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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冯鬼手闻言,压低声音道:“这老娘们儿恶毒的很,他们人多势众,手里有枪,咱们不要正面冲突。”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防止被发现,我们止住了话头。便听那女人又问:“除了这三个还有谁?”任铃道:“据说还有两个人,但名号还没有打听出来,不过,听闻其中一个,是鬼王陈思远的后人。”
  “鬼王?”女人皱了皱眉,说:“什么鬼王,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叛徒。”我乍然听她二人提起爷爷,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看来我爷爷的名气还挺大,难道这女人知道些什么?正打算多听一些,忽然间,便听其中一个男人喊道:“老四,你怎么了?”
  这一声十分突兀,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墓室角落处,一个男人大约是在摸东西,结果忽然倒地,浑身抽搐,惊的另一人失声喊叫。
  很快,任铃一伙儿人围了过去,嘈嘈嚷嚷,围成了一个大圈,由于位置原因,圈中的情形,我们一时也无法看到,只听不知是谁说了句:“不好,好像是中毒。”
  “杀了我,杀了我……”围成的人墙忽然被撞开,之前倒地的人冲了出来,瞧见他的一瞬间,我就觉得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那人脸色苍白,神情痛苦之极,嘴里不停的叫着杀了我三个字,好像痛不欲生。但他表面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唯一可怕的,便是他的两只眼睛,眼角处,各吊了一串白花花的东西,仿佛是两条虫子一样,随着他的跑动摇摆着,片刻便钻入了眼中,完全消失了。
  随着虫子的消失,又间隔不到几秒钟,那人便轰然倒地,身体一抽,没了动静。
  之前那鹰钩鼻的汉子立刻叫道:“不好,这些明器有毒!”一时间,现场的情况混乱不堪。冯鬼手大骇,赶紧去看自己的手,直到此时才发现,那薄薄的手套,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变得乌黑了。
  他吓了一跳,立刻脱了手套反卷起来塞入了背包里,心有余悸的说道:“好险好险,我今日是阴沟里翻了船,若没有这双手套,怕也要落得同样下场。”
  我听的一阵后怕,之前若非任玲一行人突然出现,我和豆腐也早就徒手去摸那些陪葬器了,想不到,这上面些东西上面居然有毒!豆腐怒道:“这公主也太缺德了,怎么尽耍些不阴不阳的手段,又是养尸局、又是飞仙壁画,现在还搞出一堆带毒的宝贝,这多糟蹋东西啊。”
  冯鬼手说:“宝物淬毒不是什么稀罕事,也怪我一时大意了。不过我看他们不像是中毒,到像是中蛊。”
  “蛊?”旁边的顾文敏一愣,说:“还真有这东西?我以为这只存在于电影里呢。”
  冯鬼手说:“湘西多苗人,湘西三邪中,其中之一便是‘苗蛊’。这格格尔公主,葬于湘西,想必修建墓室之时,不乏有苗人参与其中,设下蛊毒机关害人。”任玲那一批人,除了她和那年长的女人,其余人几乎都碰过墓室的东西,转瞬间,剩下的四个男的也纷纷出了状况,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死时眼框中皆有白须,异常骇人。
  蛊,上虫下皿,从字面意思就能看出,是指被人养起来的毒虫。苗人擅长养蛊和放蛊,其中广为人知的便是‘相思蛊’,这种蛊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因为电源或者小说中,喜欢用来做噱头。
  传说相思蛊,由苗家的未婚女子以自身精血喂养,成亲时便下到丈夫身上,若丈夫有出轨行为,相思蛊感应到精气,便会钻入男子会阴之下嗜咬,将男人咬成太监。这还不算完,蛊虫一路上行,逐渐啃食内脏。中蛊之人痛苦不堪。当然,若男子忠诚,则蛊毒一辈子不会发作,神乎其神。
  我心想,刚才看见的那两条白色虫子,没准儿就是蛊毒,想起那种惨状,便觉得眼眶发痛,不由揉了揉眼睛,问姓冯的:“那这蛊虫该怎么避开?”
  冯鬼手说:“应该是通过触摸明器中蛊,好在刚才只有我摸过,而且还被‘金刚套’隔住了,想来无事。”说完,阴笑一声,道:“这叫老天有眼,等她们这几个手下一死,我要这两个小婊子好看。”估计他还惦记着任铃说他是走狗的仇。
  不消片刻,原本还活生生的几个人,全部倒在地上变成了死尸。
  这感觉和之前看到那些殉葬的尸体又不同,那些尸体毕竟早就死了,而这些人,却是活生生的死在我们面前,要说没有心理冲击是不可能的。借着下方昏暗的火光,我侧头看了看豆腐和顾文敏。豆腐只是叹了口气,毕竟是男人,又向来神经粗,到没有什么,只是顾文敏有些不忍,漆黑的目光中透着怜悯。
  我安慰她,说:“你也别往心上去,这些人之前怎么说的你也听到了,他们刀口舔血,杀人不眨眼,也不知背负了几条人命,算是死有余辜,不要放在心上。”顾文敏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而此时,人已经死绝,那任铃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精彩之极,想起她之前三番两次的迫害,我真有股想拍手称快的冲动。
  这时,便听冯鬼手耳语道:“敌在明,我们在暗,正是下手的好机会。陈兄弟,你的枪呢?”
  我虽然手狠,但杀人这事儿还真没做过,一时有些犹豫,冯鬼手怕我心软,立刻道:“刚才你还劝顾小姐,这会儿怎么自己糊涂了?不是她们死,就是我们亡,她们可是有两把枪,而且枪法有准头。明斗起来,咱们就算四个人,也是要吃亏的。”
  他这么一提醒,我不禁想起了任铃杀林胖子的手段,心知冯鬼手说的没错。这女人外表美艳,心如蛇蝎,对她绝不能心软,否则一但双方照面,我们只会吃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我一时心软,自己被任铃害了到也罢,岂不是还要因为我的心软,连累豆腐和顾文敏?
  这么一想,我什么顾虑也没了,深吸一口气,心头一黑,起了杀心,当下便去摸枪。
  第095章 操纵
  任铃二人猛然遭此惊变,心神大乱,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我刚摸到腰边的手枪,正打算掏出来,忽然,不知是谁将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那手有些凉,轻轻的按了下。
  我以为是豆腐,但下一秒就愣住了,心说不对,豆腐就在我旁边啊,他怎么可能从后面拍我?顾文敏和冯鬼手也不可能,我们都是趴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的,左右转头便可以看到彼此,身后不可能还有其它人才对。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过头,光线晦涩,只见我身后的黑暗中,赫然趴着一团红彤彤的东西。一只惨白的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上,头颅以上,被黑色的长发包裹着,我知道,那长发下面,根本没有脸。
  “嘶。”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那红衣粽子追上来了!我先是震惊和恐惧,紧接着便准备开枪。这大概和每个人的性格有关,有些人遇到危险,会吓呆住,或者会等人来救,但我的性格比较主动,害怕过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反抗和自救,但我没想到,自己居然突然无法动弹,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而这时,那个红衣粽子的黑发,也无风自动,朝着两边分开,霎时间,露出头发下面白森森的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情形可怖之极,也不知是想干什么,总不至于是刻意来吓唬我的。就在此时,冯鬼手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低声急语道:“怎么还不开枪?”
  看样子,他居然完全看不见我身后的东西。
  我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豆腐也朝我耳语道:“变态陈,你一直盯着后面干什么?后面有东西?”他边说,便转过头四处张望,显然也看不见,神情显得很疑惑。我心脏扑通直跳,这红衣粽子,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难道是它故意为之的?它想干什么?想先害我,再收拾其它人?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一直静静的对着我,搭在我身上的手,仿佛带着某种阴气,让我的大半个肩膀都凉透了。而就在此时,它的脸忽然发生了变化,脸部苍白的皮肤下面,仿佛有虫子在蠕动一样,不断鼓起一个个大包,片刻后,竟然鼓出了一个五官的轮廓。
  我心下大骇,不知道它究竟会变成个什么样的东西,然而片刻后,它的五官定型,我望着那张脸,瞬间就呆了。
  轮廓分明,面无表情,目光有些冷。这、这不是我的模样吗?
  它变作我的样子,想干嘛?
  不管我心中翻滚着怎样的滔天巨浪,身形却是一动也无法动,估计是我震惊的表情被众人看在眼里,豆腐首先发现了不对劲,急道:“怎么回事!”他拍着我的脸颊,我虽然很想回应他,却无能为力。
  而这时,那个变作我模样的红衣粽子,惨白的面上,忽然又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明明是和我一模一样的容貌,却显得异常邪恶。紧接着,它的另一只手,抓住我拿枪那只手缓缓往上抬。
  随着它的动过,我的胳膊抬了起来,最后竟然对准了豆腐。
  我只觉得在它的操控下,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居然开始跟着扣动机扳。霎时间我明白了这东西的诡计,它估计无法靠近豆腐和冯鬼手,因为他们二人身上都有护身的宝贝,于是要借我之手,加害所有人!
  豆腐见我拿枪对着他,脸色顿时就变了,吼道:“姓陈的,你发什么疯!”一边的顾文敏惊道:“他双眼发直,不对劲!小豆快躲开!”顾文敏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豆腐推倒,子弹砰的打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借着这一推之力,顾文敏和豆腐从我们躲身的通道口栽了下去,这下子行踪是根本藏不住了,但我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伤到二人。
  这一口气还未松懈下来,那东西脸上诡异的笑容越来越重,隐隐便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它说:下一个……轮到你了。
  我还没醒悟怎么回事,握枪的手,便不受控制的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它想弄死我。
  此时,我身边只有冯鬼手,他神情惊骇,大约是碍于我的不对劲儿,并没有来制止我,而是处于观望状态。此刻我眼睛所能看见的有限,只听下方的任铃喝道:“又是你!找死!”这话大约是对豆腐说的。
  我心中一暗,心说生死关头,会来救我的恐怕只有豆腐了,可是豆腐如今从通道上栽了下去,又被任铃两人发现,就是想救我,也鞭长莫及。看来我陈悬,今日就要丧命于此了。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我的手指便不受控制的开始往下扳,这本是一个极快的动作,或许是由于我的意志力在作祟,因此手指在抗拒中,显得很缓慢。
  冯鬼手见我开始扣动机扳,神情终于变了一下,劈手便来夺我手中的枪,他握住我的枪猛然一推,枪头便偏了,我心神一松,手指扣了下去,便又是一声枪响,子弹也不知打向何处。
  那红衣粽子两次失手,十分愤怒,面容扭曲,本来是我和一模一样的,扭曲之下,五官都融合在了一起,十分恐怖,转身便推了我一把。此刻冯鬼手手中正握着匕首,这一推,我整个人便不受控制,朝着他的匕首撞了过去。
  一切都在千钧一发之间,又哪里有机会避闪,我整个人就朝着冯鬼手扑了过去,他脸上闪过一丝骇然,下一秒,匕首便插着我的肩头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