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记得有个女孩子,长得像个高中生。她好像受了伤,坐在一处废墟的墙根下面,好像快死的样子。”王晓雨说。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啊。我再想不起来了。”王晓雨认真地说。
我看看铜锁纸上记的“棺材”、“大雪”、“高中生”这些关键词,没一个有用的。这能看出屁线索来,别说白婆婆,就算柯南来了,也干瞪眼没招。
“还有个挺可怕的事。”王晓雨弱弱地说。
“什么?”我问。
“刘洋,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云村阴庙的事吗?”
我一下想了起来,王晓雨说过她曾经在那座阴庙里,看见过被死神附身的小男孩。
王晓雨继续说:“我曾经在那个世界里见到过一个神秘的男人。那个男人,和我在阴庙看到的供拜的阎王爷,长得好像好像。我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
对啊,这句话还真提醒我了。白婆婆曾经说过,邢红会招鬼,关口就在云村的阴庙。看样子,云村这地方不去一趟是不行了。
我和铜锁核计明天一大早就赶赴云村,王晓雨也想跟着去,我拒绝了。我觉得那地方对她来说,有很大的危险。她现在刚刚回魂,如果再到那种邪门鬼气森森的地方,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说了。
有铜锁在,我也不好意思再和王晓雨聊什么。王晓雨这丫头看样子对我还挺依恋的,按我妈意思,先让她住在家里,等她父母来了再说,她马上就答应了。
但我们都知道,根本就没通知王晓雨家里。唉,现在虱子多了不咬人,我现在焦头烂额,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她爱住就住吧。
晚上我没有住在家里,而是和铜锁住在酒店。我们心情都不太好,需要互相有个安慰(这话怎么基味这么浓。)
我们晚上喝了很多酒,互相搀扶着进了房间,铜锁嘟嘟囔囔唱了一宿的歌。
第二天,都快到中午了才起来。我们忍着头疼,勉强洗漱,然后坐车赶赴云村。
刚到云村外,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大冬天的,阴雨连绵,不见天日,触目生情,搅得人心里这个难受啊。
我和铜锁都没有带雨具,下了车,用手遮住额头在雨中狂奔。前面有一座小小的庙门,门檐下有几个人正在避雨。我们赶紧跑过去,抖索抖索衣服。这一停下来,马上就感觉寒气逼身,浑身像生了锈一样难受。
这时,旁边一个路人的手机铃忽然响了:“西湖美景,三月天嘞;春雨如酒,柳如烟嘞……”这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叫《渡情》。我和铜锁对视一眼,互相一笑,现在居然还有人用这么老掉牙的歌做铃声。
我顺着声音去看,有两个女学生,正挤在一起哆嗦。其中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打着手机,嘟囔着说:“妈,我已经到了,这就进去上香。”
第49章 怎么可能
这个小女生长得正经不错。我碰碰铜锁,低声笑:“小萝莉,你的最爱。”
铜锁瞥了一眼,正经地说:“我现在已经从良了。”
我呲牙嘿嘿笑。铜锁道:“你丫笑得真流氓。”
那小女生收了电话,似乎听到什么,恶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拉着自己的同伴,离开一段距离,时不时警觉地看着我们。我和铜锁对视一眼,苦笑,至于嘛。
这时,雨慢慢停了,可是空气还是异常清冷,门檐下躲雨的几个人有的走了,有的进了庙门。我和铜锁正要进庙,就看到外面开来几辆吉普和面包,车门一拉,从里面跳下十几个背着登山包穿着冲锋衣的驴友,一下车就吵吵:“这就是云村?到了嘿,真够远的。”
领头的举着小旗,拿着大喇叭喊:“集合,集合,先到阴庙参观。”
在阴庙门口,马上有当地人出摊,摆了一溜长案,铺上红布,叫卖一些长香、红烛、纸钱等物。驴友当中有女的,马上围过去,掏出三五百的大票子,眼皮子都不眨,买了一堆长香要进庙烧。
我们看得好奇,铜锁向一个比较面善的当地人打听:“大哥,这咋回事啊?”
“这些毛驴子都是慕名来咱们村旅游的。”那中年汉子说。
我听得有意思:“那叫驴友,不是毛驴子。”
“现在这新名词也透着新鲜。”中年汉子说:“自从俺们这个村出了那个离奇命案之后,全国各地到村里探险旅游的人真是络绎不绝。尤其这些毛驴子,也不见他们干个活,都不知钱哪来的,出手真是大方。”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问。这一会儿工夫又开来两个面包。
中年汉子说:“今天是阎王爷爷开斋日,据说他老人家今晚从阴曹地府到人间审案,很多人都慕名来上香。”
我听王晓雨说过,她那时候去云村阴庙祭拜的时候,还非常冷清,没什么人气。没想到现在香火居然越来越旺。
铜锁掏出烟递给中年汉子一根,他美美抽上一口,又做了几个生意,话匣子渐渐打开:“我们家在云村住了有一百多年了,听我爷爷说,这地方以前就是个乱葬岗子,后来有人半了夜在这里遇见鬼了,村里为了镇住这些孤魂野鬼,才凑钱在这个地界盖了阴庙。”
这时,驴友里有不少漂亮女孩子都围过来听他摆活。老小子来了劲,知道的那点东西可劲往外抖落:“阴庙盖好之后吧,也没什么作用,该闹鬼还闹鬼。可就在前几年,忽然出了一件轰动十里八村的大事。”
他吐出口烟圈,卖了关子,继续说:“阴兵借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就是从阴间来的兵,三人一排,溜溜一条长队,打着招魂幡,大半夜的就从这座庙里雾气沼沼走出来,哎呀妈啊,那可真是吓死个人。从那次之后,阎王爷就显灵,给村里人托梦,让我们按照他的样子再塑金身。真正火起来是村里出了那离奇命案之后。哦,对了,最近还有个小女孩被水泥车搅死在搅拌机里,那个惨啊。自从出了好几档子怪事,就陆陆续续有人来烧香。”
有人第一次来,没听说过小女孩丧命水泥车的事,凑过去打听。那中年汉子抽着烟可劲地编,讲得嘴角都冒白沫子。我和铜锁早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兴趣,溜溜达达想往庙里去。
刚到庙门口,就看到刚才那个小女生拉着她的同伴,对这座庙指指点点:“你看看庙门像什么?”
那个女生看了看,摇摇头说:“看不出来。”
小女生摇头晃脑,颇为自得说:“中间高两边低,门楣上又盖了个石帽子,你看它像不像一座墓碑?”
同伴推了她一下:“童童,你别说那么吓人,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被叫做童童的女生,回过头又指了指外面那条村路,还有右边起伏的高山,道:“那座山是不是呈拱形?”
“是啊。”
“拱形的山,加上眼前这条路,组成了什么?”
“不知道。”
“组成了一把箭。这在风水里叫做一箭穿心式。是大凶之地哦。”童童说。
一个小女孩说得如此头头是道,颇有见地,我和铜锁不由自主多看了她一眼。那位童童瞪了我们一眼,像小辣椒一样说:“两位叔叔,有什么可看的。”
铜锁就爱跟女孩插科打诨,他嘻嘻笑说:“叔叔看侄女们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