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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尽管张猴子知道我现在很反感他,甚至可以说很恨他,但是他还是一个劲儿朝我身边凑,悄悄说了一些之前我不知道的事情。红石坳这个地方是雷英雄还有杜青衣两个人手里的路修篁手札残本合并,然后解读出的信息,不仅解析出了红石坳,而且还有一张不算很完整的图。
  “卫老板,铜牌很重要,手札也很重要。”张猴子果然是洞悉很多内情的,他有些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抬眼观察一下我的神色,接着说:“雷爷说,铜牌找不找的齐先不说,如果手札不齐,我们很可能还会被一些假象误导……”
  我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可能我的目光很冷,让张猴子顿时止住了话。从他话的意思里,我听的出,雷英雄好像这次死死的吃定我了,不仅要我找铜牌,还要去找残缺的手札。
  事情到了这一步,张猴子终于不再装了,他的那张图不精准,只有一条模糊的路线,在路线的终端,是一个小圆点。路线中间,有三个醒目的标记,应该是三道阻拦去路的门。除此之外,具体的信息没有在图上显示太多。但是图指引出明确的方向,排除路上的曲折,只要顺着走,一定可以走到终点。
  通过第二道门很久之后,已经消失的地下河重新出现,开启大门的动力来自水力,我就判断,第三道门应该就在附近。
  这条河的河岸要比第一条短的多,没过多久,地势猛然一低,河水顺着地势继续向前流动,露出一条非常宽阔的道路。沿这条路走五十米左右,第三道门赫然而现。
  第三道门所处的环境跟前两道有很大区别,地下河就在门左下方流过,如果有橡皮艇的话,我觉得可以忽略门,从地下河直接穿过去。不过,我们始终没弄明白地下河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造次,所以,还是要老老实实从门通过。
  “卫老板,这个……”张猴子指指门,眼睛都笑没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笼子
  我没理他,一边朝门那边走,一边解开左手上包裹的纱布。这次进洞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左手跟额头上的伤口就没消停过。
  有了前两次开启门的经验,再把左手按入门上的掌印时,心里就很坦然,脑海里甚至还在臆想着自己的鲜血顺着门上的凹槽流入空心的细管,然后滴落在下面石室的铜盘内,刺激被锁在铁链上的圣山守护神,去牵动墙壁上的铁环。
  没过多久,低沉的齿轮转动声就从门那边穿了过来,我们守在门前面,看着它被绞盘上的铁索一点一点吊起来。门完全开启之后,内部的情景落入眼帘,地下河从门左下方穿流过去,所以进入门依然能看到奔流的河水。
  “这是最后一道门了,没我什么事了吧,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我冷着脸问张猴子:“剩下的事,你带着你的人去做。”
  “卫老板,千万别这么说。”张猴子的脸笑的和菊花一样:“这一帮人还是要听你的指令,你不带领大伙,谁心里都没底。”
  “滚!”我一肚子邪火,却没地方发。张猴子摆明了要把我一路拖到底,那张图的信息不全,前面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到我的地方。在没拿到东西之前,他绝对不会松手。
  从我看到虎威牌开始,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主动,张猴子说的话,不管我信或不信,都没有任何办法。
  “继续走吧。”我看也不看张猴子一眼,淡然的准备继续前进。
  “好,继续走,卫老板,你还是掌舵的,有什么话,吩咐下来,没人敢不照办。”张猴子一声吆喝,前面负责开路的两个伙计就开始朝前走。
  第三道门后面的空气很潮,从门左下方流过来的地下河没过多久就占据了几乎整条道路,到处都是茫茫的水面,人只能紧靠着边缘行走。而且情况越来越糟糕,半个小时之后,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就算把身体贴到石壁上,脚下的水还能淹过鞋面。被冰冷的水泡着,感觉全身的热量都顺着双脚流失出去,浑身上下冻的直打哆嗦。寒冷倒还不算什么,地下河中那隐藏的不明物才是最致命的。
  这样一来,就连张猴子都有些犹豫,在这种地方,有的情况能凑合过去,有的绝对不能凑合,那是拿人命在开玩笑。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伙计回头问张猴子怎么办,他考虑了半天,咬着牙说:“再往前走一点。”
  “还往前走?老张你要疯,别拉着别人一起疯,水都到脚脖子了,再往前,准备冬泳?卫少爷,你说是不是。”
  我无言以对,如果不是看到虎威牌,我死都不会往前走一步,但老头子只能指望我了,就算前面是火海,我也得硬着头皮钻过去。张猴子被麻爹挤兑了一路,这时候也有点忍不住,跟麻爹顶撞两句,又对前面的伙计说:“你们两个,去前面看看。”
  两个伙计没办法,一前一后踩着水花向前面走了点,对我们说,水还是那么深,但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水,路面全泡在水里,什么都看不到。张猴子想了想,又跑到我跟前做分析,他说这条路平时应该是露在水面之上的,只不过天降大雨,导致地下水系水位上涨,才把路给淹没了。
  总而言之,张猴子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条路肯定没问题。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前面不管是什么情况,你觉得能走就继续走,别再问我。”
  张猴子的脾气出奇的好,我不管怎么给他冷脸,他都没什么反应,回头继续让两个伙计一点一点的探路。
  周围全是哗哗的踩水声,每个人都把绳子拽的很紧,唯恐突然被河里的东西一把拉下去。走了很长时间,脚下的水倒是没涨,但这样下去,连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体力消耗多了,遇到危险会很麻烦。艰难的行进了两个小时,大家站在水里吃了一点东西,又出发不久,探路的伙计就说前面有点变化,这两个伙计一个比一个嘴笨,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不过听他们的语气,估计没有什么明显的危险,大家跟过去一看,地下河的河道稍稍偏转了方向,在道路的右边空出一条只有四五米宽的狭窄地带,和那种山体裂缝很象。地下河在河岸较低的地方渗出一部分水,流进裂缝中,不过站在我们这个位置看过去,裂缝并没有被水灌满,反而有一条非常明显的路。
  现在这种情况,等于前面的路无形中分开了,一条是茫茫无尽的地下河,一条是狭窄如同沟渠一样的裂缝。如果我们要继续往前走,就只能从裂缝里通过。
  四五米宽的裂缝底部,积着不到一米深的水,但有一条很长的小路露出水面,跳下去之后,就感觉脚下的路非常牢固。这个地方原本可能很难走,是用整块的条石铺出的一条路,不过现在完全被水给淹没了。
  “这么多石条铺成一条路,工程量很大啊,我觉得,可能并不是单纯的容人通行。我猜想着他们铺出路,是要运什么东西过去?”
  “老张你就少说两句废话吧,多少年的事了,你还和专家一样在这里猜来猜去的,真想知道的话,老子造个时光机器把你送回去亲眼看看不就行了。”
  张猴子斗嘴根本斗不过麻爹,所以他放弃了,没再啰嗦。石条铺的路被淹了,两旁也有一米来深的积水,流动的非常缓慢,而且很浑浊,手电一照,稀里糊涂的一团,看着就有点瘆人。
  顺着这里走了六七十米,路面就渐渐升高,露出原有的地表,等到地表完全露出水面的时候,裂缝也到了尽头,空间猛的拓宽了许多,路两旁的积水形成两个眼睛状的小水潭,头顶不停的有细小的水流落入水潭中。手电朝前方照过去,那条地下河依然不停的流淌,不过,河岸的情况有所好转,不但没有水,而且比较平坦。
  “总算找到一块干地方,赶紧上去,老子的脚都冻掉了。”
  我也感觉自己有点顶不住,虽然这一两年经常东跑西颠,但底子太差,一路走过来,不但双脚又湿又冷,连嘴唇都青了。张猴子看前面的情况有所好转,顿时精神抖擞。我们从一左一右两个水潭经过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人就发现水面上露出一个又一个铁笼子。
  笼子很多,几乎把水潭都占满了,大半都被水淹着,只露出一角。笼子应该是铁制的,铁条非常粗,露出水面的部分锈的面目全非。
  对未知事物的探索好象是人类的本性,看见一个东西或者一件事的一角,就想把剩余的部分全拉出来看看。几个人都围在水潭边议论,张猴子可能找我请示都成习惯了,遇事就想往我身边凑,我根本不看他,老丫自嘲似的一笑,让人试着把笼子弄上来。
  一个伙计用绳子绑了东西甩过去,连试了几次,终于在铁条的缝隙中卡紧,三个人拉着绳子往外拖。笼子很有分量,而且不知道在水下卡住了什么东西,费了好大劲,才把它从水里拖过来,三个人一发力,二分之一笼体就露出水面。
  笼体浮出的那一刻,几个人都呆了,笼子里装满了凌乱的骨头,其中还有人的颅骨,已经被水泡散了,密密麻麻堆了半笼子。有个伙计数了数,说有五颗颅骨。
  “真毒!五个人关在一起种荷花。”麻爹摇了摇头。
  我的头皮又开始发麻,这两个水潭里有多少笼子?简直数不清,如果每个笼子里关着四五个人沉下去,那么死去的人简直要成百上千的算了。
  “是……是被灭口的?”张猴子就站在旁边猜,有人点头附和。
  如果联想前面看到的东西,这个地方肯定是个人为的大工程。假设水潭里的人都是当年参与工程的匠人们,事后被灭口,那么有能力去发动这个工程的人,会是谁?而且他要灭口工匠,那肯定是把这里当做陵来修的。
  这个地方是由路修篁手札里解读出的线索找到的,但是路修篁本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这么多死人。”一个伙计在旁边嘀咕:“会不会不干净……”
  “放屁!”还没等那伙计说完,张猴子就一脚把他踢到一边:“给我闭嘴!下了半辈子坑的人,还信这种事?你是不是平时黄汤喝的太多,把脑子烧坏了!”
  “就当我什么也没说。”那伙计挨了一脚,赶紧躲到一旁。
  “谁再说水里不干净,我就把他扔到水里去探路!”张猴子警告众人,他唯恐这些风言风语会扰乱军心,本来我们走的就不顺,思想再出现问题,队伍就散了。
  “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张猴子对自己几个伙计,尤其是那个胡说八道的伙计吩咐道:“记好我的话,别再乱嚼舌头,真理是前人拿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宝贵经验,不容置疑,不是有个姓布的洋哥们儿,因为探索真理被烧死了吗?你们谁想现在去跟他谈谈,我立马就成全。”
第一百四十章 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