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丹惊疑地看我。
“昨天在佛堂和王冬梅斗法,她在镜子里的一处密室中吊在半空。那间密室的风格和眼前这幅画上的房间实在是太像了,太像了。”
秦丹道:“你是说宁宁和王冬梅还有关系?”
我苦笑:“我不知道。她们所在的房间风格,几乎相差无几。就算她们之间没关系,也极有可能都在一个地方。”
这时,李扬画出了第三幅画。
看到这张画,我和秦丹彻底无语。那是一大片空地,不见天日,最上面被李扬用铅笔涂成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而下面的地表则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棺木,不知凡几。
我们完全可以确定,宁宁所在位置,就是王冬梅和刘燕去的地方。
李扬画完了收功,又到厕所一通猛吐,擦着嘴走出来,也不歇着直接拿起这三张图看。秦丹把随身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上次李扬起乩追踪刘燕的几张图,翻到最后一张,拿过来做个比较。
刘燕的图上,能看到远处古代建筑的屋檐翘角;而宁宁这张图,视角却是站在这处建筑的门口往外张望。也就是说,根据刘燕图所画,她和王冬梅正在往这处建筑走过去。而宁宁的图,则是在这处建筑的里面往外看。
视角虽然不同,但场景大同小异,尤其那遍地黑棺,触目惊心,就像是一片巨大的死亡墓地。
李扬背着手在地上转了两圈,脸色愈加苍白,他挠挠头:“这里面肯定有我们想象不到的关系。”
我说道:“其实吧,有一条重要的线索,你们都给忽略了。”
“什么?”他俩同时问。
我清清嗓子:“你们还记不记的,铜锁在讲怎么认识宁宁的过程里,曾经说过苹果屯找来一位风水先生。那位风水先生说,鬼门关大开,黄泉水倒流什么的话。”
李扬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初我听到这里时,心里咯噔一下,联想到一个我思考很久的问题:你们说为什么王冬梅总是成仙失败?”我问。
“为啥?”李扬问。
我说:“你还记不记得罗凤成仙笔记里曾提到过,他们那个宗门成仙的修炼过程,总结起来是八个字:阴地修行,尸解成仙。”
“恩。”李扬点点头:“继续说。”
“那么首要条件就是要在阴地修行,”我说:“所谓阴地,必须是阴阳两界相交之处。咱们以前花园小区那栋大厦算一个。你们看这两张图,全是棺材,阴森森的,会不会这里就是一处阴地呢?”
李扬和秦丹对视一眼:“有道理。刘燕和王冬梅是到这块阴地修行去了。”
我点点头:“这块阴地怎么产生的呢?风水先生说鬼门大开!”我说:“那块阴地很可能就在苹果屯附近。”
李扬叹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事情棘手了,上一次在花园小区的大厦,不但有罗凤成仙,还有饿鬼横行,谢师父布置了寒林坛才勉强给压住。这一次的苹果屯,那必然也是妖孽鬼魅横行啊。”
“那怎么办?”我问李扬道:“还能怎么办,杀向苹果屯。先把铜锁救出来再说。”
秦丹叹口气说:“就目前这种情况来说,宁宁很可能是从阴地出来的什么妖魅,吸铜锁身上的阳气来修行。这次我们打草惊蛇,她肯定把铜锁弄到她的老巢,不把铜锁吸成人干不算完。”
我实在坐不住了:“要不赶紧给解铃打电话吧,让解师傅来。那里可是鬼门关啊,想想我就渗得慌,得有个道行高深的大神来坐镇。”
秦丹歪着眼看我:“你好像很瞧不起我。”
“不是好像,就是。”我说。
秦丹有点生气,嘟着嘴想了想说:“好吧,不意气用事了,去找我师哥。”
我们三人出了铜锁他家,又开着车返回解铃住的地方,等到了楼上来到他家门口时,我们全傻眼了。
只见大门上用透明胶粘着一张A4纸,上庙寥寥写了几个字:来找我的朋友,对不起,我去办事了。手机不开,行踪不定,多多见谅。
下面还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小师妹,如果是你的话,223。
“223是什么意思?”我问。
秦丹踮起脚,伸手在门框上摸了摸:“223是我和师兄开玩笑时定的密语,指的是门楣。”果然她从门楣夹缝中摸出一张纸,展开来看,上面写着:“小师妹,我知道你还会回来找我。我有要事在身实在帮不了你。自你走过,我在菩萨前求了一只签,很麻烦。本地风水已动,阴阳失调,鬼气充盈,鬼门大开。万物各有缘法,此劫也在造化之中,如果我是你,则静观事变,不去妄动。另:你带来的那位仁兄,尸毒已去,可体内仍有残余尸蛊,极易阴邪侵体附身,小心再小心。”
看完这封简短的信,我们心里冰冰凉。解铃不在了,而且他说的话也验证我们的推论。
“什么是尸蛊?”李扬问。
秦丹怅然若失:“我也说不明白。简单理解,就是宁宁给铜锁下的一种印记。有尸蛊在,铜锁就算走到哪都会被宁宁控制。”
我急道:“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解铃不提前说明白?”
秦丹道:“他又不知道缘由,还以为给铜锁下蛊的妖孽已经降服了。我本来想把事情说给他听的,可李扬猛咳嗽,要求保密,结果就留了这么个尾巴。”
李扬苦笑:“说来说去,还赖我了。现在怎么办?秦丹,我们全靠你了。”
秦丹把信折起来,放进包里:“放心吧,我不会扔下铜锁不管的。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休息,我也去准备东西,明天一大早,咱们出发到苹果屯。”
铜锁这小子一时半会死不了,就算被女鬼摄去,也是陪着睡觉。离精尽人亡还差得远。
我们各回各家。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到桑拿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搓了搓泥,周身舒坦,回家倒头就睡。这两天一直连轴转,就没歇着,身心疲惫至于极点。
正熟睡,忽然听到有人喊:“宁宁。”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还以为自己到了阴森的郊外。好半天回过神来,原来还躺在卧室的床上。谁刚才喊宁宁呢?我趿拉着鞋下床推开房门,看到宿友王晨正在跟他女朋友丁玲吻别:“好玲玲,再亲一个。”
我擦,神经过敏了,把玲玲错听成宁宁。
假期过完,王晨已经上班了。他对我这种生活状态习以为常,打趣道:“最近又忙什么怪事呢?”
我苦笑:“赶紧走你的吧,说出来吓死你。”
王晨拉着丁玲说:“玲玲小心点啊,别让老刘占便宜。”
我没理会这对狗男女,看看表时候不早了,简单洗漱一下,换了一身驴友装备出了门。苹果屯那可是荒郊野外,爬山越岭的,得早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