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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没多久巴图就扛着一个人钻了出来,不过看着这人一副滴沥啷当的样,我知道这不是铁臂猴。
  趁着巴图出来我也没犹豫的钻了进去,饶是我做了准备,但一钻到鲸肚里那股闷胀的酸味差点让我窒息。
  我捏着鼻子尽量让自己少呼吸,而且鲸肚里很暗,索性我就用手摸上了。
  我先摸到了一块骨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没去管它,又向周围摸了摸,终于让我摸到了一个人的腿。
  我推了推这人,感觉他一点生气儿都没有,我心里暗叹口气,知道这人也不是铁臂猴,应该是那三个必死无疑水手中的一员。
  我顺着摸到了这人的手,随后向扛沙袋一般的把他扛起,摸索着出了鲸肚。
  这时二副不再傻愣了,他吆喝着手下全来配合我俩,而这帮水手倒真挺配合,都大叫大嚷的冲过来,可他们却都选择扒鱼肚子,没一个人肯进肚里找人的。
  我没说什么,又和巴图挨个钻了进去,巴图又找到个死水手,而我进去后摸索了好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铁臂猴。
  我先用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幸运的是他还没死,不过凭我感觉,他的气息很微弱,甚至他身上被鲸鱼胃液烧伤的也很严重。
  就说我刚进鲸肚这么一会的功夫,我都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呢,更别说铁臂猴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我急忙一把拉起铁臂猴紧紧抱着他走出了鲸肚,而且我没急着把他往捕鲸艇上放,反倒是连我带他一起跳进了海里,让海水把黏在我们身上的胃液洗干净。
  二副也急了,他认出了铁臂猴,没想到这二副的臂力不错,单手就把铁臂猴从海里拎了起来并放在艇上急救。
  常年行船的人自有一套救人法子,我和巴图没敢打扰就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结果。
  可过了好几分钟后,二副的脸沉的可怕,摇摇头,“这小子扛不住了。”
  我心里悲伤的叹了口气,其实如果这时候巴图带着毒的话,或许铁臂猴还能有转机,可现在只能说他运气不好,差了一点。
  随后二副拿着一个信号弹对天发射起来,伴随着一个闪亮的烟花,棒棰岛号嗡嗡鸣笛回应着,不久后,四艘捕鲸艇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等我们把鲸鱼拉回到大船后,整船水手都欢呼起来,甚至有些人都相互拥抱着庆祝。
  可我却一脸严肃的瞅了瞅就在这些水手身后安静躺着的四具尸体,我琢磨不透为了这些水手的心肠这么冷,但我也试图找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安慰自己,海上捕鲸本就是一个玩命的职业,或者这些人在加入这行业的同时,他们就把性命看得很淡了,或许在他们穿上海魂衫那一刻,在他们心中就已有了死亡的觉悟。
  这次二副特意命令厨子加了餐,这也是从我到棒棰岛号以来第一次从餐盘中吃到了肉的味道。
  吃饭时巴图悄悄凑了过来,他看着这帮水手喝酒庆祝那高兴样,他也嘿嘿的笑着,但我明白,巴图这笑跟他们截然不同。
  “怎么了?”我悄声问道。
  巴图揉着下巴,“建军,你说今晚魔鲸会不会来?”
  我一直把魔鲸的事给忘了,被巴图一说,我一紧张噗的一声把嘴里的饭给喷了出去,并且我也顾不上咳嗽时带来的胸闷难受感,憋得一脸通红接话道,“老巴,你别这么乌鸦嘴,咱们这一天可都累的不行了,它要今晚再来,咱们哪能抗住?”
  不过话说到这,我又想起巴图事前提到的武器,就这事我又问了他。
  可巴图却回避般的一转话题,“建军,吃晚饭咱们就早点歇息,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嘛,今晚你就等着看场好戏吧。”
  我心情挺低落,但随后我就大口吃起饭来,我心说不管巴图猜测是真还是假,我自己先争取时间让体力尽快恢复才是真的。
第十一章 海狼来袭
  吃完这顿加餐,我和巴图就悄声回到水手舱准备休息,没想到现在这水手舱里还躺着一个老熟人——古力。
  古力本来一副吃牙咧嘴的模样,等看到我俩后他又特意笑着跟我俩打起招呼来。
  我也笑了,是被古力现在这憨样逗得,尤其现在他上身还里一圈外一圈缠着绷带,乍看一下都有些木乃伊的架势了,依我看,古力这伤不严重,弄不好该是被鲨鱼蹭了几下。
  鲨鱼不仅牙尖嘴利,它的皮也跟砂纸似的,轻轻蹭人一下保准就能刮下一层皮来。
  我和巴图跟古力客气了一阵,而古力吃力的拍着胸脯说要明天带着我俩打野味去。
  我明白他嘴里的野味可不是兔子野鸡这类的,海上也没这东西,估计还是跟他昨晚提到的笼子有关。
  今晚水手舱是出奇的安静,这些水手回来后都乖乖上床睡觉,一来今晚捕鲸每个人都多少出了些力气,身子都乏,二来听说明天还得炼鲸油,是个很累的活,他们也都想早些休息补充体力。
  我很乐意今晚的氛围,抓紧机会早早进入梦乡。
  可到了下半夜,一阵气促的脚步声从水手舱外响起,接着就传来二副的吼叫声。
  “你们这帮懒猪怎么还睡?咱们的鲸鱼都快被鲨鱼吃没了。”他说着还把水手舱里唯一的黄灯泡给点亮了。
  我坐在床上有些迷茫,甚至人也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至于其他水手嘛,有的和我一个德行,有的却故意装睡不起来。
  二副不满哼哼几句,接着就瞄向了我。
  “呵呵呵。”他拿着一副坏笑大步向我走来,“卢建军,一会你去守夜去。”
  “守夜?”我念叨一嘴,心说守谁的夜?那些死去的水手么?不过我跟他们不熟哎,甚至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他们死了顶多我默哀两分钟,至于守夜还真谈不上。
  “不去不去。”我摆手否定了二副,随后倒在床上打算接着睡。
  二副被我一拒,差点气得蹦起来,他抽出裤带对准我床头就来了一下子。
  我被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的弹坐起来。
  二副盯着我再次强调道,“卢建军,我命令你!让你去海上给我守鲸鱼去,你听明白没?”
  这下我不仅听明白了,而且脑门上也见了汗了,我心说开玩笑呢,这大晚上的让我自己去看着鲸鱼?嫌我命长么?
  不过我突然有了一个疑问,“二副。”我说道,“我记着鲸鱼被拉回来后,你不是把整整一筒驱鲨剂倒进海里了么?”
  一提到驱鲨剂,二副明显拿出一副心疼样,甚至他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起来,“他妈的,海上那帮‘狼崽子’八百年没吃上肉了,前半夜还行,它们围在外围没敢进来,可现在呢,你看看,别说驱鲨剂了,就算往鲸鱼上抹毒药,它们都照吃不误。”
  我听得一乐,心说就你这抠门样买的驱鲨剂肯定也是劣质的,这不还过半个夜就失效了,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毕竟我不想因为这点嘴皮子事跟二副闹得太僵。
  而二副一转话题,催促起我来,甚至他还半拉半拽的把我从床上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