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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但叫了几声之后,那个女人的尸体却没有一丝动静,张老头又伸手试了试她的脉搏,依旧是气息全无。“看来刚才是错觉吧!”张老头如是想着,低声自语道。
  这时,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将那女人的头发扫到一边,一张森白的脸庞显露出来,张老头余光瞥见,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那是一张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甚至连嘴唇都是苍白的,令人看去很不舒服,然而最令他惊骇的却是那双瞪得大大的,充满了幽怨的双眸,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见此情形之后,张老头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遍全身。在这漆黑荒凉的坟地正中,由不住的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不过张老头常年肚子在林中狩猎,胆量过人,慌乱了片刻之后便冷静了下来,定了定神后,他便向那女人的时候拜道:“姑娘,我今天本是一心想要帮你,但奈何天意难违……待我回去之后,一定寻来你的家人,好生将你葬了,日后也会多烧些纸钱给你,你就瞑目吧。”说完,便要伸手去替她合眼。
  却不料张老头的手就要触到那女人之时,却突然见着这女尸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个弧度,扭曲的神色竟然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怪异非常的笑容来。死人竟然会笑!纵使他张老头胆子再大,见此骇人情景之后,也不由呆立当场,冷汗顷刻间便浸湿了全身。
  随后,那女尸竟然动了起来,只见她将手伸进裆中,在张老头震惊的目光下,生生的拽出了一个湿漉漉的死婴来,连着胎盘、脐带一股脑的抱在了怀中,一边轻轻地晃着,一边就那么面带诡异笑容的盯着张老头。
  张老头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人是鬼?如果是人的话,为何一个将要临产的孕妇会独自在这坟地之中,如果是人的话又怎么会没有脉搏、没有鼻息这么长时间,突然又活了过来,并且还做出如此诡异的举动……
  一连串的疑点告诉张老头,他眼前这个,十有八九是个女鬼!想到这里,张老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离此处,但奈何双脚发软,根本就不停使唤,他憋着劲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来。
  而近在咫尺的这女鬼,却一直诡笑的盯着自己,不知她接下来究竟要干什么。时间分秒流逝,张老头大气不敢出的跪在地上,一人一鬼就这样对视良久之后,突然那女鬼怀中的死婴竟然也动了!
  虽说死婴刚从娘胎里出来,但却并不像正常婴儿那般放声大哭,原本无力的耷拉下来的小手,攀上女鬼的衣襟拽着,随后缓缓转过头来望向张老头,死婴复活,加之这一连串的怪异动作,将他的目光从女鬼那里吸引到婴孩脸上。
  随着死婴将头转了过来,张老头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然而就是与死婴对视的这一眼,却使得张老头昏死了一天一夜!
  听到这里,刘萍三人也大感不可思议,徐云德好奇地问道:“张老,那死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你看到女尸复活都没能吓晕,怎么叫一个刚出娘胎的婴儿给吓晕了?”
第115章 青光鬼婴
  张老头从兜中掏出了跟旱烟卷,叼在嘴中上火点上,狠狠的抽了几口,方才说道:“那婴儿像是还没有发育完全,鼻子和嘴以及耳朵几乎连在一块,皮肤一片青灰,但最为骇人的则是它的眼睛,你们可曾见过刚下生的婴儿眼睛有狗眼那么大吗?那双眼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一半,并且还冒着青光。”
  听了张老头对那死婴的描述,徐云德也不禁咽了口唾沫!王长贵皱眉道:“就算没有发育完全的婴儿,也绝不是这般模样,你看到的多半是只鬼婴啊!”
  刘萍稍稍定了定神,随后开口问道:“张老,你昏过去之后,是被镇上的人救了?”
  张老头点头道:“第二天恰好有人来上周坟,见我晕倒在坟地里,身边还有一件染血的白色女士长衫,于是这事便在镇子里传开了。”
  王长贵一听,顿时心生疑惑,说道:“你说当别人在坟地里见到你的时候,那女人和鬼婴不见了,却只留下了一件染血的长衫?”
  张老头点了点头。
  “那见长衫现在何处?”王长贵追问道。
  张老头摇头道:“我醒来之后,便已经在朱郎中家里了,倒是没有听旁人提及长衫之事,我想多半应该还在坟地里吧。”
  王长贵闻言后,沉默不语,徐云德也心生疑惑,嘀咕道:“就算是女鬼,也犯不着将衣服脱了……”
  这时,刘萍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来,那就是许小六,于是便问道:“张老,我听说镇上的许小六也是在西荒上被吓晕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张老头摇头道:“这几天我一直没有出门,对于姓许那小子的事也只是昨天他被人从坟地往镇子里抬的时候,经过我家门前,我瞧见的。”
  徐云德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许小六胆子也真够大的,坟地出了这种怪事,他竟然还敢孤身前去!”
  张老头叹了口气道:“是呀,自从发生了那事之后,镇上的人再要下地圆坟,大多都是一二十个一同前往,没想那那小子竟然敢夜间独自去那儿,真是见钱眼开,不知死活的东西。”
  刘萍一听这话,急忙问道:“长老,这许小六究竟是干啥的?他为何要在夜间独自去坟地里呢?还有他去坟地,跟见钱眼开又有啥关系?”
  张老头道:“这许小六是镇上有名混混,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只有我知道他暗地里都在干些什么勾当,那家伙其实是靠死人吃饭的!”
  听张老头这么一说,王长贵和刘萍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徐云德,随之问道:“难道他是个盗墓的?”
  不等张老头回话,徐云德却摇头道:“这姓许的绝不是盗墓的,我想顶多也就算是个挖坟的吧!”
  刘萍疑惑道:“徐大哥,你认识他?”
  徐云德摇头道:“不认识,听都没听过。在山东这地界,我也认识几个同行,大多盗墓好手的名号我也知道一些,但却从没听过有什么姓许的,另外从他去那种群葬林地的行为来看,我敢断言他充其量也就是挖挖新坟,偷些陪葬品的下等角色罢了,这只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行当,算不上盗墓。”
  张老头一听徐云德这番话,神色稍有些惊讶,随之说道:“看来你们确实不是一般人呐!这位兄弟说得不错,我虽不懂什么盗墓,但那许小六确实是常去挖一些刚下葬的新坟,将里头陪葬的物件拿出来,有几次我从林子里打猎回来途径坟地,恰好撞见。”
  众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王长贵道:“照此说来,昨天晚上那许小六定然又去挖坟了,没准儿恰好碰到了那女鬼和鬼婴,所以才被吓昏过去。也罢,既然这事被咱碰见,那今晚就去坟地看看吧。”
  张老头闻言,出奇的没有惊讶,而是冷静地说道:“你们是要去收了它们吗?能否带我一同前去?”
  徐云德摇头道:“这抓鬼可不是闹着玩,你最好还是别去了……”然而不等他说完话,王长贵却摆手打断道:“你为何要去?”
  张老头道:“实不相瞒,且不管那女子是人是鬼,我见她之时便发现她跟我早逝的女儿长的十分相似,此事叫我碰见,或许也是天意吧,所以不论如何,此番我一定要与你们同去。”
  徐云德一听,不由沉默了下来。刘萍拿不定主意,只得望了望王长贵,但脸上却流露出带他之意,王长贵却没有作答,而是起身走到门旁,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说道:“如今还早,咱们等到戌时出发,另外今夜会有小雨降临,张老弟别忘记带上蓑衣。”
  张老头自是听出了王长贵的言外之意,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欣慰。
  一下午无话而过,到了夜间,空中悬着一轮沙月,所谓沙月,就是说天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除了一轮朦胧的月儿之外,没有星光,这种天气湿气极重,野外更是水淋淋的,只需一会儿的功夫便能将夜行人的衣衫打湿。
  戌时已到,一行四人在张老头的带领下,向阵外坟地行进而去。
  镇中人所说的西荒,其实就是指镇子与坟地之间的这一大片未经开垦过的荒地,荒地间怪石嶙峋,土丘林立,矮树婆娑,灌木、杂草丛生,加之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气氛显得格外阴森。
  张老汉打着一盏风灯在前头引路,王长贵和刘萍紧随其后,徐云德走在众人后方,他折了根虎耳草叼在嘴里,百般无聊地打量着四周,边走边说道:“这还真是一个叫人厌烦的地界。”
  王长贵则从怀中掏出了阴阳罗盘,看了看阴针的指向,稍稍皱眉,却没有作声。刘萍说道:“鬼魂我倒是见过,但鬼婴还是第一次听说,大仙你给我们讲讲吧。”
  王长贵点头道:“这鬼婴其实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恶鬼,首先必须怀胎十月,并在分娩之前母子双亡,其次是那怀胎之女死前必须心存极大的怨恨,再加入土后的一些特定因素,方能产下鬼婴。另外鬼婴一旦出世,那么其身上的怨念便是普通冤魂的数十倍,对付起来也要困难得多,只不过……。”
  说到这里,王长贵顿了一顿,徐云德见状,好奇地问道:“只不过啥?老道你别把话只说一半啊!”
  王长贵道:“但凡鬼婴,出世之后若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找不到新生儿附身的话,便会自行魂飞魄散,而如果叫他找到了宿主,那么便会借以精纯的阳胎之气来掩盖身上的阴气,这样的话就难找了。”
  刘萍闻言道:“那如果鬼婴找到了宿主,并顺利的附身了,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王长贵道:“三个月之内与普通婴孩无异,但食量要大上许多,还喜饮血。三个月过后长出獠牙,胎发尽脱,血管暴露,便会咬人了,到了那时,如果还放任不管,并任由其饮血的话,则日长半尺,仅七天就能成型,一旦成型,便力大无穷,尖牙利爪,嗜血如命!比起僵尸而言,还要厉害得多。”
  徐云德闻言,说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怪物,也不知那女人生前到底有啥冤情,怎么会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