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呢,有什么发现没有?”民警问一旁吐得终于直起腰的徐源。
“其他的没什么,我就觉得水井底下有股怪味儿,还有就是又冷又潮湿,还特别拥挤。”徐源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童梁诧异地说道。
“水井下有怪味,潮湿,这些是正常的,这地方封闭这么久,肯定有怪味,地下一百多米,也肯定潮湿。”办案民警说道。
“不对,不是正常的潮湿,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好。”徐源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童梁说道:“我觉得好奇的是,水井底下为什么还有涂鸦,像是小孩的画一样。”说着,童梁将手机摸出来给我们看。
我见他似乎用手电筒照着拍下了井底墙壁上的图画。图画确实有点奇怪,像是小孩子毫无意义的涂鸦。除此之外,墙上着实有一些划痕,掌印,还有一些涂鸦里有些奇怪的图案,有点四不像,但是又好像在传递着某种意义。
“难道水井底下真有人?别是被我们那些水泥给埋住了。”工头吃惊道。
“不可能,被水泥埋住的人还能求救,那就真奇怪了。”童梁说道。
“辣个,能不能打搅一下。”一旁的校长说道,听口音似乎是湖南人:“我们的政教处孙主任失踪两天了,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失踪了?怎么不早说?”民警说道:“没接到你们的报案!”
“那就麻烦你们一起找找啊。”校长说道。
“这政教处主任不会是掉进水井里了吧?然后被水泥给填埋了?”徐源下意识地往水井下看了看。
“不会。”童梁沉吟道:“学校都知道这儿挖出一口深井,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应该避开这地方才对,谁没事往这儿溜达。既然水井下没别的东西,我们在学校里面搜一下这个主任的下落。”
说着,我和童梁正想跟民警一起出去找那个失踪的人,却听到身后发出咕嘟嘟的流水冒泡声。
我们几个同时回头一看,居然发现那深井中冒出水来。但是,更让人吃惊的是,深井里的水是黑色的,冒着一股股寒气和臭气。更让人惊讶的是,深井的水将一只小木匣子冲了上来。
“见鬼了!”校长顿时瑟瑟缩缩地躲到童梁身后:“这深井不是没有水吗??那木匣子是什么??”
我看着那水,总觉得那不是平常所见的水,而是什么邪物。我见童梁走过去,立即一把拉住他:“别去,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再中毒什么的。”
童梁笑了笑,说道:“没事,我戴着手套,而且我也想看看那木匣子里是什么。刚才我们在井底倒是没找到这东西。”
他不理我的阻挡,直接走到井口,弯腰将那木匣子取了过来。童梁小心地打开木匣,我见他在那瞬间突然皱起眉头。
于是我也凑过去看,却吃惊地发现那木匣里居然装着一双被挖出来的眼睛。在那双眼睛旁边放着一卷学生制服上撕下来的布条。
童梁将木匣子递给一旁的民警,展开那布条一看,只见上面一行血字:“你找到我的眼睛了吗??”
第五十二章 挖眼案
“又是被挖了眼睛。”童梁皱眉道:“为什么要把眼睛挖走呢?”
我苦笑道:“原本只是发现一口水井,接下来又是儿童性侵案,到现在变成了挖眼案,这小学够复杂啊。”
一旁的校长早就吓尿。是真的吓尿,因为我回头瞥见他裤裆湿了。
我跟童梁无奈地看着他,心想虽然这案子凶残,但是这好歹是个爷们儿吧,咋吓成这德行。
童梁向他走过去,刚要问话,却见王校长嗷一嗓子扭头跑出地下室,动作之快,实在不符合他肥胖的身形。我就见一只球一样的玩意儿呼噜噜滚出了地下室,跟点了火的风火轮一样。
童梁皱眉道:“算了,让他去吧,咱们也赶紧上去找这位孙主任,怕是凶多吉少了。”
民警们跟着童梁出了地下室,开始在学校范围内搜寻。我也跟在童梁身后帮忙。没多会儿到了下课时间,不少小学生围在二楼的栏杆上观看楼下来的警车。
我们几个遍了学校,最后在学校锅炉房里找到了孙主任的尸体。跟林干爹一样,他也被人挖去了双眼,只是这双眼估计没在手里,而是被放在小木匣子中。走进锅炉房,我见一具中年男性的尸体横躺在巨大的锅炉下,从锅炉接缝里不断喷出的热气扑到尸体上,感觉熏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臭味。
我捂着鼻子忍着恶心跟童梁上前去看,近距离看的时候,觉得那尸体软趴趴的,好像肉已经开始融化,或者说被蒸熟。看到这里我已觉恶心万分,于是立即扑出去吐了个昏天黑地。
孙主任被杀,这个消息瞬间传遍学校。毕竟锅炉房附近人来人往,住校的学生和课间休息的老师学生经常去打水。尸体发现的时候正是课间,惊吓到了一群小孩子。
为了维持秩序,同行的民警都去帮老师看管学生了。童梁给市局打了电话之后,简单调查了一下孙主任的背景。孙主任主要负责政教处的工作。这个所谓的政教处十分中国特色,比如进行一些爱国爱校洗脑教育,定期组织一些爱国主义思想活动,比如看个地道战地雷战啊,去烈士陵园扫扫墓什么的。当然,也包括违规处罚等等,管的事情比较杂,也比较多。
在等市局刑警队到来的时候,童梁询问了一下周围的老师和学生对孙主任的印象,或者他平时是否与人有什么过节。
但是老师们的意见都“有所保留”,只是说孙主任敬业爱岗,为人比较严格云云。几乎众口一词。但是孩子们就不同了。不少小孩表示孙主任太严厉,经常打骂学生,甚至有时候还将违反校规的同学扣留下来抄写校规,晚上才准许回家。
有些学生的家长认为轻度规格的打骂有助于“教育”出优秀的小孩,所以并不予追究。至于被罚在校的学生,多半都是家长在外务工没空管的孩子,或者家长做小生意,一天到晚都不怎么回家的。也没人来追究。
“那么受罚的学生一般是男生还是女生?”童梁听了孩子们的话,突然问道。我蓦然想起于小琪事件,心中明了童梁是在怀疑孙主任是凶手。
但是孩子们却说,男生女生都有,一般是男生多。这个回答让我们有些失望,似乎孙主任也未必就是性侵儿童的变态。
童梁将孩子们遣散,把自己女儿叫了来:“童小乖,你跟你们政教处主任熟么?”
“不熟啊,我又不违反校规校纪。”童小乖冷哼一声,似乎对这位孙主任有点不屑。
童梁也看出来了,于是问道:“你好像对你们老师有点意见?”
童小乖撇嘴道:“也不算有意见,只是有一天我看他打人打太狠了,就顶撞了几句,结果他就罚我打扫了一个月的厕所。”
“打人?打谁?”童梁皱眉道:“被罚这么惨,怎么没跟我诉苦啊?”
童小乖说道:“老爸你不是说,少年当自强么,吃点苦算啥。扫厕所就扫呗,除了臭点也不累。以前你早晨喊我起来拉练,一跑差不多小半个天津市区下来了我说过什么。”
卧槽,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心中简直肃然起敬。
童小乖想了想,说道:“对了,他打的就是我们班的同学,叫卓一航,是个男生。”
“还卓一航,练霓裳呢?”我笑道。
童梁和童小乖都没理解我的幽默,想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阵子。我尴尬地收起笑容,心想这就叫秀才遇上兵,幽默不能懂。
童梁沉吟半晌,说道:“走,我们去找这个同学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