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父的话,我的心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们华夏人崇拜的图腾还能有什么?只会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龙!
莫非我要看见龙了?其实我不怀疑它的存在,就是小时候晟哥和我探讨科学的一次谈话,都曾经透露过,在那个秘密的标本室,有某种生物的骨骼,只是他当时没有细说,就闭口不言了。
但在道家的说法里,龙随风雨,如果真是龙的话,此刻应该是风雨密布,雷鸣电闪了,师父也说了尽管要出现的不是它。
可就是如此我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水面的动静已经很大了,就像发了大水,水面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涨着,也在此刻我们所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起了大风。
那边黑岩苗寨的波切老头儿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一下一下重重的跺着他手里的巫杖,可这边月堰苗寨的大巫却大声地吼道:“齐收,够了,如果你们不停止,你们一个都不能可能活着出去。”
那边的波切老头显然听见了这句话,他的咒语慢了慢,但还是固执的进行下去,在全情投入之下,他很可能不知道外面的变化,他说不定以为是这边的波切大巫影响他心绪的一种做法。
可就在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水声从月堰湖传了出来,而一大股湖水也被带了出来,‘哗啦’的一声,那水从天而降,就如下了一场大雨,离得近些的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计较什么,整个场地安静了,包括正在施展巫术的巫士和波切老头儿,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呆在当场。
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终于有人忍不住吼道:“那是什么?”
“天,我看见了什么?”
我也目瞪口呆的站在当场,猜测的事情和亲眼看见的事情,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湖中此刻立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它只是浮出了小半截身体,就让人有膜拜的冲动。
双角分岔为龙,独直角为蛟,我没有任何怀疑了,也不能怀疑,我眼前不远处的月堰湖里立着一只黑色的大蛟。
它的样子已经和蛇,甚至是蛇灵有了很大的区别,蛇灵头上有冠,但绝对不会是角,而且这只蛟的七寸往下的地方,甚至有一对爪子。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师父则背着手对着那边惊叫连连的特种兵们吼道:“身为我们部门的人,大惊小怪的做什么?部门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而黑岩苗寨的波切老头儿喃喃地说道:“毒蛟,这是毒蛟……”
第十八章 你用全力吧
“这就是我道家几位先祖留给几个白苗寨子的底牌,他们算到黑岩苗寨是不会甘心的。”师父忽然转身对我说道。
我看着毒蛟,它那冰冷的双眼看着在场的任何人都如看蝼蚁一般,只有看着凌青奶奶时,目光才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温和。
在这个时候,我也才明白了师父那句话,蛊女的守护是什么,这只蛟接下来是要如雪来‘继承’的,所以就算失了本命蛊,如雪依旧是这个寨子雷打不动的蛊女。
而且,就如如雪所说,本命蛊是可以再培养一只的。
我以前总是有一点那么微末的希望,总觉得我和如雪说不定还有机会在一起,到现在却是完全的绝望,从某种角度来说,蛊女对寨子,比大巫对寨子更重要。
而道家人最重道统,我是不能放弃我山字脉继承人身份的,那就是绝了我师父的道统。
苦涩在心底炸开,见到蛟的兴奋也消失了,可机缘牵扯的是,这只蛟竟然是我道家人留给苗寨的,这也是老天的安排吗?
“白苗人原本就稀少,你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离开寨子,都会回寨子的原因了吗?他们在这条毒蛟的守护下是安全的,出去生活,说不定就被黑岩苗寨的人给灭了,消失任何一条血脉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罪恶的。”师父叹息了一声。
我沉默。
道巫蛊之间自古就是纠缠不清,中间流传的感情也颇为复杂,但从来都越界不了,难道这是上天的制约。
我有些哀伤,可是场中的气氛却已因为毒蛟的出现而紧张起来,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已经喊话说道:“齐收,带着你的人离开吧,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就算你们寨子的老妖怪来了,也在这里讨不了好去。”
齐收的表情变幻不定,但畏惧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他说道:“乾楼,你也不必得意,要是我等拼着性命,你以为一条毒蛟能护住多少人?”
原来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叫乾楼啊,可面对齐收的挑衅,他只是淡淡一笑:“守护的了多少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是的,这几百年来,我们寨子是被你们处处压制,族人也不敢在外出,求学都选在有道家之人庇护的地方。但只要我们在这个寨子里,你们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就算我们死了一部分族人,也定叫你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齐收愤怒的哼了一声,终究没有说什么了,看他的样子是准备带着族人妥协的退去了。
我说师父怎么那么淡定,原来他早知道这个寨子是有毒蛟守护的,只是我看齐收的样子心里却不怎么舒服,总觉得他是忍一时之气退去的权宜之计,样子颇有些有恃无恐。
但毒蛟真实的存在于这里,他的依仗是什么?
面对齐收的沉默,乾楼爷爷没打算就算了,而是厉声问道:“齐收,你们退是不退?”
“也难得你们守这个秘密守了几百年,这一次就当我们摔了一跤。不过,乾楼你要记住,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好的人,我们走。”齐收拔起地上的巫杖,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那个一开始叫嚣要挑战我师父的老头儿却说话了:“姜立淳,两个寨子的事情恩怨已结,是不是我们该比划两下了?”
他的话刚落音,就见齐声恭敬的对那老头儿说道:“还请先生忍下一时之气,跟我们退去吧,那毒蛟可是不认人的,我怕族人……”
黑苗人何尝不珍爱自己族人的生命,他怕我师父用毒蛟对付他们,所以急急的恳求那老头儿不要动手,就算他知道毒蛟是由凌青奶奶控制的,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在他看来,凌青奶奶和我师父就是一伙的。
那老头斜了齐收一眼,说道:“我们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寨子指手画脚了?”
那齐收脸色不好看,一时有些下不来台,可就在这时,我师父忽然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姜立淳要与人斗法,还不屑于以势压人,还莫说这毒蛟是月堰苗寨的。只是……”师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目光烁烁的望着那个老头,忽然声音就如滚雷一般的爆发而出,冲着那老头吼道:“你有资格吗?叫吴立宇来吧!”
每一次师父用出道家独门的吼功时,我的心神都会受到影响,可见师父功力之深。
那老头是直面师父的吼功的,竟然被师父吼到一阵失神,半晌才急退了两步,回神过来,刚才一吼之下,他绝对被师父惊得魂魄不稳。
就如师父所说,他有资格吗?不用细比,就是一吼之下,功力深浅,就立见分晓。
那老头儿回过神来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在这时,林辰站了出来,说话了,却不是冲着我和我师父说话,而是对着那老头儿说道:“戚爷,不如让我来试一试陈承一的身手吧,您哪里用得着出手。我们小辈之间都能立见高低。”
按说这话是解了那老头儿的尴尬才是,却不想那老头儿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以为你比承乾厉害?你是不是心里一直不服……”
但这可能涉及到他们那个组织的一些秘密,那老头儿闭口不言了,倒是林辰低着头,也看不见他表情的变化,他沉默着。
倒是我师父小声说道:“一群人极端了,心胸也就狭隘了,以为道家的传承就是自家的传承吗?说起来这林辰的天赋比肖承乾好了很多才是。如果他能和你比试,你用全力吧。输赢不重要,但总是赢了我们这一脉脸上才有光彩。”
我用全力?我忽然想起这段日子都陷入和如雪的感情之中,加上纷纷扰扰的事情太多,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师父,但师父一向也是以我的功力为重,我会些什么术法,倒是其次,他是不太看重的。
想到这里,我也就点头说道:“师父,你放心好了。”
但这林辰真的能出手吗?面对那老头儿一迭声的质问,林辰并没有出言辩解半句,只是那老头儿说了一阵儿,沉默了一阵儿,终究是不敢出手亲自面对我的师父,雄心壮志都被我师父一吼之下化为了乌有,他终是对林辰说道:“算了,你出手一次吧,老爷一向很看重他们的,切磋未尝不可。毕竟少爷的修行比你晚了些年,这个倒不是天赋能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