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子:“滨海理工,已经快十年了。”
刘可儿不再直呼风君子的名子,而是跟着她姐姐一起叫风哥,风君子听到耳里怪别扭的,然而刘可儿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接着说:“那是滨海最好的学校了。我想考恐怕考不上了。”
风君子:“现在不是十年前了,大学都扩招了,只要交学费,想上个学校并不难……可儿,你想考大学?想上哪所学校?”
刘可儿:“理工恐怕指望不上了,滨海财经大学怎么样?听说二级分院招人的分数线不高,就是学费有点贵——我正在攒钱呢!”
这时陈姐插话:“风哥,你不是认识人文学院的宋院长吗?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
风君子看了一眼赵雪,说道:“小赵,我听说你也认识会计学院的夏院长……算了,还是不要找他了,我有机会还是帮你问问我的朋友吧,前提是要你分数差不多才行。”
刘可儿听风君子这么说,很高兴,举起刘欣面前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对风君子道:“风哥,我不能喝酒,这就算敬你了,到时候弄不好还要麻烦你。”
风君子:“你不要叫我风哥,还是叫我风君子吧,这样我听着舒服点。”
风君子和刘可儿话越说越近,言谈之间亲密了不少。很明显在这一桌的四个女人当中,风君子和刘可儿最能谈得来。一旁的刘欣看在眼里隐隐约约觉得有点担心。她听说风君子和妹妹今天不过是第三次见面而已,看这情形互相之间好像有点自来熟,不是什么好兆头!她从心底里没把风君子当什么好人,尤其不是什么好男人——除了常武之外,她认为到汉豪洗浴中心的人客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刘欣自己是个小姐,但是刘可儿却是个绝对纯洁的女孩,妹妹的这份纯洁在她眼里显得尤为可贵。现在看见风君子和刘可儿套近乎,她就觉得不舒服,甚至莫名其妙的为妹妹担心。总之一顿饭开始的时候是风君子吃的不是滋味,后来的时候是刘欣吃的不是滋味,反倒是心底纯净的刘可儿最开心。
……
第二天上午,风君子还没起床,手机就响了。接起电话就听见了萧云衣的声音。萧云衣听见风君子在电话里喂了一声,也不打招呼,就气冲冲的喝道:“风君子,你这个臭流氓、大流氓、烂流氓……你快给我哥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收拾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风君子还没完全睡醒,电话里就莫名其妙挨了萧云衣一顿骂,难道这丫头吃错药了?萧云衣在电话里骂了他三声流氓,这是怎么回事?风君子思前想后,也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调戏过她?他哪敢啊!萧云衣的爷爷萧天红老先生和哥哥萧正容少校可都是武林高手,风君子惹谁也不敢惹她呀!萧云衣要风君子打电话找萧正容,看来是有什么事,于是风君子给萧正容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到平游港海军基地里,过了一会儿萧正容才来接。风君子问萧正容:“你妹妹刚才给我来了个电话,骂了我三声臭流氓,然后要我打电话给你,究竟怎么回事?”
萧正容在电话那边笑了:“这事怪我不好,我把你的事迹不小心说给她听了。”
风君子:“什么事迹?”
萧正容:“你有个相好的是洗浴中心的小姐,在常武查案的时候帮他卧底做线人。”
风君子:“这事你听谁说的?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听袁晓霞说的,袁晓霞和常武一个办公室。……女人的嘴就是不能相信,袁晓霞应该知道前因后果,怎么没跟你说清楚?”
萧正容:“晓霞跟我说清楚了,还夸你够义气,我也跟我妹妹说清楚了,她也夸你够义气——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就打电话骂你臭流氓,大概是和你开玩笑吧。你这一段时间没上我家去,我妹妹经常提起你,说我有空要把你约出来一起去玩。”
风君子:“先别说出去玩,你们把这件事情传来传去不要紧,可千万不要传到林真真耳朵里。她跟常武都快结婚了,别因此产生什么误会……对了,你妹妹为什么要我打电话给你。”
萧正容:“那恐怕是她关心你吧。常武的事我们听说了,现在你也卷进去了。我妹妹说对方有高手,怕你会有意外,要我问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21、闻鬼笑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百鬼夜哭更恐怖的声音?人们恐怕很难有体会,我在这里说一下标准答案:比鬼哭更恐怖的声音是鬼笑,百鬼哭不如一鬼笑!风君子此刻就深刻的体会到这种感觉,刚才明明是百鬼夜哭,可是转瞬间声音变成了一鬼厉笑。这笑声凄厉,几乎刺破耳膜,深入脑髓。
这是在汉豪大酒店,但风君子并不在洗浴中心,而是在酒店客房的一间标准间内。标准间有两张床,萧正容正躺在床上看着另一张床上盘腿而坐的风君子。风君子面北背南,盘膝正坐,看上去面色平和,然而定静中的场景却如走进了修罗地狱!
眼前一片片黑色的轨影远近飘动,看不见天,看不见地,看不见远方,看不清近处。耳边鬼笑环绕,这声音似极远,又似极近,就像有人贴着你的脸在吹冷气一样。这个场景是突然出现的!有萧正容相扮,风君子壮着胆子和他一起来到汉豪酒店。他静坐听音,希望能在此地奇怪的鬼哭中找出什么线索。
然而在一片鬼哭当中自己脑海中的场景一变,似乎给什么人从外面强加了这一副恐怖的景象,定力不好的人只怕都有精神崩溃的可能!静坐中风君子突然心生警觉,这种景像不象是打坐时自心生出的魔境,倒像是别人走进自己的脑海里,给他放了一场恐怖电影。
风君子虽然不是什么和尚道士大法师,但是他早就听说过孙公子手下有个叫魂师的人精通类似巫术的东西。看样子这个人发现自己了,而且也出手了!对付这种情况风君子毫无经验,萧正容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他只有咬牙忍着,看看对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风君子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眼前阴森场景不断,耳边凄厉鬼笑长鸣。风君子只是看,只是听,尽量不让心乱。一个多小时后,一切突然嘎然而止,风君子没有防备,就像用力相抗时对方的力量却突然没有了,自己也闪了一下,他从定境中惊醒过来。
萧正容见风君子睁开眼睛,开口问道:“风君子,你倒底有什么发现?”
风君子哑声答道:“今天恐怕没什么收获了,武胆没有来,用不着你出手。但是那个魂师刚才出手了,他似乎用一种奇怪的精神力量跟我斗了很久,然后突然又收手了,不知道为什么?”
萧正容突然低呼道:“风君子,你流鼻血了!”
风君子也觉得上唇发热,嘴角流下一丝粘呼呼腥甜的东西,用手一摸,果然是流鼻血了,心里也吓了一跳。
风君子不知道的是,在离他十层楼的一个房间里,坐着一个全身黑衣包裹的人。这人身形削瘦,皮肤惨白,黑暗中看不清五官,却能看见脑门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在闪着寒光。他大口大口的喝着一杯滚烫的热水,口中还在喃喃自语道:“天那,这是什么人呐!心念居然无机可乘,难道他一生大节之处没有丝毫亏欠吗?在孤寂黑暗中也不会感到愧疚和害怕吗?只要给我一条缝,我就能钻进去……可能是距离太远,下次一定要离他近点。不可能有这种人!”
……
风君子之所以和萧正容来到汉豪大酒店,是因为上次刘欣被抓的事情提醒了他。有人在报复常武,现在可能不会直接把常武怎么样,毕竟杀一个警察是永远不能销案的,很少有人在风口上做这种傻事。但是对常武身边的其它人可就不一样了,比如说刘欣,比如说他风君子。
上次因为刘欣的事,风君子公开承认了他是协助常武查案的卧底线人,真要有人报复的话,恐怕也不会放过他。于其坐在家里等人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底细。
这次来到汉豪,只是探探底,不料却引出了另外一个高手,看来对方已经发现他了。风君子对刚才的感觉心有余悸,他知道那可怕之处,类似于深度催眠中几乎所有的悔恨、愧疚、伤感、绝望的回忆都涌上心头,让人难以自抑!他现在有点明白在这栋大厦上那些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跳楼自杀的了,一般人搞不好真会心智失控!对手太可怕了,也太卑鄙了,这种人要比拿刀拿枪的歹徒要危险的多。
回家之后,风君子想了很久,想找一个人问问昨天夜里的那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到了三个人:萧云衣,桃木铃,还有他高中的同学石野。还是不要把萧云衣这个丫头卷进来吧,桃木铃远在美国,最好打电话向石野问问。这个小子从小就喜欢研究玄学,或许明白什么。
石野这小子一直不用手机,风君子打通了他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石野本人。风君子也没有过多的寒暄,没说几句就在电话里问道:“我说石真人,最近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帮我解释解释?”石真人是石野上学时的外号(杨过那个外号只是风君子自己起的),就像风君子的外号风半仙一样。
石野问明了情况,在电话里对风君子说道:“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方用的是他心通中的开扉之术。”
风君子:“他心通我知道,在书上看见过,开扉之术是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说过!”
石野:“你不是没听说过,而是自己忘掉了。说一点你能明白的解释吧,就像有一些催眠师一样,能在对方深度催眠的状态下,把自己心目中的某个场景展示给你看,达到影响人神智行为的目地。其实他这么对付你自己也不好受,他要先进入这个场景中才能让你看到,你说后来突然收手了,我估计是对方自己也受不了了。”
风君子:“我好像听明白一点,你说我该怎么办?”
石野在电话里笑了:“你怕他干什么,不用管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估计这个人也就是个修行还没入门的半吊子,也不知道在哪学来这三脚猫的邪术。他要真是高人,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你的。除非是吃错药了!”
风君子:“这我倒听说过一点,前不久有一位老先生告诉我天下修行人的规矩,就是不能用超越世俗的手段干扰尘世中的事情。看样子这个人不太安分呀。”
石野:“听我的话,你就放心好了。你需要担心的不是这种手段,他要再这么对付你会有报应的。你现在倒要小心那些拿着刀枪棍棒的人,这才是你真正的威胁。”
风君子:“可是我当时流鼻血了,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伤了?”
石野:“你最近是不是火气大呀?如果火气大又没地方发泄的话,花几百块钱去趟桑拿,记住千万要带保险套哦!”
……
石野说风君子火气大,风君子最近确实憋着一股火,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他知道常武并不是真正破获贩毒案的英雄,只不过是滨海市黑白两道争斗中某一颗小小的棋子。孙公子那些人不应该是傻子,应该知道这一点,可是看情形,仍然把常武放在对付的目标之中,而他风君子自己也卷进来了。做坏人做的理直气壮,做好人做的心惊胆战,如何叫人不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