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姓胡,胡杰。
朴正善点了点头,说胡先生,我们之前是有什么恩怨么?
我摇头,说没有。
朴正善又问,说那是不是我们跟您的亲戚朋友有什么冲突呢?
我依旧摇头,说并没有。
朴正善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那么胡先生,我想请教一下,凭借着一万韩元,在我喜天赌场赢到快两百亿的筹码,你这是要打我们的脸呢,还是真的缺钱花?”
我说怎么讲?
朴正善说道:“如果是缺钱花,那么这些钱,算作是我们喜天吃的一个教训,也当交一个朋友;一会儿我安排人,帮你把钱转走,以后不要再来了——别家赌场,也别去,那里我们都有股份。”
我说你们还真阔气,那我要是不走呢?
朴正善眉头一扬,然后说道:“如果是想要打我们脸呢,钱你依旧可以拿走,我们毕竟是做生意的,哪里有只能在这儿输钱,不能赢钱的道理?这点钱我们输得起,不过你后面有没有命拿,那就不知道了……”
我打了一个响指,说好,说得敞亮,我也知道,你们做事是有规矩的,这样吧,钱我拿走,明天我回国。
朴正善点头,说很好,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老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罢,他朝着那个经理挥了挥手,说了一句韩语,然后离开。
他一走,房间里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那经理在赔笑着说道:“胡先生,你们这些钱怎么处理?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们立刻联系地下钱庄的人过来?”
我摇头,说不,我要现金。
经理一脸吃了翔的表情,叽里咕噜一番,美女翻译苦笑着说道:“金额太多,您根本拿不走啊……”
欢哥这方面倒是经验十足,说换成美金,手续费我们一力承担。
对方依旧劝解,说这么多钱,你们也过不了海关啊?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放心,我们自己想办法。”
对方听到,又交流了一会儿,这才罢休。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提着装满了美钞的大箱子,脚步轻盈地离开,回到了酒店房间里来,当瞧见那么几个大箱子落地,睡意朦胧的屈胖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我操,你们是赢了多少钱啊?”
我说了一个数,屈胖三激动得直颤抖,完全没有一个顶尖高手的风范,而欢哥也是有点儿腿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对我喊道:“阿杰,阿杰……”
我说怎么了?
欢哥说刚才好不容易见到了朴正善,你怎么就服软了,什么也没有说啊?
我笑了,说你觉得我们拿着这钱,能够活着离开么?
欢哥听了,不由得一愣,有点儿颤抖地说道:“他刚才不是说,拿着这钱离开,他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么?”
我忍不住笑了,说大哥,你刚入行啊还是怎么的,黑社会的话,你也能信?
听到我嘲笑的话语,欢哥忍不住地摸了一下额头,气呼呼地骂道:“都是钱在作怪啊,一想到这一大堆绿油油的美金,什么都忘记了。”
我摇头,说行了,欢哥,我们这边差不多上线了,一会儿估计要打起来,你们先撤,去找组织。
啊?
欢哥说那怎么行,余主任让我们一直陪着你的。
我摆手,说看得出来,这帮人是真急了,兔子急了得咬人,狗急了要跳墙,而他们急起来,真的不知道会干嘛,你们先撤,不要担心我们……
我再三劝阻,欢哥方才应下,带着他的小弟离开。
他是老江湖,而我们又是主要目标,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安全问题。
而欢哥等人离开之后,屈胖三过来,把那几箱子的美金,全部都扔进了他的崆峒石里面去,弄得我挺尴尬的。
钱好歹也是我赢来的啊?
欢哥离开半个多小时,入夜十点多,门外有人敲响,用中文说道:“您好,客房服务……”
第二十章 实力碾压
听到这话儿,我和屈胖三都不由得相视一笑。
在南韩人的酒店里,这一声字正腔圆、毫无破绽的“客房服务”,才是最大的离奇之处,再联想到莫名其妙的时间节点,我们基本上都可以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事儿来了。
果然,屈胖三说得对,黑社会的话,果然靠不住。
说花钱买教训,让你们离开,结果最后却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只不过,在酒店的套房里面,就整这么一出,对方着实还是有一些太着急了。
可见我们今天弄得人家是挺下不来台的。
这帮人见天儿地占着国人的便宜,用各种各样的优惠手段,甚至都弄上了“三流明星、野模”的卑劣手段,变着法子地请国人来这儿“旅游”、消费,可都是打算从人兜里掏钱的,要把你弄得倾家荡产,哪里见过往回掏钱的?
所以从他们手里赢走那么多钱的我们,就变得格外的扎眼了,对于这样的我们,他们终究是连最后的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这事儿要是换在了赌城,恐怕又是另外的一种结局。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帮人的气量决定的,当然,跟他们的行事风格、以及惯有的处理习惯,也有很大一部分关系。
“您好,客房服务……”
外面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招呼着,我和屈胖三十分默契地坐在沙发前,完全不回话,差不多五六声之后,就听到房门“咔嚓”一声响,却是被他们自己人给打开了,然后有一个鬼魅般的影子从门缝里面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