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很仓促,只想着让医生救命了,却没想到我们身上身无分文,啥也没带,钱包还在山上的行李包里。
如果不是找了个好心的路人借来电话,让小佛爷安排人送钱救命,估计我跟黑子现在已经在大马路上挺尸兼要饭了。
“佛爷人不错的。”黑子见我吃着鸡腿没搭理他,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您可别对佛爷有偏见。”
“是吗?”我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咱们的医药费就是佛爷给的,说是工伤补助呢。”黑子憨憨地笑着:“回去了说咱们还有红包呢,这应该不是小数目,佛爷一向大方,这次可够发达的了。”
我没跟他继续说这话题,转开话头,聊起了别的。
“咱们也是够倒霉的,冒了这么大的险,竟然弄了个空墓,底下的东西都被人给搬空了,啥也没捞着。”我唉声叹气地说道:“就弄到一张丝帛,其他啥也没,太操蛋了。”
“没办法,毕竟佛爷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没东西了,如果知道的话,肯定是不会让我们去冒这种毫无意义的险。”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闪过了一个画面。
画面里有我,有黑子,还有地板上刻画而出的“件”。
“今儿总感觉眼皮在跳,是我想多了么?咱们不会真被那洞里的刻字诅咒了吧?”我皱着眉头说道,心里很是不爽,总感觉有块石头压着心口似的,很不是滋味。
黑子也与我一般,皱了皱眉说:“我也有眼皮跳的感觉,但我感觉应该跟那个件没关系,要是画个画随便写几句就能诅咒人了,那么我小学老师不早就被我咒死了。”
“嗯,也对。”我没再多说。
忽然,黑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满脸焦急地看着我,低声问了我一句:“易哥,咱们是不是忘了个事?”
“啥事?”我也跟着焦急起来。
“不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我操。”这句话无疑就如重磅炸弹一样炸在我耳边,把我炸的一身焦。
黑子没在意我渐渐绝望发黑的脸色,他自言自语似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女朋友知道我出差,这好几天没联系她了,我怕她会担心我。”
“妈的,死定了,要是这个期间胖叔他们打我电话,发现是关机的话非得担心死我……”我生无可恋的看着黑子,心里想着,是跟他同归于尽呢,还是拉着他一起含笑九泉呢。
黑子啊黑子,你不该叫黑子,应该叫孙子,你狗日的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这事?!
这忙得累得头都是大的,别说往家里打电话了,就是……
这么蛋疼着,我走出了病房,找到了平常照顾黑子的护士,借来了她的手机。
“你先打呗。”我一身正气的把手机递给了黑子,意思是你赶紧给家里报喜,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黑子呵呵一笑,看穿了我想围观让他先死的计策,不动声色打太极的说:“您先吧,我睡一觉去,我不急。”
“你大爷。”我狠狠地瞪着他,把手缩了回来,拨通了胖叔的手机。
响了两声,那头忽然就被人接通了。
“谁?”胖叔的声音很沙哑,似乎是没休息好一般,有气无力的。
“叔诶……我……”我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滚!!你他妈别回来了!!”
“嘟嘟嘟嘟……”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手机,心说这次完蛋了,看样子胖叔被气得不轻,估计我回家了还得挨顿揍,绝逼没跑。
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我再度拨通了电话。
“你挂皮跑哪儿气(去)咧?!”胖叔这次没挂我电话。
“那不是……”我准备说出自己充分的理由,以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但刚说到一半还没说完,就被胖叔给打断了。
“你要社气(说去)旅游,饿弄死你,信么?”
“蛋!不可能!我会吹那种牛逼?”我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瞟了一眼正好奇望着我的黑子,呵呵讪笑着说:“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的讲述里,我变成了一个送智障青年回归家乡的活雷锋,不计报酬,不留名,只为了完全体现发扬社会主义的道德文化精神,充分说明了在党的领导下,教育下,我有了明显的素质进步,以及……
哦对了,那智障青年叫黑子。
“抹四(没事)就好,抹四就好,回来再说。”胖叔放缓了语气,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他幽幽问道:“你抹油受伤吧?”
“当雷锋会受伤吗?”我继续扯淡。
胖叔不动声色的吐了两个文雅的字:“滚逼。”
在挂断电话之前,胖叔提醒了我一句,让我赶快给某人打个电话,从昨天起她就联系不上我,现在就差报警了。
“你继续,我不急。”黑子一脸八卦的坏笑着。
我摇摇头,拨通了熟记于心的号码。
接通后。
“你好,请问找谁?”
“我找你。”我笑道。
周雨嘉在那头半晌没有说话,安静得让我以为她是在蓄力,准备给我致命一击,或是直接喷得我狗血淋头永世不得超生等等……
“易哥……”
“在呢,怎么了?我给你说啊,你们可别担心,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