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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4节

  而那一眼,就是白玛和路山最后的相望。
  “在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成为了部门的路山?还带着陶柏?”我忍不住开始追问了。
  “那是一段我不愿意回想的回忆……承一,我是七天以后知道真相的,那个时候圣器已成,被拿出来要全部的人集中力量加持开光,而我作为寺里重要的弟子,曼人巴无意中给我透露了这个秘密……他见我好奇忽然出现的圣器,忍不住得意的告诉我,那是通往上天的钥匙……在彻底被激发之前,有着无上的法力……而在彻底被炼化激发以后,结合某种东西,就能真正的打开天国……我那个时候很奇怪,这么厉害的圣器是怎么突然出现的,曼人巴却毫不在意的告诉我,那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寺庙培养了很多年……才炼化而成的圣器。”路山说到这里,情绪再次的激动起来,手又开始颤抖……
  “别说了,我猜的到答案……”其实之后的对话不用细说,我大概也能猜到,这种伤口真的不用撕开它,因为真的太过残忍了。
  “嗯……我只是想告诉你,承一,我当时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满手都是鲜血,因为太过沉痛……拳头捏的太紧,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划破了我的手掌……你知道那种痛苦吗?几乎让人瞬间就崩溃了……就是这样的克制,才让我没有当场的发作……在那个时候,我其实已经隐约知道拉岗寺的僧人行为不端,不像其它寺庙藏传佛教的高僧那样神圣而充满慈悲,甚至他们的修行都不完全是藏传佛教的范畴了……有一种隐隐的邪气,只不过我被洗脑的厉害,也因为白玛那么完美的神女在这个寺庙为圣女,我不愿意去相信什么,或者我觉得我太过于注重形式……到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白玛被骗了,因为曼人巴的语气那么的轻松,白玛这个傻姑娘被骗了。”说到这里,路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连喉结都在不断的抖动。
  他说过,不要为白玛掉眼泪……在这个时候,绝对是在非常痛苦的强忍,换成是再坚强的男人,心爱的女人这样残酷的被杀死,做成活器,还是被骗的,内心的愤怒之火都可以燃烧到上天,路山能克制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
  我赶紧的从他身上摸出了那壶酒,递给了路山,劝慰道:“先别说,来,喝几口。”
  其实,我的内心也非常的沉痛,在递给路山之前,也狠狠的喝了几口……而路山接过酒壶,几乎是一口喝干了里面所有的酒,一种异样的潮红出现在他的脸上,而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被他强忍了回去。
  “承一,在那个时候我就做出了决定,我要查出事实的真相,我要带着白玛和陶柏走……你不知道,在那一刻我是以怎么样的勇气去面对那件圣器,又是以怎么样的勇气让自己不崩溃的……承一,可是我每一天都像活在炼狱……知道吗?为了这些目的,我开始越发努力的修行,越发的展现自己的天赋……然后,在你面前的我,路山,为了这个目的,也故意的和那些僧人同流合污……我只能保证我身上没有一个无辜者的性命,双手还没有染上他们的鲜血……可是视而不见的事情发生了太多,甚至要理解或者鼓掌叫好,见死不救……这些我不能和你一一的说了,我只希望你理解我隐忍到了什么程度……其实,我是一个罪人,叫泽仁……我改了名字叫路山,也洗刷不清我身上的罪孽。那些被做成活器的人们……那些以修行和各种名义被沾污,甚至失去生命的姑娘……好多,好多……”酒意上涌,路山的情绪开始有些崩溃。
  而我的内心也沉痛无比,同样是男人,如果我是路山,我又要怎么做?在那种时候,除了隐忍,我又能做什么?其实是没得选择的……
  但我还是强行的扶起了路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对他说道:“不,路山……我不否认你有过罪孽,就是那些强行要视而不见的罪孽……可是,我不承认你是一个罪人……因为世间的事情皆是因果循环,种下了恶因,也可以种下善因,来了恶报,也有善报……在因果循环中,它们是可以相互抵消的……只不过要以一颗纯善的心去做!而不是为了逃避恶果去做……天道设下因果,锤炼的只是人心……重要的是,你有一颗什么样的人心!你们佛家,不也曾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这是一颗心的力量……你的声明还有那么多,不管是为了什么,你都可以用生命的时间去行善,去洗清罪孽的……这样的人不是罪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最难以挽回的,从古至今都不过是一颗人心罢了。”
  “承一,好兄弟!”路山重重的把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望着天空说道:“我以为你会看不起我的,可是你都比我懂……总之,没有那些年的隐忍,我怎么可能带着陶柏和圣器逃出拉岗寺?那是一个长长的故事,精心的布局,最后铤而走险的成功……可是,逃出去之后,却发现天下之大,无处可去!拉岗寺的人自然是要追杀我的……你问我为什么成了部门的人,那就是我带着陶柏找他的父亲去了……也希望得到部门的庇护,你听明白了吗?”
  “原来,是这样?”在此刻,所有的线索终于被串联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相遇
  到现在为止,路山已经给我吐露了他所有的秘密……而一壶酒下去,加上之前的醉意,他已经有些昏昏沉沉,可是他的手却抓着我说道:“承一,不要带我回去,就让我在这里躺着……总觉得白玛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倒像是天地间的精灵,我只有躺在这天地间才能更加的接近白玛。”
  路山已经在说胡话了,其实白玛是被封印在那面鼓中的,怎么可能来自天地……那么多年以来,路山把那面鼓带在身边……都没有办法彻底的解放白玛的灵魂,这其中应该是有秘密,但是路山现在这个状态我已经不能问他什么了。
  望向星空……总觉得每个人的人生或许都是一个故事,身在其中的人可能觉得平淡,毕竟日子的大多数都是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这种琐事,可是要回顾一身的各种阶段时,每个人都会发现其实充满了各种戏剧和故事性。
  我只是在想,人人都可以喜乐平安到底要怎么才能做到?是要物质上的丰盈,还是心灵上的满足?如果都经历了像我们这群人这样的曲折,人们回过头来看,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我在理顺所有的线索……如今看来,路山所说的陶柏的父亲,应该就是江一部门里的人,而且应该是和我师父同行去寻找了昆仑的人……只因为,曾经在地下洞穴里,我曾经找到一支钢笔,那个时候和路山不熟,他用一个秘密给我交换了这支钢笔。
  而那个时候,江一给我所有的资料时,在其中有一些我不能理解的零乱日记,如今看来……会不会有可能就是白玛和陶柏的父亲留下来的?
  他说要去让白玛和陶柏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回到了部门……为什么又毅然加入了我师父那一次的行动?这其中有着什么秘密吗?
  我想这一点不仅是我在探寻,路山也是在探寻的吧……
  一切的谜题就要迎刃而解了……剩下的,如果我和师父把彼此这些年的经历都交换,可能整件事情就终于可以让我清清楚楚的知道。
  在这中间,唯一剩下的一些小谜题,就是路山的父母,还有白玛的母亲都去寻找过所谓的神奇所在……我也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可是,当事人不是失踪就是去世了,这个谜题我可能已经无法触及了……但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明白,那也就只好难得糊涂了。
  我还记得我和路山的三年之约……可是,我凭着自己的感觉,觉得这个约定可能要不了三年,就会实现……我只是笃定师父所说的一切关键就在拉岗寺,这是命运神奇又巧合的让它把我和路山的约定重合了。
  路山一直在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第一次如此完整的撕开伤口,能够喝醉已经是一种幸福……在这种时候,我能给的安慰就是陪伴,却不想路山忽然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我很奇怪的看着他,他却回头看着我……忽然对我说道:“承一,你有听过一首歌吗?不是很老的歌……有一次在我们逃亡的路上,还是车上的电台无意中播放的,我一听就想起了白玛……在很多个难熬的夜里,我反复的听,你看看,是不是唱的我和白玛?”
  “什么?”我不知道路山为什么忽然而然的给我说起了唱歌这件事情。
  他却又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然后在我耳边低低的哼起了一首歌。
  你,从天而降的你
  落在我的马背上
  如玉的模样
  清水般的目光
  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
  你,头也不回的你
  展开你一双翅膀
  寻觅着方向,方向在前方
  一声叹息将我一生变凉
  你在那万人中央
  感受那万丈荣光
  看不见你的眼睛,是否会藏着泪光
  我没有那种力量
  想忘也终不能忘
  只等到那漆黑夜晚
  梦一回那曾经心爱的姑娘
  唱着,唱着……路山反复的唱着,声音渐渐就变得愈发的小了,他说过,不要为白玛流一滴眼泪……在这个时候,终于不能控制的,渐渐泪流满面……最后,竟然一头仰面倒在了这块大石上,脸上全是泪水的睡去。
  忍着这个伤痛已经是太久……想必他也已经很疲惫了吧……这一刻的释放,终于让他这样完全放松的睡去,也算是一种解脱。
  只是莫名的,我也被路山唱红了眼眶……他和白玛的故事可以说早就结束了,也可以说仍然在延续……但结果,真的只能是那一句歌词,等到那漆黑的夜晚,梦一回曾经心爱的姑娘……
  夜露渐渐的深重……而在这高原上的夜晚,随着夜深,寒冷不可想象……我也不能真的让路山睡在这里,只能跳下岩石……费了一番力气,把路山弄下来,背在背上,朝着雪山一脉的山门走去。
  草地依旧在脚下沙沙作响……夜行的动物,还是不怕人的从身边略过,很美的天空……一切都是如此的平和而美好,只是这一切能不能安抚心中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