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抓到了吗?”耿琳义愤填膺地问。
“没……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会尽力侦破的,苏院长这么好的人,必须还她一个公道。”我歉意地摇摇头对耿琳说,“对了,孤儿院上次档案室失火,后来有清理出来吗?”
“火势太大,等把火扑灭后,档案室里的几乎所有的资料都付之一炬。”耿琳摇摇头很遗憾地说,“那里面是从孤儿院建立至今所有的孤儿资料,最可惜的是照片,大部分是很多年前的照片,底片也找不到被烧毁后就意味着很多从这里离开的孤儿,童年的回忆也被烧掉。”
这个结果我其实并不意外,既然有人刻意要毁掉这些档案,势必之前就计划周密,留下线索的可能几乎为零。
“对了,苏院长在被害之前有没有提起过和慕寒止有关的小孩?”我还是抱着侥幸地问。
“和慕寒止有关的小孩?”耿琳想了想还是摇头,“那段时间苏院长倒是去过档案室翻查过以前的照片,好像是在找什么,我记得她曾经对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就是那女人第一次出现后不久,因为当时我正在档案室归档,发现苏院长的表情很奇怪,她口中自言自语地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原来是你。”
……
我一愣,从耿琳的描述想必苏凤梅当时也猜到了什么,我连忙问。
“苏院长看的那张照片上有什么?”
“我无意中瞟了一眼,是一张黑白的合影照,应该是孤儿院早期的孤儿合影。”耿琳回答。
如果没估计错,那躲藏在慕寒止衣柜中的小孩一定在苏凤梅看的那张照片之中,或许正是因为苏凤梅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
“那张照片现在还在吗?”我急切地问。
“不在了,档案室失火后所有的照片都没有保存下来。”耿琳摇摇头回答。
从留在衣柜中的小孩脚印推算,那孩子当时顶多五、六岁,而那个时候还留在孤儿院目前还健在的只有苏凤梅,在她死后知道那批孩子情况的就只能从档案中查找,而档案被烧毁后一切就灰飞烟灭。
把希望寄托在孤儿院的档案上看来是没可能了,我很失望的和耿琳边走边聊,所了解的情况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在孤儿院的长廊拐角,我看见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一个人蹲在地上玩耍。
孤儿院的孩子本来就孤单,所以总喜欢聚集在一起,而这个小男孩显然不太合群,他面前是一大堆零散的积木,小孩默不作声地堆砌着这些积木。
“这孩子被送来的时候有轻度自闭症,不太喜欢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总是一个人搭积木。”耿琳应该是见我的目光久久在那孩子身上没有移开,在旁边对我说。
看着这个小孩多少有些让我想起儿时的时候,那种孤单溢于言表,我让耿琳去忙她自己的事,想留下来陪陪这孩子。
小孩并没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而分散注意力,依旧视若无人地搭建着积木,我试图和他说话,可他并不理我好像他的眼中除了积木,任何事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我坐到小孩旁边看着散落的积木,学着他的样子搭建,他似乎并不是要堆砌成什么形状,只是一味想要搭建地高一点,我看云杜若还没有回来,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索性陪他玩耍。
看得出小孩搭建积木并没有事先安排过,比如把面积大的放在最下面依次递减,这样搭建的积木势必会很高,他完全是随手拿起手边的积木毫无章法地堆砌,我看他如此专注想必要引起他的注意力就必须搭建出比他高的积木。
我按照自己的想法一边挑选一边搭建,原本以为这样符合建筑逻辑的搭建绝对会远远高于那小孩,可是让我诧异的是,我总是在搭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高耸的积木轰然倒塌,而那小孩凌乱堆砌的积木高度永远让我无法超越。
我居然会和一个自闭的孤儿执拗的较劲,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超过他一次才善罢甘休,那小孩似乎意识到我的想法,总是在我的积木倒塌后,很随意地推倒自己搭建的积木,我看出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他是在和我比赛,每一次赢我只会赢一块积木的高度。
他的举动落在我眼里变成了挑衅,这么大的人搭积木都比不过小孩,我心里都有些愤愤不平,我开始认真起来,也不再追究节奏的快速,而是精心挑选每一块积木,务必做到积木堆砌的稳定性。
果然,这一次我领先了他,而且我搭建的积木固若金汤纹丝不动,瞟了一眼旁边的小孩,他搭建的积木东倒西歪越高越是摇摇欲坠,可他很平静地继续往上搭建,我特意停下来等他,实际上我是想看他的积木什么时候倒塌。
说来也怪,那明明摇摇晃晃的积木随着高度的增加,非但没有垮塌反而已经后来居上,有一种被超越的紧迫感,我拿起一块积木小心翼翼地放上去,或许是重心的偏离,我面前的积木塔开始轻微的摇晃,我心一紧想要伸手去修正的时候为时已晚。
积木塔瘫倒下来摔落在地上到处都是,那小孩并没因为我这边的倒塌而分心,面无表情地把一块积木堆了上去,不多不少又是高出我一块积木的高度,然后他用手指轻轻推倒他搭建的积木。
小孩偏头看了我一眼,这是他第一次看我,那眼神很平静像是在等待和我下一次比赛的开始。
我揉着额头无力地苦笑,我居然连这么简单的游戏都会输给小孩,我真怀疑我的智商是不是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
“为什么你随便搭建的积木不会倒,而我经过计算好的却会这么快倒塌呢?”我实在想不通看着一地散落的积木喃喃自语地小声说。
“我每天都在这里搭建积木,哪一块该放在什么地方当然很清楚……”小孩稚嫩的声音让我有些无所适从,这么小的孩子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有些哲理在里面。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云杜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去看云杜若,我不承认自己输给这个孩子,我把失败归结于熟能生巧,他能赢我不过是每天重复的做相同的事,当然比我厉害,我居然还在较真地给自己找理由,我自己都感觉好笑。
“档案室里的所有资料和照片都被烧毁,找不到任何线索。”我摸摸那孩子的头站起来对云杜若说,“你那边怎么样?”
云杜若交给我一摞照片,这是她走访孤儿院前来悼念苏凤梅孤儿时收集到的。
“我今晚有点事,这些照片你先拿回去看看有没有发现。”
云杜若一边说一边看外面,我和她离开孤儿院的时候看见太子等在外面,我突然发现我并不是很讨厌这个人,或许他是云杜若哥哥的原因。
其实好好想想我和云杜衡之间所有的纠结都是我咎由自取,他似乎从来也没把我怎么样过。
我接过云杜若交给我的照片,她手腕上的风铃手链轻微地响动,云杜衡的目光落在那手链上,依旧心如止水很淡泊地看着我,只不过这一次他脸上透着一丝笑意。
“千里姻缘一线牵,你从不戴饰物,这手链你一直戴着我就觉得奇怪,原来你是心有所属真是难得。”
云杜衡这话是说给云杜若听的,可他却看着我,云杜若一听脸顿时红了起来,都没去看我拉着云杜衡就上车离开。
第098章 熟悉的身影
孤儿院回警局要经过韩煜的忘川小栈,我本来是打算回去吃完饭再回局里的,韩煜最近生意不是太好,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和银月坐在门槛上,见我回去都懒得理我。
吃完饭我告诉韩煜晚上加班不回来,韩煜想了想拿起衣服很无聊地说,他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陪我一起,好歹也有一个说话的人。
我拗不过他只好带着韩煜回局里去,解剖室里没有人,楚天启破天荒竟然没加班这让我都有些不习惯,我让韩煜换好衣服跟我进去。
等走到第三号解剖台我愣在原地,那零碎的尸块如今已经拼凑在一起,一具完整的无头女尸呈现在我和韩煜的眼前,每一处拼接都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这具女尸曾被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