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奇怪,现在已经是寒秋了,怎么这里的花会开的这么好?又走了一段,我一眼便看见了徐大山。他正拿着一个小水壶给花细心的浇水。
“过去吧,徐爷等着你呢,我就不去了。”徐大山回头对我说道,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去。
我轻呼一口气,走向徐远山,来到他背后。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背着我先说话了,语气很平静,“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我照实回答。
徐远山自始至终没回头看我一眼,很轻柔的拨开面前的一株兰草,将水细心的浇到兰草根部。问:“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东西看起来应该是兰草,只是叶子成墨绿色,看起来有些怪异。
“不知道。”我不敢班门弄斧乱猜。
“这叫玉墨兰,非常珍贵,现在还是苗子,等将来盛开了,一定是最艳丽的花朵。”徐远山道。
顿了顿,他又问:“养过花吗?”
我摇头,“没有。”
“要养出真正上品的好花,一方面要好好呵护,另一方面也要让它经历些阳光雨露,风吹霜打,如此,它将来才能盛开的最艳。”徐远山缓缓道。
“受教。”我细心听着,缓缓点头。
徐远山说完,从旁边拿起一把尖长的剪刀,将墨兰小面几颗很矮的杂草剪掉,又道:“只是,花放在外面,难免就会有些野花野草的种子随风飘进来,落在本不该属于它的花盆里,生根、发芽,影响了玉墨兰将来的盛开,所以,作为养花人,我要做的就是将野花野草冒头的时候将它剪掉,让它明白,这个花盆不属于它!”
我心头一沉,徐远山这番话明显是在含沙射影!
他说的不是花。而是苗苗,苗苗就是这株珍稀的玉墨兰,而我,就是那颗被剪断的野草。一株随风飘进来,在不该属于它的地方生根发芽的野草!
说到底,徐远山还是认为。我是苗苗的羁绊。
只是一时间我又无法反驳,从某种程度上讲,苗苗如果没有我的羁绊,她也不可能铸成大错,以至于被苗瀚父子借机利用,抢权夺位!
沉吟了良久。我只得说了一句,“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您放心,如果有一天我被抓了用来胁迫苗苗,我会自行了断,绝不给苗苗增添牵挂!”
徐远山浇水的水壶微微一晃,有几滴水掉在花盆外面,这个动作很细微,如果不盯着看根本发现不了。
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徐远山将墨兰的水浇完,便缓缓转身,看了我一眼。目中古井无波。
我心头一跳,瞬间就感觉自己被看光了,里外里一点秘密都没有。那双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
他没说话,缓缓将水壶递给我。我接过,发现已经空了,便在旁边的水桶里接了一壶。又递还给他。
徐远山接过,继续打理下一株花,但就是递壶接壶的一个小动作,却表明了他的态度,也许是我的那番表态让他意动了,至少他已经不再排斥我。
浇好了下一盆花。徐远山又拿起剪刀,这回剪的不是杂草,而是几片有些干枯的叶子,又道:“花要好看,自然离不开绿叶的衬托,但这绿叶也是有讲究的。形、色、度都要衬托到完美,如果长的像杂草,那就煞了风景,你说呢?”
我嘴角一扯,靠,刚才嫌我羁绊。现在又嫌我配不上苗苗了?
“我一定会努力的。”我坚决道。
不光为了苗苗,也为了我自己,一个男人如果整天缩在女人的臂弯下,那还算什么男人。
最关键的是,这样没办法提振夫纲啊!
想到这,我脑海里倒映出苗苗“恶魔”的样子。心里不禁微微一甜。好久不见她了,思念彻入骨髓。也不知道她被关了禁闭闷不闷,她最怕闷了,性子野的很。
“努力是好事,但土壤也很关键,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徐远山又说了一句。
我莫名其妙,这句话又在嫌弃什么呢?突然发现这老头也挺可爱的,喜欢打哑谜。
还没等我品出点什么来,徐远山道:“加入我常青园吧,去底下做一名小目。”
我微微一愣,这转折似乎有点大,徐远山这是打算栽培我?
可他下一句话,却让我这个念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去曹天坤手下吧。”他道。
“我……”我一阵无语,这算什么?要栽培,完全可以将我放到吴奎手下当小目啊,最不济也徐大山也可以。
为什么要是曹天坤?
那五大三粗的家伙明显看我不顺眼,我来常青园的第一天他就恨不得掐死我!
还有那个狐裘女沈玉也一样,也对我颇有敌意。
当初,他们两个可几乎就是明目张胆的拾掇徐远山投靠苗海!现在徐远山已经旗帜鲜明的表明了态度,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作何想。
但徐远山没给我提问的机会,说完便对我轻轻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张了张口,到底没问出来,走出花园,原路出了徐远山的宅子。
回到刚才徐大山给胖子施针的地方,胖子貌似已经排毒完毕,正在拆罐子,吴奎和徐大山也都在。
“春子,徐爷跟你说什么了?”胖子见我回来,立刻问道。
我不得劲,无语道:“他让我去曹天坤手下做小目。”
“曹天坤?为什么是他?”胖子一脸见了鬼的样子,惊呼道。
他的想法和我一样,也是想不通为什么是曹天坤,而不是已经熟知吴奎或者徐大山,特别是吴奎,我的刀技还是它教的呢。
我摇摇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吴奎和徐大山,一头雾水。
吴奎也明显有些错愕,又将目光投向了徐大山,徐大山是徐远山的义子,论揣摩徐远山的心思,整个常青园无人能出其左右。
徐大山迟疑了一下,道:“小春,徐爷你然让你去曹天坤那边,你就去,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此间必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