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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吕政很敏感,最先站了起来,我们仨都望着他。
  吕政说,“村里但凡出现大事,都会敲锣的,咱们出去看看。”
  我挺纳闷,心说刚才还好好地,也没地震也没下雨,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我们出了屋后,发现也有村民出来了,他们都往一户偏僻人家那里赶去。吕政也招呼我们顺大流过去瞧瞧。
  这家真热闹,屋门前站满了人,但我们四个大老爷们也不怕挤,一边借光一边让让的,全钻了进去。
  我没做好心理准备,冷不丁看着屋子正中间躺着一个死人时,愣住了。
  这是个女的,衣衫不整,死相也真惨,她脖子都快被砍断了,只剩一点皮在那当啷着。满地的血,还有一些挣扎过的痕迹。
  还有两个男子正蹲在尸体旁边验伤呢,另外有个干瘦汉子,坐在地上一脸迷茫,眼角挂着泪,这干瘦男子就该是死者的丈夫。
  我是没敢往前靠,尤其刚吃完饭,直反胃。陆宇峰和吕政没觉得有什么,凑过去一起验伤。
  陆宇峰是验伤的行家,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先指着死者脖子,“看伤口边缘往里凹着,切口不那么整齐,尤其部分地方还有轻微塌陷的痕迹,应该是被钝斧砍出来的,凶手很残忍,把死者杀死后依旧挥斧,才能弄出这种伤势,至少砍了不下五次。另外,看死者胸口这么脏,下半身裤子上有抓痕,凶手还试图对死者非礼,只是因为死者反抗,他这种恶念没施展成功。”
  随后阿峰又掰了掰尸体的四肢,下结论道,“从僵硬程度和血液凝固颜色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吕政听得连连点头,也拿出一副钦佩的神色看了陆宇峰一眼。
  但我发现,其他人的眼神不怎么对劲,尤其在陆宇峰说话期间,本来验伤的两个男子,对陆宇峰有种敌视的感觉。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帮二百五,不会以为陆宇峰是杀人犯吧?
  这时候,不知道谁从门外喊了一句,把现场气氛弄得更加严肃。
  他说,“我们村子一直很太平,自打来了五个外地人后,一天之内,失踪一个人,死了一个人了。”
  他说的失踪人口,就该是我们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戴斗笠的死者。只是我们回来后,一直没机会跟村里人说这事,在他们眼里,还不知道这人已经死了,都以为是失踪了。
  当然了,现在不是谈论戴斗笠死者的时候,我们得找证据表明清白。
  我指着吕政,跟大家说,“我们是外来的没错,但没杀人,这两个小时之内一直跟吕政在一起,他可以作证的。”
  吕政也立刻点头,给我们洗脱嫌疑。
  但那个一直坐着哭的干瘦汉子,突然发话了,他指着我们仨问,“你们一共五个人,你们仨跟吕政吃饭喝酒的,是没嫌疑,那另外两个呢?他们难道不会偷偷过来施暴杀人么?”
第十四章 怀疑
  我听干瘦爷们的话,突然间想笑,心说他真是不了解我们五个人的情况。
  除了我们仨以外,宛小宝是个女子,不可能女人对女人调戏吧?至于褚成梁,那就更别说了,虽然这小子有点色眯眯的,但他那躺床不起的样儿,就算有贼心,也是力不从心啊?
  我们刚来这里时,整个村子就排外,干瘦爷们的一番话,让这些村民竟一下不分黑白了,大有不给我们解释的架势。门里这两个验伤的,全站起来了,屋外那些人,也有要冲过来的意思。
  关键时刻还得吕政,他拦住这些人,扯着嗓子解释,他想的跟我差不多。我一看既然如此,自己也就不张嘴了。
  反正场面乱了有几分钟,那干瘦爷们又说话了,他说我们一伙人到底有没有嫌疑,在这对峙没用,让我们仨带路,他们要看看宛小宝和褚成梁。
  我一合计,这也行,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也赶紧起身。
  本来这帮村民都要去,不排除有看热闹的,但陆宇峰跟吕政说了两句,又让吕政出面,把这些人轰散了。
  最后我们仨和吕政在前,后面跟着五个梅山猎手,算是代表了。虽然这么一来,我心里压力小了很多,但这种一前一后的走法,也让我觉得,我们仨是犯人。
  这种无妄之灾,让我肚里压着火气,我打定主意了,等一阵洗脱嫌疑时,一定出言损损他们。外来人咋了?我们正大光明,磊落敞亮。
  可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当我们回到屋子时,发现屋门开了,宛小宝不见了,褚成梁虽然还躺在地上,脖颈却被割了一个大口子,早就毙命了,一手拿着砍刀,一手紧握着拳头。
  我们仨当时就急了,一同当先冲过去,吕政和五个猎手也随后围过来。
  褚成梁属于死不瞑目,一定有心事未了,陆宇峰还初步看了看他脖颈的伤口,说道,“切口边缘整齐,砍刀就该是凶器,伤口从左至右越来越浅,再从血迹喷溅来看,死后也没移动过位置,这是一起自杀。”
  吕政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为褚成梁的死感到惋惜,还是为了那几个铁皮石斛,毕竟他以前费心费力的解毒,这一切全白费了。
  那五个猎手,一同低下脑袋,显得沉闷多了。因为这么一来,他们村里死人了,我们五个中也有人毙命,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凶手另有他人。
  陆宇峰经历得多,能压下悲伤的心情。他理智的四下看了看,又看到褚成梁那握紧的拳头了。
  他凑过去,使劲掰了掰,把拳头打开。里面竟揉着一张纸。
  这或许是线索,看我们要围过去,陆宇峰说让我们别动,他先看看。
  他把纸条摊开,我能看到上面写了三行话,我就跟阿峰说,“没啥保密的,读出来吧。”
  可陆宇峰这次失态了,他都有些木讷了,看架势,还反复默读了两遍,拿出一副荒唐的表情。
  吕政忍不住了,往前一凑,把纸条抢过来,他没先看,反倒很大声的读出来。
  “她真漂亮,长得跟翠花似的。我实在没忍住杀了人。自知连累他人了,以死谢罪!”
  这纸条里的她,不用多说谁都知道,指的就是那女死者,我一时间都懵了,心里来了一股火,心说褚成梁啊褚成梁,咋就这么不争气呢,那女死者打扮那么土,咋就看上她了呢?等回乌州,随便找个推油的,都比她强吧?还翠花、翠花的叫着呢。
  吕政把脸沉了下来,那五个猎手也稍微退后一些,各自把匕首摸了出来。
  他们拿的其实也算不上是匕首,都是石头做的刀,但意图很明显,要把我们仨就地消灭。
  陆宇峰喊了一句,让对方冷静一下,又指着那纸条说,“这是陷害!吕政,你知道褚成梁伤势,他有可能去杀人吗?”
  这一下提醒我了,其实刚才连我都没转过这弯儿来。随后我又接话说,“宛小宝不见了,极有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那五个猎手依旧不怎么相信,吕政倒是低头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