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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节

  下一趟不知道时间,更不知道还有没有。
  我问黄达,他说他已经有好多年没回过阳间了,阴阳船的行走变化没怎么关注过。也不清楚。
  我一阵无语,旁边倒是有两艘阴阳船,一艘是去江西北部鄱阳湖的,一艘是去湖南北部洞庭湖的,离着重庆都挺远。至少得一个白天的赶路时间。
  我想了一下,打算就去洞庭湖算了,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今天晚上必须得回去了,否则胖子那边就真得炸锅了。
  洞庭湖离着重庆虽然还有一个白天的路程。但总好过在这里又耗上一整天。
  可就在我刚刚打算上去洞庭湖的阴阳船的时,只见湖面驶来了一艘双蓬船,摇船的船夫是个带斗笠的老汉,一见我们便道:“两位客官去哪?”
  “老板,是便船。”黄达小声对我道。
  “什么是便船?”我奇怪道。
  “就是黑船,半步多的所有阴阳船都是官营的,来去的时间都固定,档次也比较高,安全性比较好,而这种就是给钱去哪都可以,没有登记,来去自由。”黄达解释道。
  我恍然,难怪说这艘船虽然有两个蓬,看着也挺宽敞,但和之前来的画舫相比就差多了。
  “也就是说,这船可以去重庆?”我问。
  “对,只要船家愿意做这单生意。”黄达很肯定地说道。
  我点点头,然后对老汉道:“我们打算去渝州,船家可方便?”
  “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这船上也有两位客商与你们同行,上船吧,现在就出发。”老汉哈哈一笑。
  我眉头一扬,和黄达对视了一眼,居然这么巧,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过来了。
  没多想,我和黄达上了船,船头的乌篷下有两个行脚商,旁边还放着大大的行囊。
  我和黄达进了后面的乌篷。老汉说船费是一人两张钱金,如果没钱金也可以用阳钱替代。
  我答应了,老汉收的船费比官营的阴阳船贵了一倍,一人两千块,但为了赶时间,贵点就贵点了。
  给了钱,老汉立刻摇动船桨启程。
  蓬船的速度和画舫是没法比的,慢了一倍不止,不过好在现在还有足足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慢点也无妨。
  我和黄达坐在乌篷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把经营半步多的大概想法说出来,还把周建兵做了一个大概的介绍。
  黄达不愧是阴阳商世家子弟,虽然已经没落,但吃饭的本事没丢,听完便跟我介绍了一些阴阳商赚钱的行当,而且很快又提出了几个可行的方案。
  我不是很懂,但直觉他还是有些本事的,想着把他带给周建兵接触一下,如果差不离,这人就用起来,眼下周建兵那边刚刚开张没多久,急需经费。
  又聊了一阵,我突然感觉到旁边投过来一股注视的目光,本能的扭头去看,正好看到前船的一个行脚商扭头过去。
  我顿时微微皱眉,刚才那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的目光有些冷。
  但我不敢肯定,因为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于是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免得节外生枝。
  同时我余光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那两个行脚商都挺白净的,一看便知是很久没见过太阳的人,肯定是在半步多呆久了。
  其中一个,是脸上长着麻子的青年人,另外一个是鹰钩鼻的中年人。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我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慢慢放松下来,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倒是船家老汉还挺热情。时不时和我们搭几句话,说起半步多和各地的风土人情来如数家珍,很健谈。
  扭头和船家聊了一阵,我突然感觉那目光又来了,在我身上扫了一下。这回终于确定,那目光确实带着阴冷,有杀气!
  我心中暗凛,但没回头,手不动声色的放在腰旁边,随时准备动手。
  阴阳商这个行当利润高风险也高,而且也没什么保障的力量,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人杀人越货;很多时候,正经的阴阳商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立刻便会化身为强盗和土匪;这种黑船更是动手的好地方。
  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真动了杀机。还是在打量“猎物”,但防备点肯定没错。
  又走了一段,老汉放下船桨,拎起一壶还冒着热气的茶对我和黄达道:“天寒地冻,二位客官需要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我本能的有些疑虑,出门在外吃喝陌生人的东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光我,就连黄达脸上也带上了几分谨慎,显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我沉吟了一下。觉的没必要拒绝,否则面子上不太好看,上不上茶是他的事,喝不喝归自己选择,于是点头道:“那就有劳船家了。”
  “客气。”
  老汉笑笑。给我和胖子上了茶水。
  之后他又询问船头的两位行脚商,他们说要,老汉便又给他们也倒上,然后回到船头自顾自的倒上一杯一饮而尽,继续摇桨。
  我见此。微微松了一口气,老汉自己都喝了,那就说明茶水应该干净,没什么问题。
  黄达脸色也轻松了一些,搓了搓手。端起茶很享受的喝了一口。
  我本能的想去端茶,但余光瞥见那两个行脚商似乎没有喝茶的意思,便又把手收了回来。
  这茶还是不能轻易喝,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两个行脚商不喝。自己就不能喝,万一有什么问题自己得搭进去。
  小心无大错,尤其是在这明显有杀机的当口。
  蓬船的气氛一时间沉寂了下来,黄达见我面有异色,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再说话了。
  船家老汉也诡异的沉默了,整艘船只剩下“哗哗”的划水声,四个茶碗升起白色的雾气。
  过了几分钟,两个行脚商依然没有喝茶的意思,我手直接我握住了重刀刀把。
  不对劲!
  就在这时,船头的老汉晃了两下,倒在船尾,紧接着是黄达晃悠了两下也歪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