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船长室发现一本《航海日志》,小心翼翼的翻动这随时可能碎裂的日记,把内容读给大家听了。王熙说的没有错,早在1947年三月这艘船就离开了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港口,满载着名义上是运送棉麻制品前往东南亚,其实暗地里偷运了很多甘油和有毒制剂。
浏览了一下《航海日志》,发现每一天记载的结尾都写着:“今日一切正常”,但是在最后一天即当年9月3日记载的结尾,船长还这样写:“出港至今,一直顺利。”
这里并没有传说中那指着一个方向的死人,也没有任何有关发报的证据。
首先寻找的是电源;然后是寻找主要信息来源《航海日志》。这两点都是按照王熙的建议而来,但是现在这两点都做完了还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我决定大家搜查整条船。
我们此刻只能向下慢慢搜查,很快有个重大的发现。
一路上我们看到吃了一半的午餐、放在烟灰缸上的雪茄、弹开放着的书籍以及正在整理的衣柜,所有的房门基本都是不堪一击踹就开了,但是偏偏有一扇门居然是被焊死的。
这扇门在驾驶室下面的旁边。按照一般来说驾驶室正下方是船长室,旁边是大副室,然后再下一层是轮机长室,旁边是水手长或者司务长的房间。
这房间应该是大副的。
铁门被牢牢的焊死在墙壁上,看得出来所用的工具是属于简易铝溶焊接,这属于比较新的技术,怎么会出现在一条1947年的船上?
虽然里面看上去不会有我们寻找的人,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门内必然有我们想要的答案——“你们退后,我来弄开它。”我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准备敲掉焊接点,但是刚举起来我又停住了,“桑榆,你准备好符。”
所有人都朝后退了几步让开一大块地方,不用说他们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准备迎接我即将打开的这个怪门。
我当当当几下把焊的铁条敲松,然后从下往上猛然一撬,咯吱一声这根铁棍的一头弯了。
一脚踹过去……
“天!什么味道。”里面冲出来一股酸涩难闻的气味,冲得我几欲作呕,感觉就像是吃了一万只苍蝇。我朝后猛退几步,呼啊呼啊的喘气。
“好臭!”“什么味……”全部人都叫了起来做鸟兽散,哗啦啦一声全部躲得远远的。
“这是尸臭。”桑榆捂着鼻子喊了起来,“错不了,绝对是尸臭。”“呃。”我点了点头,“应该是吧……”“那你还不快点进去看看。”桑榆眉毛一扬,“万一有什么东西多跑了。”
不会吧,这种苦差事为什么要我做?最少也等这尸臭味散开再进去吧。
不过看桑榆的样子是不准备给我时间磨蹭了,我正准备忽悠一下王熙,突然发现有点不对——那姑娘那里去了?
不错,鹅黄T恤的这个妹子原本和我们一起的,就连我起手拿棍子砸门的时候都在旁边,现在居然不在了。
“你在看什么……恩?那小姑娘呢?”桑榆一下子就发现这点。
人去那里了?
只是短短的几十秒钟,其中不过是打开了一扇门,然后稍微乱了一点。
“怎么办,我们是不是需要去找她?”反应大的明显是那大兵亨利,他那种美国式的英雄主义瞬间爆发,“说不定她已经陷入了危险中。”
“我同意。”王熙虽然一直害怕女人,但这时候还是坚持去寻找。
“你说呢?”桑榆问我的时候我一直看着老人和他的孙女,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眼含笑意似乎在等我的决定。
这老人家不简单!
“这样。”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我认为这里面或许,我是说或许,有我们需要的答案!”
第一百零九节 缚灵
我闭着气冲进去,然后很快把窗户推开,海风呼呼呼的吹了进来,臭味一下子就淡了。
“终于好了。”终于可以好好看看了。
这房间是我看出来最乱的一个,里面四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木凳子虽然断了腿,但是依旧能看上那断茬上的粘着几根长发;地上有一滩褐色的东西,我认为是血;撕烂的沙发套,推倒的柜子,加上这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说明这里曾经有过场激烈的打斗。
但是臭味是哪里来的呢?
我慢慢推开厕所,里面居然有两具干尸。
不错,是干尸而不是骸骨。
两具尸体纠缠在一起,但是从衣服上看来似乎是一男一女,这男人面部狰狞,大张着嘴,四肢弯曲,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胸口有个明显的破洞,似乎是被利器所刺;女尸伏在他身上,同样大张着嘴,似乎想向人述说些什么。她的左脚和左手已经残缺不全,有点怪异的扭曲,生前应该是被人敲断了。
那女子的衣服虽然满是鲜血,但能够看出来原本的颜色——鹅黄T恤!
“你们进来看看。”我从死者的面目上看出了点什么东西,“快点来。”
我的猜测很快被大家证实了,这女子的面容和服饰虽然残破腐朽,但是大家一致认为这女人的相貌和我们一起的鹅黄T恤妹子极为相似。
为什么?
正在大家有些惊恐不定的时候,突然那美国大兵说了这么一句:“这个男人似乎也很面熟啊。”他指着这家伙胸口的破洞,“我记得看起来很眼熟。”
大家都盯着这男干尸仔细看,果然有种熟悉的感觉。王熙突然喊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家伙很像那个白胖子!”
说实话那白胖子我是一直没有注意,不过看上去其他人有点印象,王熙这样一提醒大家都不断点头表示同意。
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又两具尸体长得很像白胖子和黄T恤妹子?为什么幽灵船会出现?为什么会出现不怕御神的黑影?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不见了?为什么那新婚夫妻和白领看上去不害怕?这些问题没有次序,杂乱无章的在我脑海中出现,让我脑仁突突的跳。
突然冷风呼呼的吹了起来,我从窗户朝外看去,就在下面货运甲板上有几条人影。
“是他们!”我叫了起来,指着窗外:“那个中年人,还有那俩新婚夫妻。”但是我很快看出了异样,“他们想干嘛?”
窗外这三个家伙似乎已经撬开了几个货柜,不知道把什么捅破了,一股液体流在甲板上,看样子不少——“难道,难道这是……”我有点不敢说:“这是甘油?”
“嘿!”外面传来了一声喊,“你们几个笨蛋!”
“你们想做啥?”我朝外喊了一声,“少给我乱整,老子一会弄你!”不过这声喊纯粹的是提劲,看架势他们也没准备罢手。
“别怪我,是你们自己寻死!”那中年白领恶狠狠的喊道:“老老实实的睡觉多好,我们把这鬼船上的东西弄死就一切完事了,偏偏你们要来多事,害我们居然只杀死了一个。”他说着说着摸出一个打火机,嗤的一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