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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

  我的手抖的很厉害,眼睛仿佛也花了,脑子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渐渐的,陈雨和身后那个人越走越近,李富生看了我一眼,再一次慢慢把枪口探了出去。
  我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猛然伸出手,抓住李富生握枪的手。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感瞬间就把我淹没了,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哀求似的望着他。
  李富生静静不动,也转头望着我。有些话说的很清楚了,有的道理我也明白。我仍然不是一个理智的人,尤其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可能会马上站起来走出山洞。但我旁边还有邝海阁和李富生,我可以不珍惜自己的命,把一切都豁出去,然而,我得为他们两个负责。李富生熬了那么多年,邝海阁也险些是死过一次的人,他们活下来都很不容易。
  我的心有点绞痛,但想到这里,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手。
  “人都是要死的,不是吗?”我低着头道:“只不过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李富生很果断,重新瞄准之后,不到十秒钟就扣动了扳机,我听到了他手里的枪发出的脆响,看到了枪口喷出的一团火花。那一刻,我懦弱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深深的把头埋了下来。
  我不敢看。
  邝海阁在旁边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觉得眼角流出泪花了,在朦胧的视线中,我看到陈雨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她身后的那个人已经被打死了。这一枪险到了极点,哪怕李富生这边只出现半毫米的误差,这颗子弹就会穿透陈雨的身体。
  我看到陈雨在发抖,剧烈的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其它。她突然一下子趴到了地上,开始大声的惊叫。我又一次哀求般的望着李富生,他收回了枪,道:“只要她不越过那条线,我不会开枪,但一旦越过了,就没得商量。我要终结这些,没有人可以阻拦,哪怕是我亲生父亲,只要走了和我相反的路,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他说的斩钉截铁,确实没有缓冲的余地。我一直在看着陈雨,她趴在地上惊叫了一会儿,有人贴着地面爬过来,把她给拖了回去。
  至少她没死,这让我觉得庆幸,更重要的是,李富生这一枪完全把对方的胁迫给打碎了,他们可能知道,无论是谁,只要靠近入口,会遭到无情的射杀,所以接下来几个小时里,没有人再敢靠近。
  天已经亮了,外面的光线越强,文哥那帮人就越不敢轻举妄动,李富生还有邝海阁轮流守住入口,我不断的看表,每过一分钟,其余那些正赶向这里的人就距离石堰川更近一步。
  我们从大中午又耗到了黄昏时分,这一天时间里,外面的人不断的喊话,到了这时候,他们喊话的频率更快了,在拼命的劝说我们,但是我们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到了八九点钟的时候,接连不断的喊话声突然间就消失了,外面寂静的好像所有生物都灭绝了一样,这种寂静让人感觉心悸。
  “他们不知道要干什么,已经入夜了,多加小心。”李富生看看表,道:“距离这里最近的人,应该差不多赶到了,坚持下去。”
  轰隆……
  我还没来得及接李富生的话,一片猛烈的声响就从外面飓风般的钻进了入口,我感觉身体下面的地面微微的震动了几下。
  “爆炸声!”邝海阁是这方面的行家,声音响起的同时他就拉着我压低身体,道:“他们也有炸药!”
第230章 独自对敌
  强烈的爆破声距离我们非常近,震感的同时还有些许小石块和灰尘从头顶落了下来,爆炸声至少有两声,一起响起来的,具体的方位瞬间错乱了,就感觉前面轰隆隆的一片。已经被堵住的入口随着爆炸塌了一片,裂开了长度至少在八米左右的口子,裂缝还不足以钻进来人,但现在已经不好防备了。
  “就怕他们再装一次药,那样的话整个入口会被完全炸开,裂口太长,我们防不住。”邝海阁看着裂缝,堵着入口的石头不断的滚落,直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停止。
  “他们可能还有炸药。”我跟着文哥的队伍在石堰川呆过,他们知道在石堰川这个地方,炸药有时候会具有必要的作用,所以这次来的人这么多,很可能准备了足量的炸药。
  但明知道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冲出去,只能在这里等,见机行事。为了安全,李富生带着我们退后了一些,第一次爆炸的冲击力大部分是朝外的,可是入口一炸透,两边都会遭到极大的冲击。
  我们退却之后,一直都在防备着,果然,过了半个来小时,第二次爆炸发生了,文哥手下也有懂爆破的人,这一次的爆炸恰到好处,入口堆砌的石块不结实,全部被炸裂了,石头来回滚动了,入口彻底炸开,左右差不多有十米,想堵都堵不住。
  “我跟邝海阁在这里顶一下,你先走,到暗河那里等我们。”李富生完全灭掉了手里的光源:“小心一点,暗河边上有炸药。”
  我心里一听就发毛了,李富生自己配置的那种炸药无法跟制式的TNT相比,虽然爆炸强度大概差不多,但安全性和稳定性不如后者,不用专业的起爆装置,飞舞的子弹万一打在炸药上都有可能引起爆炸。
  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摸索着就开始朝后跑,入口距离暗河并不远,我到了合适的位置之后稍稍打开手电,一口气跑到暗河断裂处,伏下来等他们。李富生和邝海阁在那边坚持了有二十分钟,文哥的人从入口的左右一起朝里面涌,渐渐就顶不住了,两个人相互配合着后退,慢慢的退到了暗河边。李富生的枪法很不错,路况比较狭窄的时候,文哥的人不敢追的那么紧,所以等两个人退回来的时候,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快!”李富生直接给我扣上了一条绳子,道:“到河对岸去!”
  我被他一推,身体重心不稳,一下就栽到了断流处,水花飞溅到身上,打的皮肉生疼,我顺着断裂的边缘,用最快的速度朝对岸爬,邝海阁还有李富生都跟着过来了,等到文哥的人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已经到了对岸。
  他们俩提前已经摸索过这里,也找好了藏身的地方,我们全都躲了起来,邝海阁露头朝那边看,黑暗中,河对岸一把手电就代表着一个敌人,星星点点的光从几个方向慢慢的逼近,文哥的人被炸怕了,分的很散。过了片刻,李富生也露头看了看,道:“差不多了,没法把他们一下都搞定的。”
  “恩。”邝海阁应了一声。
  轰……
  一连串的爆炸在河岸上爆出一团一团的火花,离的最近的几个人瞬间就化成了渣,炸药是邝海阁精心安置的,时间和位置都拿捏的非常好,最后一声爆炸来自水幕后的地下空间,尤为猛烈,河床已经被炸的不稳,这声爆炸就像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一段河床完全塌了下去,地下空间顿时暴露出一大片,汹涌的河水流过这里就倒灌了下去。
  “这是要干什么?”
  “暗河断流的地方太窄,要穿过水幕才能进去,如果有人守在水幕后面,谁也闯不过,所以把口子炸的大一点,方便其他人往里进。”李富生甩甩头发上的水,道:“顺便再杀掉他们几个人。”
  这一下把文哥的人彻底逼退了,很久都不敢再跃进一步。光线也全部熄灭,我们三个人躲在积了半坑水的石头坑里,停了片刻翻身爬上去。这一次文哥的人退走之后,又和前次一样,竟然丝毫动静都没有了,我琢磨着他们是不是在耍别的花样。就这么等了二三十分钟,李富生对我道:“你朝旁边躲一躲,我们两个去看一下。”
  “我们的人手太少了。”邝海阁看了我一眼,道:“顾前不顾后。”
  “这就足够了,人再多一点,反而坏事,走吧。”
  李富生和邝海阁爬到了河对岸,我留在原地怎么都觉得别扭,空间的深处不可能有其他人,只要盯着入口那边就行了,但呆在暗河边上,始终不安心。我挪动了一下位置,可以较为清晰的看到对岸的一些情况。
  他们两个走了二十几分钟,我猛然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枪响,枪响是从入口那边传来的,虽然传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减弱了许多,但是枪声的频率却非常密集,其中明显夹杂着连发武器射击的声音。我心里紧了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国内对枪支的管制非常严格,像文哥他们那样带着色彩的团伙能搞到些手枪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连发武器,根本不敢想象。
  我顿时不敢动了,枪声时起时落,又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两条打着手电的身影从视线中朝这边快速的跑着,他们动作很灵敏,很快就要接近暗河。匆忙间,我还以为是李富生和邝海阁回来了,马上把手电按亮了一下,给他们提示我现在的方位,但是光线一闪,我觉得不对,李富生和邝海阁的身材都不高,而且瘦,可是这两条身影五大三粗,壮的牛一样。
  “不是他们!”我心里一慌,刚才打开手电只是一下,但在这种环境下扎眼的很,对方肯定看到了,我来不及多想什么,赶紧就悄悄的摸着河岸边湿漉漉的石头朝别的地方爬。
  果然暴露了,那两个人顿时也小心起来,他们在河岸边找了一下,立即发现了可以爬到这边的断裂带,两个人的速度太快了,我身上的枪给了邝海阁,现在就一把刀子。一转眼的功夫,对方没入了断裂带,片刻后,顶着一头水花爬上对岸。
  我一下子就不敢动了,这两个人仿佛受过专业的训练,相互之间配合的非常默契,一个前进,一个掩护,利用地形朝我这边摸过来。他们没有把光线开的太大,但是距离这么近,我顿时看到,两个外国人。我分不清楚是不是欧洲人,但略略一回想,就确定这应该是俄国人。
  俄国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他们虽然知道石堰川,但已经从这边撤走了。去而复返并非没有可能,然而来的这么巧,就不能不让人多想。李富生绝对不会通知俄国人,那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两个俄国人越来越近,我完全缩在一个凹陷的小坑里,气都不敢喘。我在思索对策,肯定无法徒手去搞定两个人高马大的俄国人,但我也不会轻易的束手就擒,如果我真被抓了,对李富生和邝海阁来说,是个极大的麻烦。
  紧张之下,我匆忙的想了一个办法,在河岸上肯定跑不脱,只有钻到水里,才有跑掉的可能,对方两个人,对我来说是巨大的威胁,我必须想办法弄倒一个,威胁会减轻。我紧紧握着匕首,对方知道这附近藏着人,所以异常小心,相互掩护着在寻找。随即,走在前面的人一闪身,窝到了我藏身地旁边的一块石头后,另一个人则快步的朝前翻滚着蹿出去几步。
  这就是机会了!
  我一咬牙从小坑里跳了出来,身体跳出来的同时,刀子已经刺出去了。这可能是我这一辈子最敏捷的一次,距离太近了,对方生出反应的时候就迟了一步,他一闪身,刀子没能刺中我打算攻击的要害,但是斜斜的从脖子后面扎了进去。我硬着头皮把扎进去的刀子使劲朝下一拉,直到拉不动为止,这个俄国人从脖子到左肩被划出一个很深的伤口,尽管没有破坏到动脉血管,然而那种剧烈的物理伤害让他忍不住就痛的弯下腰,我一脚把他给踹到了河里,接着自己也一纵身就朝河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