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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李扬重新翻看了一下纸片,摇摇头:“最后一张图就是画了密室中的长形容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站在洞口迟疑,彼此看看,已经接近罗凤的核心秘密了,可谁也不敢进去。铜锁抓耳挠腮,忽然道:“要不我先进里面看看?”
  “我操。”我和李扬一起看他,这小子什么时候胆子大了。他这人瞎咋呼行,真到了要劲的时候,立马阳痿,难得现在雄起一回。
  铜锁说:“我就是觉得吧,老让老李打头阵,有点于心不忍。今天我也豁出去了,给你们身先士卒一把。”
  他来到黑洞前,举着打火机往里探了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着。他回头看看我们,深吸一口气,双手撑住洞的边缘,一纵身跳了进去。
  我们全聚到洞口。铜锁身形站稳后,缓缓擦亮打火机,先把脚探出去,在地上划拉一圈,觉得没问题了,整个身子的重心再移过去。这种走法,谨慎倒也谨慎,就是太慢,探一步至少半分钟。黑暗中,仅有他手里那一团荧荧之火,蓝色火苗闪动,只能看到方寸大的地方。而其他区域,黑咕隆咚连一丝光都没有,非常诡异。
  在极度黑暗的空间里,人会完全丧失方向感,没有任何可做参考的方向坐标,就看铜锁在里面,东一头西一头,走得没个章法。
  李扬有些焦躁,不停玩弄手里的打火机,对里面喊:“铜锁,你能不能行?不能行出来,等你弄明白,天都亮了。”
  铜锁把打火机举到脸旁,回头看我们,他的脸在火光闪耀中显得有些阴森:“你喊个鸟啊,这地方这么古怪,一旦碰到什么陷阱……”他话还没说完,打火机的火苗光亮中乍然出现一个东西。
  我还没看清是什么,先听到铜锁一声尖叫,他的打火机脱手而出,立马熄灭,密室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中。
  铜锁带着哭腔:“老李,老刘,快……快来救我。”
第57章 上吊
  李扬对我们说:“你们谁也别动。”他一纵身跳了进去,擦亮打火机,顺着声音走过去。火光中,我看到铜锁跪在地上,小脸煞白,被李扬扶起来。
  李扬弯下身,在地上摸索半天,捡起铜锁丢掉的那个打火机。
  李扬呵斥:“镇定点!像个男人!有什么可害怕的。”
  铜锁哆哆嗦嗦点亮自己的打火机,两团火苗燃起,一起往上照。
  出现在光亮中的是一颗硕大牛头,连毛带皮已经掉光,只剩下光秃秃带着部分黑肉的骨架,牛眼部位就是一个黑色的深洞。牛头被绳子拴在空中,表情十分狰狞。
  牛头后面是水泥墙,李扬就聪明多了,他带着铜锁贴着墙根走圆圈。走圈子是最快能确定密室空间大小的方法。跟着他们手里的光线,密室里,每走出七八步,便出现一个挂在空中的死动物或是头颅,有死鸡、羊头、猪头什么的。秦丹看的稀奇,轻声说:“这不就是五牲吗?”
  “那是什么?”我问。
  “五牲是古代用来祭祀的五种动物,各地说法不一,我看到猪牛羊,一下子就想到这个。”秦丹说。
  王晨“哦”了一声:“这么说,这里还真举行过某种特殊的仪式。”
  李扬和铜锁走了一圈,又回到洞口,李扬说:“密室的大小我心里已经有数,现在我就去中间看看有没有长形的容器。”
  我心里怦怦乱跳:“你小心点。”
  铜锁靠在洞口,捂着心脏说:“你先去,我掩护。”
  李扬瞪了他一眼,举着打火机径直往前走,走了一会儿,约莫到了密室的正中位置。他慢慢弯下腰,打火机往下照,微弱的火光中,果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容器。
  看到这个东西,我们不约而同笑了,原来这并不是棺材,就是个浴缸。
  浴缸看起来很脏,白瓷外面蒙了一层黄黄的水垢脏灰,李扬沿着它的边缘慢慢行走照亮。这个浴缸除了非常脏,也没什么特别的,在家居或酒店里常见,非常普通。
  李扬把打火机缓缓探进浴缸内部,光亮减灭,弱光从缸里隐隐发出,映在他的脸上。
  李扬几乎半个身子都探进缸里,不知照着什么。我们心都提嗓子眼了。也不知怎么,我有种强迫症的预感,总觉得浴缸里躺着一具女尸,而且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去想。
  时间不长,李扬挺起腰,转脸看洞外的我们,缓缓摇头。
  那意思是,里面是空的,啥玩意也没有。
  铜锁转过头对我们说:“这真他妈见鬼了,罗凤这娘们跑哪了。难道成仙之后,尸体灰飞烟灭?”
  这时,我身边的王晨举起手,指着铜锁,喉咙咯咯作响,明显吓得说不出话。铜锁被他看毛了,身体僵硬不敢回身:“我说王老弟,你别吓我啊,难道我身后有……人?”
  我和秦丹也都看到了,惊骇得心脏像要跳出去。并不是铜锁身后有人,而是不远处李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异物!
  那是一条很粗的绳索,挽成了套。套的大小,正适合一个成人的脖子。我敢肯定,刚才绝对没有这条绳子,不知怎么它忽然凭空出现在黑暗中,就在李扬的头部位置,轻微地晃来晃去。
  这个套明显就是用来上吊的。
  李扬虽然没回头,可也觉察出了异样,他朝我们的方向快走了几步,然后猛然回头看,叫了一声:“我操。”
  换一般人早就吓瘫了,可他还能镇定地举起打火机,缓缓上抬,顺着绳子的方向往上面照。
  这根绳子牢牢系在天花板上,悬在半空,微微轻摇。我们紧张恐惧地几乎窒息,这条绳子是不是罗凤上吊用的?
  千想万想,罗凤尸解自杀的方式居然是上吊。
  我们仿佛看见一个女人头伸在绳套里,长发低垂,双脚悬空,身体挂在空中轻轻晃动。
  现在就有了两个几乎没有答案的问题:罗凤采取上吊的自杀方式,和那五牲的悬挂祭祀有没有关系?都是被绳子吊在半空;第二个问题是罗凤的尸体哪去了?真的是尸解了吗?
  屋子里越来越阴冷,我们都打了个寒颤。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已经是进了死胡同。
  大家一片沉寂,几乎连呼吸声都不可闻。
  李扬灭了烫手的打火机,吹吹被烫的手指。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就感觉吧,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后面的铁门里走进来。我不敢转头看,生怕看到什么恐怖景象,微微侧脸,用旁光观察,没有异样。心想自己是不是吓得神经过敏了。
  屋子里的温度好像又低了,冻得我们瑟瑟发抖,从身体骨头缝往外散发着寒气。
  这鬼地方真是不能呆了。
  王晨嗓音沙哑,弱弱地说:“要不……咱们走吧?”
  话音未落,忽然密室的天花板,挂着上吊绳的区域,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细细碎碎的,乍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慢慢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