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对凉玉说:这种人,你还帮他做甚?
我甚至怀疑,凉玉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吗?
我去找凉玉。
她照常是一个人猫在宿舍里(她的舍友不太敢和她独处一室,就出去自修了)。我把这些听来的事情告诉她。不料她反应平淡:“你说那件谋杀案?那个我知道的。我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小角色。”
我愕然:“是么?我就奇怪,怎会有凶杀案和你没关系。但他们说,那个案子是一个名叫祁佐人的少年侦探协助警方破的。”
“我没说我是侦探啊。我是一个嫌疑者的不在场证明人。”
我明白了。她定又是在冷眼旁观。
那么这次为何不能照旧?
“那些男生都认为,不可能是吕望峰干的,因为他太狡猾了。”
“刚才,楚秦打电话来了。”她大大咧咧地叫着刑警队长的名字。
“怎么了?”
“今天早上宋翘白去自首了,说她才是凶手。”
“啊?”
“然后下午,那个叫周海璇的女生也去自首了,也说自己是凶手。”
我目瞪口呆。
“那到底谁是?”
“但她俩谁都说不清楚具体的细节。特别是宋翘白,她本来不是说和吕望峰在一起的么?但现在说是吕望峰想替她遮掩才那么说的。换句话说,是吕望峰为她做了不在场证明。”
“他会那么好心?”我冷笑。
凉玉在摸嘴唇。我知道,这是她思考时的一贯动作。
“危峻,我怎么觉得,这次我完全是在多管闲事呢。”最后她停了手,看着我笑。
凉玉。
宋翘白和周海璇的自首却让楚秦产生了一个想法。
“凉玉,你我都不是不知道吕望峰的为人。亲自动手杀人,他会吗?”他在电话里问。
“不会。”
“没错。而且那种嫁祸的方式老实说实在不够高明,只要稍稍动动脑筋,就知道是栽赃嫁祸。”
“嗯。”
“但……如果他就是希望我们这么想呢?”
“你的意思是……”
“王彦被杀,就算没有任何证据,他也是最有动机的人。而留下证据让自己成为最大嫌疑人,再让我们发现证据的破绽而认为他是被栽赃,从而让我们认定,他并非是凶手,而是另有其人。”
“……”
“让死者的女友成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也是故意的吧?”
“……”
“宋翘白和周海璇的自首,可能也是他预先的教唆。让我们一眼就看出她们只是想替他顶罪,越能说明他没有罪,是吧?”
我仍然沉默不语。
“凉玉……”他忽然语气一变,“听宋翘白说,她委托你在调查这起事件?”
“你觉得,那也是故布疑阵?”
“不,我的问题不是在他们身上。我想知道,这一次,你是否也在其中?”
“我是尸体发现者。”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凉玉……”他似乎是在轻轻叹息,“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纪真鸿是怎么死的。”
“……”
“你连她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吕望峰么?”
我觉得一股热气从胸口升腾,一直传到冰凉的指尖。
但我并没有改变我的语速语调:
“你在怀疑我什么么?”
他少有的沉默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不要生气。我只是不希望你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来。”
我冷笑。
“我能做什么事?我做的就是逼真鸿跳了楼。你们警方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