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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就在他还要再试试的时候,黑暗中忽然窜出个人影来,这人身躯甚是健壮,无声无息的向他迎头扑了过来。林麒感觉了风声,急忙向右侧一躲,脚下一扭顺势踢出一脚,这一脚正踢在那人身上将他踢飞,这两下来的甚快,等周颠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飞了出去。林麒周颠急忙看去,就见那人在地上滚了一滚,半蹲着立了起来,身形和速度都是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林麒仔细看去看,就见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形甚是粗壮,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很是威猛,脸上身上全是鲜血,精赤着上身,双臂肌肉一快快鼓起,孔武有力。
  林麒知道自己这一脚绝对不轻,一般人恐怕早就被踢的站不起来,但这人却恍若无事,眯着眼睛紧紧盯着他们两个,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摇晃了一下脑袋,双眼射出一道凶狠的光芒。
  “呜嗷……”男人抬起头朝三人叫了一嗓子,接着四肢着地像猫一样身体微微弓起,眯着眼睛看着三个人,双手双脚触地轻柔而又稳健,背部和前肢上的强劲的肌肉在运动中起伏,四肢推动向前,是那样的平稳和安静,看起来就象在丛林中滑行一样。
  男人这模样似猫,更像是一只雄壮的老虎,林麒暗暗有些头疼,若真是只老虎,凭他的本事三两拳的也就打死了,可这却是个人,只不过跟头老虎一样而已,难不成还能将他打死?
  周颠在一边看得清楚,大声道:“这汉子身上有老虎影子,小林子,你行不行,不行闪开,我来对付他!”
  周颠鲁莽,若让他上来,必然将这男子打死,岂不是造孽,林麒急忙道:“你且看着就是,莫说他不是老虎,就算真是只老虎,我也擒下给你看看。”
  周颠听他如此说,立刻闪到一旁,笑眯眯的看好戏,林麒却有些叫苦,叹了口气,对那男子招手道:“来来,先收拾了你再说。”
  林麒的神情动作甚是轻蔑,那男子满面怒容,却仍是沉稳冷静,一双眼睛竟然真散发出如老虎一般的昏黄光芒,男人并不着急进攻他,而是左右奔跑用来迷惑林麒,但林麒就是不动只用双眼紧盯着他。男人四肢着地越爬越快,月光下快的成了一道淡淡的人影,林麒见到他这个模样心中也很惊讶,这人的速度竟然真跟老虎有一拼。林麒动也不动,那男子终于忍耐不住,突然猛地扑了过来,这一扑竟然带着风声,快到了极点。半空中男人双手向他脸上猛抓,张开大口向他脖子狠咬了下来。
  林麒不敢用尺子,生怕砍死了这老虎一样的人,赤手空拳,不但没躲,反应脚下一使劲迎着男人冲了上去,男人跃起的一瞬间,林麒也猛然跳起,他不是直直的跳起,而是右腿的膝盖猛然翘起,接着双臂平举猛然抬起。
  林麒向上窜的劲头很大,男人还在半空中他的双臂已经挡开男人双手,接着撞到他脑袋上,右膝盖猛然顶在男人肚子上。不管是人是虎,肚子都是最柔软的部位,林麒这一撞又狠又快,顿时把男人从半空中撞下来。
  男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林麒却得理不饶人脚尖一点窜了过去,整个人猛然砸在男人身上,男人连受两下重击,顿时“呜嗷……呜嗷……”惨叫连连。林麒举起右拳,猛然向男人脑袋上连砸了两下把他砸晕,然后大声招呼周颠:“给我找根绳子来!”
  周颠四下看了看,就见这男人所在的这个地方一地的死鸡,还有只绵羊被咬死。月光下鲜血撒了一地。看样子都是被这男子咬死的。周颠嘿的一声道:“这入娘的到底是人还是个畜生?咬死那么多鸡,还咬死了一只羊,牙口可真够好的。”随即又东瞧瞧西望望道:“这又不是我家,我上哪给你找绳子去?”
  林麒也是无奈,瞧了瞧镇子上那些动物一样的人,再看看脚下这跟老虎一样的汉子,若是不捆绑住了,这汉子还不得大开杀戒,真将镇子上的这些人当做猎物给吃了?
  林麒虽然不算是善心的人,但心眼也不坏,琢磨着不能让这男子大开杀戒,却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将晕死过去的汉子,单手提溜起来道:“四处找找,这么个镇子还能没有绳子?”
  “绳子肯定是有,咱们只能是私闯民宅了……”周颠嘿嘿直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林麒也拿他没办法,师傅都管不了他,自己更管不了,却还是忍不住道:“师兄,少说两句废话,先找根绳子,其它的以后再说。”
  两人刚要走,右边不远处小院子里面,矗立着一个石头房子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林麒和周颠,忽然开口道:“二位且慢,我家里有绳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 招邪
  开门的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张脸还带着点稚气,有些瘦弱,双眼灵动,盯着林麒和周颠看了看,转身回屋子取出一根长绳,站在门口扔了过去,林麒和周颠一晚上了,就见到这么一个正常,说话也有条理,不像是中了邪的人。
  绳子太长,扔出来就散了,林麒伸手一招,绳子头犹如一条怪蛇啪的被他抓在手中,少年双目一亮,开口问道:“二位从何而来?”
  “从武当而来。”林麒应了一声,拎着汉子,四下看了看,少年家中的院子有一颗粗些的杨树,走上前去,将那汉子绑在树上绑了个结实,这才走到少年面前问道:“小兄弟,你可知道镇子上有一户叫做楚韵的大夫吗?”
  少年眨了眨眼睛,道:“我就是,二位找我何事?”
  周颠道:“找你当然是看病了,难不成还要跟你结亲?”
  林麒听少年说他就是鬼医,忍不住更仔细看了看,但见他肩窄身薄,脸色发黄,就是个普通山中少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医术无双的国手,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年纪,能够学到他父亲几分本事?
  林麒抱拳道:“小兄弟,我叫林麒,这位是我师兄周颠。我有个妹子,得的病甚是古怪,天下无人医治得了,张三丰老神仙让我来此找鬼医,既然小兄弟就是,不如随我走一趟如何?但且放心,不管成不成,银子总是少不了你的。”
  楚韵听他说完。道:“这位大哥说笑了,家父在世时长与我说医者父母心。但凡有人来求助,我楚氏一门从未拒绝过任何人,我是想跟你去,但我走不出去这镇子,一旦离开我家这个院子,我就会跟外面的那些人一个模样了。”
  楚韵说完眼中闪过一丝惊惶,探头四处看了看,没等林麒开口。道:“二位进屋来再说如何?”
  好不容易找到了楚韵,就算赶他走也是不会走的,何况赶路了这么些天,也该有个地方落落脚了,林麒也不与他客气,带着周颠进了楚韵的家门,一进屋才发现。屋子小的可怜,只有一间正房,一个侧卧,正房正中挂着一副悬壶老者的画像,下面是供桌,上面摆着三盘祭品。两侧是两把椅子,竟是将那供桌当做待客的桌子用了,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用家徒四壁形容。绝不为过。
  林麒有些惊讶,鬼医如此医术。过得如此贫寒,实在是让他意想不到,那少年仿佛知道林麒的心思,轻声道:“家父给人治病,向来是有钱给点,没钱也看,有时候还倒贴出去,家中贫寒,让两位见笑了。”
  楚韵说完,林麒却是肃然起敬,不管是那个朝代,大夫的日子过得都不会太差,尤其是手里有一两个秘方的,那日子更是过得富裕,鬼医医术自不去说它,若不强也不会被张三丰记住,却能甘受贫穷,济世施药,委实令人钦佩。
  楚韵将两人迎进家门,就要忙着去倒茶,林麒急忙拉住他道:“楚兄弟,我二人不是来做客的,是来请你帮忙的,那些俗礼咱们就都免了吧。”
  楚韵笑笑,道:“好吧,既然两位大哥不渴,我也就不忙活了。”楚韵一笑,露出两颗白牙,一张发黄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光彩,林麒一愣,这孩子面黄肌瘦,那是用度亏了他,若是好吃好喝,用不了两年必然是个英俊的少年。
  楚韵到墙角搬了个矮木凳坐到林麒对面,林麒见他一双大眼睛闪啊闪的,知道这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怕是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走出过镇子。开口问道:“楚兄弟,镇子上这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都得了怪病,招了邪不成?还是镇子自来就是如此,还有为何说你走不出这里?莫非有什么隐情吗?”
  楚韵道:“林大哥说笑了,那有镇子自来就是如此的?怪病也不是,我自幼跟家父学习医道,虽然不如家父,却也小有心得,我楚家世代行医,是有传承的,若镇子里的人真是得了怪病,我不会瞧不出来,不是病,是招了邪了。”
  林麒哦的一声,道:“楚兄弟,你且说说看,镇子上的人是招了什么邪?不瞒你说,我和我师兄也都是有来历的,抓鬼驱邪的一些小道,不在话下。”
  楚韵自然相信林麒的话,林麒与那如猛虎般的汉子相斗之时,楚韵透过屋门缝隙看得清清楚楚,又见这两个外乡人没有变得稀奇古怪,就知道是有本事的,这才开口,也是想着看能不能让两人帮忙解决了镇子的事,却没想到竟是找自己的。
  楚韵点头道:“两位大哥自然是有本事的,不过这事说起来甚是怪异,那得从一个月前说起了,两个月前,那会正是药材成熟的时候……”
  说起来这件事还真跟楚韵有关系,清水镇太小,又是与世隔绝,镇子里只有楚家父子会看病,楚家爷俩都是心善的,也不要钱,给钱也没用,爷俩也开了几亩薄田,勉强自给自足,有看病的上门,给点米面就给看,没米面给二两肉也行,什么都没有的那也没关系,四周都是山,采点草药也成。
  人心换人心,镇子上不管老少,对楚家爷俩那也好的没话说,两年前楚韵的父亲离世,镇子上的人每个人都来送,楚韵年纪小,那几亩地也都帮着耕种,楚韵颇有慧根,医术并不比他父亲差上多少,仍是遵守父亲在时的规矩,不管谁来看病,不管给不给东西,都尽心尽力。
  楚韵家的药材很快就不够用了,父亲在的时候,还能上山采些草药,楚韵却是太小,采药也采不了那么许多,时日一长,搞得面黄肌瘦,镇子里的人看在眼里,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镇子上就剩下楚韵这么一个大夫了,难道要让他累死了不成?他累死了,谁来给镇上的人看病?
  生老病死,是谁都躲不过去的,镇子上德高望重的老人发下了话,男人在田地里忙活,女人没事了上山结伴去采药去,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娃娃管着镇子上这几百号人,谁家要是不送过去草药,也别找人家看病。
  镇子里的人朴实,琢磨着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镇子里的妇女们给丈夫田间地头的送完饭,就三三俩俩的结伴朝山上去,找些草药采了,晒干再给楚韵送来。
  镇子四面环山,祖祖辈辈的在这住了多少年了,那一个不是光着屁股在山里长大的?说句不夸张的,山里头那里有个大点的石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众人忙活起来,楚韵家的采药顿时就多了起来。
  镇子东头,有一户姓赵的人家,一家五口,主人赵成跟他婆娘吴氏,上有一个七十多有些糊涂了的老娘,下有一个三岁的孩儿,中间还有个妹妹赵玲,今年十六,出落个跟朵花一样,还未出嫁,这样一户人家,最是欠楚韵的人情,孩子小,长生病,老人年纪大了,总有些毛病,一家子没少白吃楚韵的草药。
  一来二往的,也觉得不好意思,楚韵小大夫不说,真的就能老这么下去?若说报答,也是做不到,家里就那么十几亩地,要养活一家子五口人,日子过得着实有点紧巴,不饿肚子就算好的了,哪有能力去报答楚韵。
  镇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召集大家说这个事,也不是就说他家,镇子上有那家不欠楚家的人情的?但赵成听在耳朵里,就觉得臊得慌,感觉老人句句都在说自家一样,端的是有些抬不起头来。
  人有脸树有皮,赵成回到家把这事一说,都沉默不语,也都觉得人家说的就是他们找家,赵成也发了脾气,对自己婆娘和妹子道:“咱们一家子,可没少得楚家父子的济,楚大夫去了,家里就剩下这么个娃娃,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娃娃累出毛病来给咱们采药,何况人家帮得了你一时,也帮不了你一世,也该是咱们赵家回报的时候了,从明天开始,孩子就让隔壁老刘大娘帮着看着,妹子和婆娘做完饭送到地头,就甭管了,两人上山多采些草药回来,家里老人孩子的,以后少麻烦不了小楚大夫……”
  在赵家,赵成就是天,婆娘和妹子不敢不听他的,两人虽然都是女子,却也知道个好赖,这事赵成做的对着呢,赵家虽然穷些,却也是有骨头的,从那开始姑嫂两个每日做完饭送到地头,就背着筐上山采药。
  山里女人不娇气,登山越岭,也是不在话下,但自从镇子里老人说了那番话之后,家家户户都动了起来,附近的几座山,你争我采的,也剩不下多少草药了,姑嫂两个辛苦了三天,连一箩筐的草药都没采到。
  赵成虽然没说,但脸上紧缩的眉头,谁都看得出不太满意,赵成的妹子一琢磨,对嫂子道:“嫂子,附近的山是采的差不多了,我就不信,别的山也都让他们采了,明儿咱俩早起些,去远点的地方采,咋也能采上两背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