我打来电话,称很奇怪,刚和那几名鲁士师父来到合葬墓的现场,发现挖出来的尸骨和器皿全都不见了,去村里找那几名村民,他们表示根本没有再回到现场过,也不是他们干的。躲都来不及,又怎么敢去偷尸骨。
  “看来,这就有鬼了,”我哼了声,“不可能有人碰巧从这里经过,发现有墓葬,然后又将尸骨运走的吧?”
  老谢说:“哪有这么巧的事!难道这也是吴经理搞的鬼?可她哪来这么多手段,又去哪里找来降头师的尸骨,再混进墓葬里去?”我咬着牙说要是想使坏,总能想出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