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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节

  南宫怡的意思是让我们一起去见世袭罔替的守陵人,或许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一些有用的线索,萧连山提醒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我们来的目的,在这个地方探寻成吉思汗陵就是最大的亵渎。
  我们走进成吉思汗陵的大殿里,看见一个身着蓝色蒙古袍的老人,站在香烟缭绕的供案前熟练地摆放着供品,当客人来到时,他便奉上一条蓝色的哈达,并用蒙语高声念起祭文。
  我们以游客的身份和老人交谈,得知他的名字叫鲁巴图,是达尔扈特人,也是世代为成吉思汗守陵的人,鲁巴图是虔诚的老人,告诉我们他一生都在这里供奉圣主,他掌握的有关祭祀的知识和规矩,是由祖辈一代代相传下来的。
  “您老了以后那由谁来当守陵人呢?”顾小小乖巧的问。
  “我儿子,等他老了,就是他的儿子,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这是我们达尔扈特人的使命。”老人声音硬朗的回答。
  “不能由其他人来守灵吗?”南宫怡好奇的问。
  “当然不能,这是先祖流传下来的职责,要追溯到圣主去世,在遗体秘葬的同时,遵其遗言,将他的衣冠、帐篷等遗物运到鄂尔多斯高原伊金霍洛旗安葬,并从宫廷守卫者中挑出五百户专门守陵,这些守陵人被称为达尔扈特人。”鲁巴图老人骄傲的对我们说,“我们的先祖能为圣主守灵那是因为都是功臣的后裔,在过去的几百年时间里,达尔扈特人唯一的职责就是为圣主守灵、祭祀,并因此被赋予不交税、不服徭役的特权,甚至可以到草原各地征收牛羊。”
  “我们听说这里只是成吉思汗的衣冠冢,并不是他金身埋葬的地方,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守灵呢?”顾小小比我们更具亲和力,这样的问题从我们口中问出来怎么都带着目的性,可她问却好像天真的孩童。
  “外人不知道这成吉思汗陵很重要,并不仅仅是先祖成吉思汗的衣冠冢,成吉思汗的灵棺中有很多秘密,但是不能向外人说。”鲁巴图老人明显对顾小小没有丝毫的防备爽朗的笑着说。
  “啊,灵棺中还有秘密啊?”我们在旁边只能装成很有兴趣的听着,顾小小笑嘻嘻的接着问,“这么说您也见过成吉思汗的灵棺?”
  “当然没见过,这几百年了圣主的灵棺就被开启过一次。”鲁巴图老人摇头回答。
  “被开启过?”韩煜一愣诧异地问,“成吉思汗既然已经在这里供奉,好端端干嘛要开启灵棺?”
  “当然不是现在,以前战祸连年成吉思汗陵和圣主的遗物多次迁徙,为了防止圣主灵棺中的遗物遗失,曾经开启过一次,不过至于里面有什么就没人得知了。”鲁巴图说。
  “您们不是守灵人吗,难道连您也不知道?”顾小小问。
  “祖辈流传下来说,圣主去世时拿白公驼顶鬃,放在成吉思汗的嘴鼻上,等到不喘气了,说明灵魂已经附着在这片白色驼毛上,遗体可以处理掉,而这团驼毛就保存在灵棺中供后人祭奠。”鲁巴图一边小心翼翼看守圣灯一边和我们侃侃而谈,“所有蒙古人都相信灵棺中还保存着圣主的英灵。”


第058章 十九赤狼
  开启成吉思汗衣冠冢里的灵棺估计没有这个可能,这毕竟在所有蒙古人心中是不可侵犯和亵渎的圣地,即便南宫怡手里握着超乎想象的权利,但因为要侦破案件而擅自开启灵棺也绝对不可能做到。
  事实上最重要的是,这灵棺存在几百年经历战祸和风雨,八白室数次被洗劫过,里面曾经堆放的奇珍异宝早已不知所踪,鲁巴图说灵棺只被开启过一次,可我们心里多少都清楚,即便鲁巴图说的没错,可想必里面真有什么东西也未必能保存至今。
  从鲁巴图那里询问的情况对我们来说没有丝毫价值,转身打算离开大殿的时候,顾小小落在了后面,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鲁巴图腰间关着的一个石牌。
  “您老这挂的是什么?”顾小小很认真地问。
  我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见鲁巴图热情的拿起腰间的腰牌,那是一块用石头打磨而成的牌子,上面刻着线条粗狂而豪放的图案,我们走近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那块石牌应该有些年代了,棱角都被磨得光滑油亮,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石牌上很多地方出现细细的裂痕,上面被银边镶嵌固定,不过上面的图案依旧清晰可见。
  “这是?”云杜若指着石牌好奇的问。
  “狼,苍狼。”鲁巴图的眼神变得骄傲。
  是的,那是在蒙古人心中不可磨灭的图腾,一群孤傲而凶猛的狼在草原上疾驰,从图案看它们奔袭的方向各不一样,可让我们惊讶的是,这石牌上的狼图腾我们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在吉田半藏留下的人皮文身上,那些纹在十八赤狼后裔胸口的狼头和石牌上的一模一样。
  “这石牌有什么来历吗?”南宫怡紧张的问。
  “当然有来历,这是信物,我们守陵人世代相传的信物。”鲁巴图自豪的点点头,小心翼翼把石牌平摊在掌心视若珍宝的说,“圣主病逝后衣冠冢埋葬在伊金霍洛,并指派达尔扈特人为陵墓世代守陵,能为圣主守灵是极大的荣耀,而这石牌就是圣主亲自交由我们祖先,并要求世代传承的守陵信物,见此石牌可永不缴纳赋税,不服徭役,甚至可以到草原各地征收牛羊,蒙古人见这石牌如同见圣主亲临。”
  “为什么……为什么上面会刻着狼群的图案?”萧连山客气的对鲁巴图笑笑问,“有什么含义吗?”
  “应该是说我们蒙古人是苍狼的后裔吧,这石牌是我先祖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传到我手里也有几十年了,有没有什么意义我不清楚,应该就是一块凭证和信物吧。”鲁巴图豪爽的笑着回答。
  “一、二、三……”
  “不用数了,上面一共有十九条狼,向草原四周奔跑。”鲁巴图看顾小小指着他手里的石牌认真数着,爽朗的笑了笑说。
  “十九……”我们顿时相互对视一眼,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传承和保守成吉思汗陵秘密的是十八赤狼,为什么在鲁巴图的石牌上却有十九条狼?
  我突然恍然大悟,十八赤狼带着成吉思汗陵的秘密向中原迁徙,这个秘而不宣的往事出现在守陵人世代相传的信物石牌上,而多出的第十九条狼,指的应该就是留在草原世代守陵的人,他们同样也肩负了保守成吉思汗真正陵墓秘密的职责。
  只不过他们并不清楚保守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鲁巴图手中的石牌上,石牌分两面,正面是群狼奔袭的图案,而背面却刻着细细的蒙古文字,可是这些文字不知何故早已模糊不清残缺不全。
  “这些蒙古文字都写的是什么?”这些文字很可能和成吉思汗留下的线索有关,我迫不及待的问。
  “不知道。”鲁巴图失望的摇摇头惋惜的说,“我继承这个石牌的时候上面的文字已经看不清了,我曾问过父亲,连他也不知道这上面刻的文字内容,想必很早以前这些文字就模糊。”
  ……
  我们顿时面面相觑的对视,这石牌是成吉思汗留下的信物,他在十八赤狼胸口留下文身地图,把标记指向这里,如果我们没估计错的话,真正的成吉思汗陵秘密并没在所谓的衣冠冢陵墓中。
  而是留在草原上第十九条赤狼的身上。
  他们作为世代守卫陵墓的人一直传承着成吉思汗陵的秘密,而鲁巴图手中的这块石牌上的文字或许就是线索。
  可如今这些文字已经遗失,就意味着所有的线索都中断。
  我们向鲁巴图告辞,离开大殿的时候我们心情都很黯然,或许那座几百年未能让人发现的陵墓恐怕会永远沉寂在草原某一处地方,再也不可能有人会发现和开启。
  明媚的阳光照射过来有些刺眼,走在我身旁的云杜若忽然身体虚弱的瘫软在我身上,这段时间一直专注想要找到那座旷世的帝陵,我知道她身体不对劲但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阳光照射在云杜若的脸上,完全看不见一丝血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你怎么样了?”我搀扶着云杜若坐到台阶上担心的问。
  “是啊,我最近也发现你身体很差,是不是病了?”南宫怡摸了摸云杜若额头关切的问,“也没发烧啊,好好的怎么变的这么虚弱?”
  我握着云杜若的手,可她却下意识缩了回去,在苍白的脸上对我们挤出一丝吃力的微笑。
  “我没事,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坐坐休息一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