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棵巨大的树木,居然被屈胖三化身的火焰凤凰,硬生生地给拔出了地面来……
第二十九章 神的骄傲
壮哉,屈胖三!
一直以来,我脑海之中的屈胖三,都是一个运筹帷幄、大耍嘴皮子的谋算高手,对于那种正面交锋、一力降十会的事儿,向来都是不愿意干的,这跟他的修行方向有关系,毕竟是首屈一指的阵法师,与人撸起袖子搏命,跟他的人设,到底还是相差太远了。
只不过真正逼急了,哪里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区别,就在那新罗婢展开绝地反击的时候,屈胖三也毫无顾忌地施展出了真正的手段来。
化身凤凰,蚍蜉撼树,看似狂妄自大,不自量力,但真的就给他办成了。
要知晓,那树木的地下部分,远比地表部分看起来要巨大数倍,这次是最困难的地方。
然而屈胖三却完全没有任何犹豫,一旦决定了,就一门脑子地硬干。
当那火焰熄灭,化作焦炭的树干给他一点一点地拔出地面之时,那新罗婢的反抗越发地激烈起来,我们脚下的土地几乎都站立不住,天旋地转间,各种力量狂涌而出,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唧、唧……
屈胖三化身的火凤凰猛然仰头,啼叫声刺破天空,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热气从上而下传递而来,他猛然用劲儿,双翅一展,将那树木本体猛然拔起——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寸一寸地上移,紧接着是一米一米,到了后来,噗通一声,整个树木的根系部分,居然也都给拔了出来,被他揪在了半空之上去。
而那树木所在的地方,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
那鬼树是从血池之中生长出来的,此刻被屈胖三拔出,根系部分如同章鱼一般,拼命飞舞、晃动,将那腥臭的鲜血洒落得到处都是。
就是现在!
失去了那玩意对于整体地势的掌控,我心头一跳,当下也是作法,将心思往地下迅速蔓延了去。
此处的地煞,被那玩意不知道压抑了多少年,想必是很愤怒的吧?
乾坤逆转,地煞陷阵。
破!
就在屈胖三将那鬼树从血池之中陡然拉出来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地煞的力量在往上蔓延,毫不犹豫地又使出了一招灭门绝户的手段。
地煞陷阵。
此阵一出,原本就如同十级地震的地面,又陷入了另外的一种震荡之中去,翻涌的地煞从地底深处陡然涌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巨洞浮现,地面如同柔软的面团儿一样扭曲折皱,轰隆隆的响声,传遍了整个汉拿山的山头。
天地之威,恐怖如斯。
而在地煞陷阵施展出来的那一瞬间,我也遁入了虚空之中去。
本来在那东西的主场里,对于遁入虚空这件事儿,我是有心理阴影的,毕竟之前的时候,被它硬生生地从虚空之中拽回来过,如果那家伙还有足够的力量,应该还是能够再拽我一次。
但地煞陷阵这事儿,我自己都控制不住,除了遁入虚空,也没有别的选择。
否则身处于中心之地的我,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跌落到了那地缝里去。
然而这一次遁入虚空,我再也没有瞧见一张仿佛能够看穿人心的恐怖复眼,也没有任何力量,对我进行拉扯。
在这一刻,我突然间顿悟了。
尽管刚才的反扑算得上是凶悍无比,但那是作为一个域外天魔最基本的素质,实际上的那家伙,应该是被神剑引雷术的雷光,伤到了根本。
那么强的雷光,并不是谁都能够坦然承受的。
至少这一位,应该是不行。
说到底,还是因为它身子不正,一个藏身于血池,整日搞些歪门邪道的家伙,阴气太盛,以至于世间这至刚至阳的力量落下来,正好是与它格格不入,针尖对麦芒的克制效果。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能够在虚空之中,瞧见太多的东西。
周遭依旧是一片迷雾,看不得太远。
这儿,终究还是有一种力量,在将整个一片区域给封锁住。
再一次出现在某处废墟高处的我,抬起了头来,仰望天空,却见屈胖三已经将那根巨大无比的鬼树树干扔在了地上,回复了原来模样,手中已然抓着一根三米多长的黑色树芯在手,而在他的对面,则有一个与那树芯一般高度的黑色身影,与他遥遥相对。
我足尖一点,人便落到了屈胖三的旁边,瞧见那黑色树芯,正是这一棵树最精华的一部分。
雷击木树芯,这一棵树最精华的地方,牺牲了大量生命力,都要保住的东西。
它应该也是对方力量的源泉。
而在屈胖三对面,则是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形生物,它全身都是木纹,又如同人一般,而且胸口还有女性特征的突起。
我抬起头来,望着它的脑袋,一下子就呆住了。
那一双复杂无比,如同蜻蜓的复眼,里面闪掠过万千光芒和世界,可不正是虚空之中,几乎要将我摄魂夺魄的力量么?
原来是它。
一直披着神秘面纱、藏身于地下的新罗婢,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来。
我心头剧震,而那树人也是浑身颤抖,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它的话语,并非中文,也不是别的什么语言,而是直接作用于人脑,将意思直接显示于我们的心灵之上,而那种声音,天生就充满了一种古怪的宗教感,让人感受到它无上的威严。
难怪釜山真理教的人会愿意把它信奉为神,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作为上一个纪元的旧日支配者之一,它绝对有这个资格,只不过,大浪淘沙,时间流逝,过了那么多的岁月蹉跎,它的力量,终于衰败到了一个极致,到了一个人力所能够触及的临界点。
屈胖三抓着与自己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雷击木树芯,仿佛在欣赏美女躯体一般,双目之中,皆是狂热。
他认真地看着,然后说道:“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