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来这边的原因,只能先分析一下同伴们的情况,按照郑大爷给我的消息,那一天晚上,在江一带我离去不到十分钟以后,我们的伙伴们,包括路山在内,就匆忙的离去了,当时还背着昏迷中的陶柏。
在离去的时候,有一个细节,就是路山问云婆婆借交通工具,这让我奇怪,毕竟我们是开车去湖村的,为什么路山要问云婆婆借交通工具?
吐出烟雾,我分析了一下,大概能分析出一个原因,湖村那里不存在什么车,要说交通工具,那就只有一样最多,那就是船?除了那出入自然大阵特殊的船,湖村还有很多普通的船。
如果是这样,路山的目的也有明确了,他们是已经决定了走水路,才会问云婆婆借交通工具,走水路,那一定是有人指点的。
关键是在路山他们离开40分钟以后,那时我和江一应该还没有到自然大阵内,湖村就来了一群人,这群人的身份不明,但江一留下来的护卫对他们很尊敬,从当时在场的云婆婆的诉说中,我能知道,那群人都是修者,而且功力很高,高到云婆婆都不能看出具体。
想到这里,我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说路山他们耽误了一些时间,那后果将会是什么?是不是比我遭遇的还要可怕?
香烟燃尽,可是我却陷入了一个谜中谜,根本想不出任何的头绪,更不要说,还有更难处理的事情在等着我,那就是我现在已经不能是陈承一,我的身份已经成为了一个尴尬。
第十四章 我的身份
说起我的身份这真的是一个头疼的事情,也是一件让我颇为不忿却也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样想着,我又点燃了第二根烟,在屋里为我熬药的小伙子伸头出来看了我一眼,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我抽太多了,我只能抱歉的看了他一眼,叼着香烟皱眉继续想着心事。
“你以后不能是陈承一了,确切的说在圈中陈承一这个人已经死了,已经消失了。”这是那个女医生给我说的原话。
“圈中什么陈承一消失了对于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就如同圈子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我在乎的是我的社会身份,我是我爸妈,亲人,朋友眼中的陈承一,难道对他们也要宣布我死了吗?别的不说,我爸妈怎么承受的来?”这是我在当时的回应。
我没有提我的功劳,也没有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对待,因为这几乎是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如果能告之于我,江一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至少在我看来是铤而走险的保住我。
“你爸妈那边组织上的工作已经做了,确定你为失踪人口,但我们通过和你爸妈较为熟悉的胡雪漫委婉的说了,你其实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叫你爸妈千万别暴露。我想有你做他们的儿子,这样的事情应该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吧?”女医生是如此回答我的,然后说道:“至于你的朋友,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去知道一些真相,不是吗?”
我长呼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说法,我爸妈的确能够接受,但是……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这也是给有功之人的福利吗?算再帮我一次?”
我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女医生叹息了一声,戴上了手中一直在把玩的眼镜,然后看着我严肃地说道:“我是一个医生,但我从来不给普通人治病,手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圈子内的医生,注定了交融于普通人的生活,却又隔离于他们。部门明面上是国家的一个部门,事实上它是独立于国家之外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不太懂。”我是实话实说。
“就是说更像是两个合作的机构,部门绝对不插手国事,但也不会做任何有损于国家的事情,要解决的只是华夏这片土地上的某些超出正常范围内的事情,是属于部门职责的事。说的再简单一点儿,华夏泱泱几千年历史,这样的机构一直存在,但却是独立于政权之外的。作为回报,国家除了为部门提供一些便利,也不会插手部门的任何事情,和过问这边势力的任何内斗,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事情了,我这样说,你懂了吗?”女医生尽量简单的和我说道。
“你的意思是,就像古时候的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不关朝廷什么事儿?”我扬眉问道。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实际上更加的复杂吧?毕竟社会在进步,对于一些神秘事件,他们也有自己的部门,但和江一统领的我们这个部门有本质的区别。而这种部门,你可以理解为世界的各个角落都有,势力错综复杂,所以你惹上的事,是圈中事,简单的说,圈中大势力要整你,国家是插不了手的!所以,你的功劳其实不用拿出来说,保住你,甚至保住你的朋友,也是部门尽了极大的努力,这也叫无视你的功劳吗?”说完这话,那女声朝着我笑了笑,神情有些无奈。
但她自始至终也没有明说,江一的行为是为了保住我,也没说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就好比我的伙伴们可以通过毫发无伤的办法离开,为什么偏偏我就一定要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存在?
“好吧,竟然你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但我李师叔可以挂着一个国家的官衔啊?”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是你李师叔个人的行为,就算参与了国家的某些事,但也与部门无关。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说,脱离了圈中,成为了国家的人,是不是圈中的势力就会拿你没有办法,国家会保护你?你错了,除非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参与过圈中事,然后不是山字脉,国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你,但是你已经参与进来,并且……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女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遗憾,也有些欲言又止。
我却确信她是有什么重点没有说出来,她的身份绝对不是她自己说的那种圈中小医生,尽管我不知道我何时参与了圈中事,我做了什么逼得江一让我‘非死不可’,可是我却没问,从她的态度来看,她是不会说的,我又何必废话的去自找没趣。
想到这里,我冷笑了一声,说道:“那然后呢?我就顶着一个死人或者失踪人口的名声,过一辈子?你觉得现实吗?可能吗?还是你觉得我会乖乖听话,甘心做一个活死人?”
“我觉得怎么样重要吗?重要的是,既然救下来了你,也就是给了你一个能摆脱这种困境的机会,具体的,真的只能靠你们自己。”女医生叹息了一声。
“靠我们自己,好吧,如果你觉得你不是在讲笑话的话!让我们几个没有长辈庇佑的小辈去和一个江一都不得不妥协的势力斗?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我已经懒得生气了,嘴角全是冷笑。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人物也可以做出大事来,对吗?至少万鬼之湖那个大难题,是你们出手解决的,不是吗?这万鬼之湖说真的,就算部门能出手,要解决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会损失多少人不可估量,而事实上它的存在,也确实让很多圈中人进入其中,再也没能出来。可你们解决了,是吗?”女医生是如此对我说的。
“是啊,这些祸国殃民的大事儿,就是我们这种小人物来解决!然后欺压我们这种小人物,就是圈中的大人物来出手,这是什么狗屁圈子,我呸!”我怒骂了一句。
“我无法争辩,但事情远远不是你看见的那么简单,当你还是小人物的时候,做事真的要随心许多,当你走上了一定的位置,你要考虑的就是大局。我能说的只有那么多了,陈承一,祝你好运。”女医生这样对我说道。
“祝我什么狗屁好运?你要我自己破局,连怎么做也不告诉我吗?”我大吼道。
她却自顾自的收拾行李,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明面上就这么最后一次帮人了,暗地里谁知道呢?总之,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小的,换我,我会去寻求很多的帮助,至少也要先和靠得住的朋友汇合才是,至少他们还能活动啊,知道的也一定比我多。”
说话间,她就简单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就要离去。
“说的简单,可是他们现在在哪儿,鬼知道啊?”我朝着她的背影大声的喊道。
“我是你的话,这一月就真的会好好的,安心的养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不是一颗要熄灭的小火粒儿可以做到的,至少做一个强壮的火苗吧?耐心点儿,安心点儿,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吗?”这就是女医生最后给我扔下的一句话。
耐心点儿,安心点儿,船到桥头自然直……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我手中的香烟再一次的燃烧到了尽头。
也许,她说的对吧?这宝贵的,安宁的一个月我是应该好好的养伤,至少我知道我的伙伴们没有事情,从她的提示中还能安心的在世面上行走,那我也应该安心才对,至少我好好养伤,对他们也是一个安慰,总不能就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吧?
“承一大哥,喝汤了。”就在我想的出神的时候,那个小伙子端上来一碗药汤递给了我,上好的药材配合食材,煮出来的汤,其实看着很奢侈的。
我喝了一口,心想肖承乾这样的大少爷也不能常常喝吧,毕竟这里面有些玩意儿是世面上有钱也买不到的,我还是抓紧时间恢复吧?
而我正喝药呢,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院子里,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布包,我抬头一看,是郑大爷,他又来了,趁着恢复了一些,精神好了一些,我该和郑大爷好好的聊聊了。
至少,我该问问他为什么在当时会出现在那里?
第十五章 郑大爷的诉说
“恢复得不错啊,能在院子里晒太阳了,就这秋风有点儿凉了,不能坐太久啊。”郑大爷从来都是这样,人未至,声先至,人还在院门口呢,那洪亮的声音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院子。
我站起来,几乎是挪动着小碎步去迎接郑大爷,这也怪不得我,伤口还扯着疼,如果我想要大步走,那速度就是‘龟爬’,如果我想要速度快些,就只能这样‘小碎步’。
“啧啧,没想到陈承一这样的小伙子也能走这样的‘弱柳扶风’步,那敢情好,改天我给你带一张手绢来,走着走着还能做个兰花指擦擦汗。”郑大爷哈哈大笑,开玩笑也分外的没有顾忌。
可是我却一头的冷汗,因为随着郑大爷的话,我不由自主脑中就浮现出了我自己,走着小碎步,走几步,翘着兰花指擦汗的样子,然后脑中就出现了一片乱麻,想着就崩溃了的样子。
但我不会去和郑大爷的一个玩笑计较,待得郑大爷走进了院中,和他寒暄了几句,就被他强行叫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郑大爷一定要我躺着,而我坚持坐着,总觉得这样自己会恢复的快一些,至少看着精神了不少。
郑大爷也没有强求,任由我坐着了,然后从身上拿下了那个布包,从布包里掏出药材,并且叫来了那个小伙子,让他把这些药材收好。
“郑大爷,你上次带来的都还剩下一大堆,已经足够这一个月的分量了,再多了,就算是我也承受不起啊。我算不懂中医,但也明白了补过头和虚不受补两件事儿啊。”我看着又一大堆珍贵的药材从郑大爷的包中拿出,就跟拿普通草药似的,忍不住心疼,这毛病是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那时候我们师徒手头困难了,所剩的药材也不多了,师父和师叔们的关系也没有‘破冰’,而要面子的他也从来不会问陈师叔拿药材,所以他从来都是算计着手上的药材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