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儿,好小子。”师父的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头上,用力的揉了几把。
我知道他是有些内疚,用我当诱饵的事情,这一下他是在发泄他的内疚与担心。
我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我就没怕过,这算啥?”
师父嘿嘿的笑了几声,听声音有些虚弱,他转头对慧觉说道:“老慧,怪我?”
“你刚才请的是啥?沾染了那股凶意?”慧觉问了一句。
“我请的灵,凶意也沾染不了我,只因这只饿鬼活不得,是真的活不得!我道家与你佛家不同,这也是无奈之举,在我这一脉,尤讲自然之心,当斩则斩……”姜老头儿望着慧觉认真的说道。
“阿弥陀佛,饿鬼饱经苦难,说起来也是可怜之生灵,我愿它们苦尽甘来,得成正果,实在不忍杀,你说这只饿鬼活不得,它为啥活不得?”慧觉望着我师父,也是非常认真的问道。
我师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盯着那阵法中熊熊的火光,失去了身体里的饿鬼魂,那具饿鬼的尸体燃烧的极快,只是短短的功夫,那火光就已徐徐熄灭,剩下了一堆黑灰在阵中。
直到这火光熄灭,我师父才开口说道:“事情出乎你我的预料,待他们收拾了这一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你就知道它为啥非死不可了。”
说着,姜老头儿拿出了一块玉,只是这块玉的造型奇特,而且在中间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红光。
慧觉盯着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变了,说道:“你刚才和它打斗之间,竟然取了用这法玉吸了它一丝精血气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弥陀佛。”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师父和慧觉在说些啥,只觉得莫名其妙之极。
周围的人原本都是围绕着他们两个的,也有些莫名其妙,只有胡雪漫失声说了一句:“法玉,这样的法玉,没想到姜师还有这样的东西!”
我转头问胡雪漫:“这是啥东西?”
“这是一种刻意练成的法玉,你知道玉吧?极其感受磁场,附着于能量的东西,这其中也包括了极其吸取血气,就如古墓里被尸血浸泡过的玉,都会有隐隐的红色,质地特殊的玉还会形成一种价值连城名为‘血拓’的血玉,通体红艳,放入水中,能把整盆中都印红!你师父手里这块,就是专门养成了这个功能,只要沾染一丝血迹于上,就能把血气引在其中。”胡雪漫简单的跟我解释到。
“还有这事儿。”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心说这玩意儿不好,总感觉跟个吸血虫似的,那啥血玉我也不喜欢,想着被血泡成的,很膈应。
可是,我那时哪里知道,那种玉才是宝,尤其是对道家的人来说。
“把这里收拾,收拾,有一堆麻烦还等着我们。”师父此时已经坐在了一根凳子上,正在闭目养神,吩咐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我心里很好奇啥叫一堆麻烦,等下师父会带慧觉去哪儿,可是却没法问,刚才的下茅之术,想必是很耗费精力的。
这时,酥肉窜到了我的身边,说道:“三娃儿,真是他妈的刺激啊,不行,等下我还得跟着你们。”
“刺激?你躲在楼上看,当然刺激,你那么肥,下次就用你当饵。”我没好气的说道。
酥肉还想说啥,却不想姜老头儿忽然说道:“等下要去的地方,酥肉你就不要去了,三娃儿也不去。”
“不行,我要去!”我和酥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姜老头儿摸出他的旱烟点上了,抽了一大口,待到那浓烟从鼻子里喷出以后,他才问道:“给我一个要带你们去的理由?”
“师父,你不觉得我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遇啥事儿都抓瞎吗?难道以后我就一辈子不出师吗?”我大声的说道。
姜老头儿愣了一下,然后问道:“啥场面都行?你也要去?”
我重重的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沉思了一阵儿,师父说道:“那好,三娃儿,你就去吧。”
酥肉这时也急眼了,说道:“姜爷,这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我还怕啥?小时候见蛇灵,大了见饿鬼,我还怕啥?而且有一句话,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忘了。”
“啥话?”姜老头儿眉头一挑,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说过,我和三娃儿有缘,会是很久的朋友的,我都记得!”酥肉斩钉截铁的说道。
“呵呵……”姜老头儿笑了一声,又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好吧,你以后估计也得风风雨雨的过着,去就去吧。”
酥肉欢呼了一声,大家忙了半夜,这时已经有人跑到厨房里,想看看有没有面条弄来吃一点儿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院子已经收拾完毕,面条也吃完了,姜老头儿站起来,双手一背,说道:“走吧!我们都去一个地方,哎……”
第三十一章 荒屋腐尸
姜老头儿带我们去的地方有些奇怪,是在乡场东头的一处破落房子,越是靠近,每个人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慧觉不停的念着佛号,甚至说了一句我和酥肉听不懂的话。
“如果杀一个能救一百个,那这杀便是慈杀,是我着相了。”
慧觉一说话,姜老头儿就是一声叹息。
我和酥肉原本就不懂慧觉在说些啥,自然就更不知道姜老头儿在叹息啥,至于为啥每个人脸色都那么沉重,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三娃儿,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瓜兮兮’(傻乎乎)的,咋我觉得他们好像都知道些啥,我们咋啥都不知道呢?”说话的是酥肉。
这话简直深得我心。
不过,在乡场上读书了那么多年,我对乡场上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我看着周围,还有那栋破落房子,在表示赞同酥肉的同时,我忍不住说了句:“酥肉,你没发现吗?我们在往哪儿走?”
酥肉一拍大腿说道:“那屋子不是王癞子家吗?咋跑这儿来了?”
酥肉常常旷课,对乡场比我还要熟悉,王癞子是乡里一个比较出名的人物,人们都不爱和他接触,因为他懒,脏,身上长期带着一股子怪味儿。
其实他的日子是可以过的和乡里人一样的,他也有地,可他懒,不去种地,在他父母死了以后,他就过上了要饭,捡破烂的生活,不仅在乡场上这样,还去到附近镇上这样。
毕竟一个乡场能有多少油水?
长期的要饭生涯,加上不注意卫生,他得了癞子病,头上,身上都有癞子,可是他还是有一个媳妇儿,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妇人,疯疯癫癫的,神智不太清楚,也和他一样脏兮兮的。
以上原因,就是村里人不爱和他接触的原因,他那破落房子,一年到头都没个乡亲踏进去,除非乡里开啥大会,需要通知到他的。
我和酥肉还在奇怪,胡雪漫就走我们面前来了,说道:“你们说那个王癞子可能已经死了。”
“啥?死了?”酥肉和我同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