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老郎中这招能行吗。老郎中笑:“老爷放心。小老儿早年在刑部当差,专门对付江洋大盗。行针插的都是痛经穴位,使之极度痛苦,既疼且痒,头顶如万蚁啃噬,就是铁嘴铜牙,也会张口。一小女子,更不在话下。”
说着,他又把一根针插在女人头上一处穴位中,轻轻拈动,眼见得那根针越来越深,几乎插进一半。
女人因为剧烈疼痛,不停地在空中摇晃颤抖,豆大的冷汗,顺着头顶,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老员外冷笑:“你这是何苦,早点把长生的方子写下来,我送你个痛快的。”
女人嘴张了又张,眼睛瞪得大大的,满头黑发乱舞,形如鬼魅,她的嗓子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老员外赶紧道:“郎中,你先别弄,看看她是不是服气了?”
老郎中从圆凳上站起,走到女人身后解开她手上的绳子。绳子一开,这女人忽然全身荡悠起来,挂在空中像是个秋千,借着一股邪劲,荡到老员外近前,一把抓住他的前心,张开嘴,对着老员外的耳朵狠狠咬了下去。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哪禁得住她这么咬,疼得惨叫,老郎中也吓坏了,赶紧施针插进女人的小腹。那女人疼得冷汗直流,可依旧不张嘴,眼睛里是深深的恨意,恨不能把老员外生啖其肉。
老员外眼看就要背过气去,老郎中也急眼了,不知在哪个穴道一下针,女人慢慢张开嘴,晕死过去,细长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去。
老员外被咬的一脸血,点着拐杖骂:“你那个长生秘方,我还不要了呢。郎中,给我往死里弄!不把她折磨够十天,你就给我死!”
他捂着脸出去了。
老郎中看着女人笑:“你可真行啊。”慢慢揭开一个长长布袋,里面是排排银针,他一手拈动两根,慢慢插进女人的大腿根和下阴处,女人疼到极点,刚刚清醒又晕死过去。
到了第十天头上,老郎中把一份清秀娟丽字体的小楷交到老员外面前:“写下来了。”
老员外迫不及待拿起来看,一目十行,双手颤抖。
“她也死了。”老郎中道。
“死了就死了。”老员外咳嗽几声。
这时,有丫鬟来报,说林神仙前来拜访,正在厅堂等候。老员外嘱咐老郎中此事不准泄漏,小心翼翼把长生秘籍收起,拄着拐慢慢走到前面的厅堂。
林妙生看他来了,赶紧搀到主席位,直接问道那小妾交没交代长生的秘密。老员外无奈笑笑:“林神仙,她还是没交。下面人下手重了一些,把她弄死了。”
“可惜,可惜啊。”林妙生感叹:“圆印长老,就此一别,不知相逢再何年。老丈,我这次前来,是要嘱咐你一件事。”
“什么事?”老员外问。
林妙生道:“近来我心潮起伏,手掐阴阳,忽然感悟到一件事。有大法力者,正运用神通,从九天九幽之外,以天眼观照老丈,恐怕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冥冥慧眼。”
那老员外吓得脸色惨白,颤悠悠要跪在地上,朝天说:“是不是佛祖菩萨啊?”
林妙生哈哈笑:“什么菩萨,我看是妖孽。”忽然他一转头,眼睛直愣愣看向我。我顿时吓蒙了,因为在观想境界里,我是虚无的存在,就像做梦一样,根本没个实体。他……他是在看我?不会吧。
林妙生微微一笑,用手指过来:“还看!”
声音不大,却尖利无比,似铜针穿耳。我莫名其妙气血翻涌,眼前发黑,这一幕场景如水纹涟漪般波动,我全身难受极了,一片黑暗,不知身在何处。
第74章 前世因后世果
我模模糊糊如坠云雾,如同在无边的黑暗中不停下落,像一片飘在空中缓缓旋转的树叶,周围一片混沌。在冥冥之中,我吓得颤栗,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会不会被永远困在黑黑世界里?身体本尊成了无知无识无所察觉的植物人。
这种感觉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因为压根就没有时间概念,突然我就疼醒了。
那种疼是从小腹发出来的,是真正彻骨的巨疼,像是什么东西从肚子里挣扎咬噬要冲破出来。我一下醒了,猛然睁开眼睛,见到了光亮,人影晃动,好半天才缓过来,我看到眼前的人影是李大民。
他已经能站起来,双手撑着一根木拐,一条腿撑地,一条腿软绵绵拖着。我打量一下四周的场景,这是一间破烂狭窄的寺庙,微微光线透过窗棂而进,头上是横七竖八交错纵横的横梁,梁上雕刻着许多古代的祭祀图案。因为年代久远,这些图案都已经泛着岁月的深黄,苍凉古朴。我看到自己躺在一张破床榻上,全身赤裸,双腿开开,尤其那肚子,好家伙鼓鼓囊囊的,起了个大肚子,像是塞进大枕头。肚子表面,还凸起不平,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动挣扎。
李大民拄着木拐,一步一步移动到我的双腿处,紧紧盯着下身,温柔笑:“快出来了。”
“我好疼啊。”我听到“自己”说话,声音很熟悉,是王雪。我这才意识到,我附身王雪了。
李大民走到身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王雪,前世造孽,今生偿还。你应该感激我,我是给你消业。只有消业,才能了因果,安安心心转世,重新为人。”
剧烈的疼痛让我睚眦欲裂,一大滩乌黑的血迹从下身喷涌而出,我看见从自己下身生出一样东西,黑黑乎乎,又粗又长一截,还在那动弹,看的头皮发麻。李大民走过去,把拐扔掉,捧着一大丛燃着的香火,嘴里念念有词,用渺渺白烟熏着我的下身。我惨叫一声,肚子瞬间瘪了,那东西生了出来。
李大民拿在手里,我满脸冷汗,眼睛几乎凝固在那个东西上。他拿着的,竟然是一条粗壮的腿,上面挂满黏液,一只脚呈嫩嫩的粉色。我恍然大悟,李大民正在借用王雪特殊体质,用她的身体血脉为自己修炼抽骨换胎弄来的肢体。
这一幕如同恐怖的噩梦,既诡异又虐心,我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听到耳边有人窃窃私语,我稍稍动了一下,全身每个关节都在酸痛,特别冷。慢慢睁开眼,看到解铃正在擦拭湿漉漉的脑袋:“师妹,我让你拿水泼,你还真就泼啊。”
秦丹嘟着嘴说:“哎呀,你还赖我。你成天满嘴跑火车,谁知道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我到无所谓,看看刘洋吧。”解铃说。
我轻轻挪动了一下,哎呀呀呻吟,李扬和铜锁用大毛巾给我擦着身子。可怎么擦,我都觉得如坠冰窟,寒气不消。解铃摇头,示意他俩让开,让秦丹取来一个空的汽水瓶子,也不知怎么弄的,他双手一掐瓶底脱落,然后捏着那玻璃瓶底,扣在李扬额头。
李扬惊呼一声,还没做出反应,只听解铃说:“借阳气一用。”
随即,他把瓶底拿下来,扣在我的额头。真是神了,我就觉得一股阳火从额顶灌入,全身暖洋洋,如同洗了热水澡,舒服劲别提了,美得直哼哼。
解铃又翻翻我的眼皮,道:“没啥大事。”
我挣扎着坐起来,在铜锁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眼前香炉里三根长香,大约只烧到五分之一处,香头齐齐截断。我看了看,问:“我们去了多长时间?”
“大约十分钟吧。”秦丹说:“香头突然就断了。我怎么也招不回你们,没办法只好用冷水浇头。”
李扬还挺惋惜:“老刘,你这一去挺凶险的。可惜十分钟太短,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人没事就好。”
“十分钟……”我喃喃:“我在观想境界里度过了十天。”
“啊?!”他们几个一起大惊失色,就连解铃都注视过来。我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杯热茶喝,感觉好多了。回忆起,穿古越今的那十天,点点滴滴,恍若大梦。十天大梦,不过现实中的十分钟。这就是黄粱一梦吧。
“你看到王雪了吗?”秦丹轻轻问。
我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哪了。”
“在哪?”李扬瞪着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