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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象雄在遭遇战乱之后为什么会消失的如此迅速,如此彻底,他们带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人口,文化,城市,建筑……
  我相信,羌人的圣物不是独一无二的,象雄人在最初消失之后,可能遗漏了一些东西。象雄消失,古格又占据了辽阔的阿里地区,他们也寻找到了关于圣物的些许秘密,甚至找到了遗漏的圣物。
  古格或许也是如此消失的,但是他们所掌握的远没有象雄人多,所以,古格只能带走他们在战乱中幸存下来的人口,却带不走他们亲手建造起来的古城。
  这是属于古羌人的秘密,也是属于古羌人的圣物,失去了圣物,也失去了挽救民族的机会。所以古羌人分支中最强大的党项羌,在亡国之后遭到了被同化的厄运,党项羌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这只是我的推断,它有一定的依据,虽然并不十分的翔实完整可信。关于这些事情的真相,已经被淹没在流逝的时间中。
  其实,一件事情的最终真相,尤其是历史的真相,谁能百分百的确定呢?历史,是没有真相的。
  我真的成为一个主事者了,和小胡子还有雷英雄一样的主事者,可以决断一切。我硬让张猴子他们退回狮泉河,然后开始第七次行程。
  这一次苏醒之后,我就感觉到这里和之前接触过的那些大漠荒原差距太大了,周围是一片很低矮的山,植被葱郁,有一种南方的气息。这是个很陌生的地方,但是环境很好,让我心里顿时放松了一些。我照例在周围寻找标记,把附近大概一里内仔细的查找了一圈。
  其实经过前六次的寻找,我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我做好了失望的打算。
  我没有找到任何标记,然后就决定从这里走远一些,走到有人迹的地方,把一些该问的问题弄清楚。这一片矮山可能经常有人进出,我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看到了植被中有一条崎岖的山路,山路是通向山脚那边的。
  这时候,我突然就听到了旁边几株小树上传来一声鸟的哀鸣,紧跟着,一只我认不出的鸟就从树上跌落下来,扑腾着翅膀还想飞走。不远处的一片草丛中飞快的钻出一个人,机敏的象是一头豹子,他冲到来回翻滚的小鸟旁,伸手把它捉了起来。
  这是个半大的孩子,手里捏着一把木叉子做的弹弓,可能他在草丛里就已经发现了我,但是他不想放弃这只已经被打中的小鸟。捉住小鸟的同时,他就暗中警惕的望着我。
  “你……”我连忙就叫住了他,这个孩子最多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的很机灵,但是身上的穿的衣服明显和现在的孩子脱节了,他像是住在附近,到山里来玩。我就想找他问问,这是什么地点,什么时间。
  这个孩子飞快的把手里小鸟绑起来,然后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就在他抬头与我正视的那一刻,我从他的脸庞上猛然就看出些什么。这是个让我极为震惊的发现,我连后面的话都顾不上说了,几乎呆在原地。
  孩子只有十三四岁,最多十五岁的样子,但是他的脸庞,他的五官,甚至连脸上那种隐隐的表情,都和小胡子极为相像!从一个人十几岁时候的样子上,不难分辨出他十几年后的模样,我觉得我真的不会看错,他就像,就像是十几岁时的小胡子!
  “等一等,等等!你先站住!”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很想叫住他,但是这个孩子的警惕性非常高,一转身就飞快的跑。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他是谁?(二)
  我很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这个孩子给了我一种直觉,我觉得他就是十几岁时的小胡子。可能是我的一身装束和焦急的神态吓到了他,他转身跑的同时,我也拔脚就追。我很想喊他的名字,但是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小胡子叫什么。
  这个孩子跑的非常快,我裹着厚重的大衣还有沉重的背包,几分钟时间就被甩远了。这时候的他显得有点青涩,就是个不经事的孩子,但他奔跑时的动作,仿佛还有小胡子身上几分影子,干脆利落敏捷。
  我对周围的地形不熟,虽然很拼命的追,但是距离却越拉越远,我不想放弃,却被这个孩子渐渐带到了矮山的深处,他借着山上的植被,开始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然而我还是在追,尽一切可能的去追。
  就在我执着的追逐时,我看到远处的荒草里猛然又出现了那个孩子的身影,他站在齐膝深的草里,盯着我的目光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我连忙又想喊住他,告诉他我没有任何恶意,但是孩子根本不听,只是和我对视了一分钟,就弯腰消失在草丛中。
  “这是要搞什么!”我追的有点气短了,也有点恼怒,突然间,不知道从草丛的什么地方,嗖的弹过来一颗石子,直接就崩到我的额头上,我就感觉眼前一黑,疼的将要昏厥,忍不住就捂着头直接蹲了下来。
  这颗弹弓打出的石子让我半天都没缓过来劲儿,等我眼前的金星都消失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彻底不见了。我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小胡子,真是个人才,他还是个毛孩子的时候,我已经斗不过他了。
  这一阵追逐,让我彻底迷失在一片小山的深处,我只好按着原路走,重新回到和孩子遭遇的地方。我猜测着,他就住在附近,所以只要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说不定就能打听到一些相关的事。
  我沿着那条小路,一口气就到了小山脚下,没有任何路标,只能自己去找。我朝一个方向走了很远,越看越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之后就调转方向,朝相反的地方走,前后浪费了不少时间,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时,我才在一条小河的对岸,隐隐看到了一个很小的小村子。
  我就带着随身的东西,顶着额头上的大包,飞快的冲入了村子,小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这时候正是晚饭时,一些家户冒着炊烟。之后,我见到了村子里的一些人,我们都相互很惊讶的打量着对方。
  我看不出别的,但是从他们的装束上来看,明显是和现在的时代脱节的。这个地方山清水秀,不过可能少见外人,我一出现,几个屁大点的娃娃就拖着两桶清鼻涕在不远的地方围观。
  按照之前的老习惯,我先找人询问现在的地点和时间。得到的结果,让我多少都有些发懵。
  一个将近三十岁的村民告诉我,这个地方,是夹江转角处,离南京不远。而时间段,则跟正确的时间相差了十几年,这可能是我经历的时间跨度最大的一次。
  然而正是这个跨度比较大的时间段,让我之前的想法更加强烈,那个崩了我一弹弓的孩子,是还未成年的小胡子吗?小胡子的窝,应该就是在南京的。
  我马上就找村民打听这个孩子,但是我连他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只能凭之前所看见的相貌跟人家描述。两三个村民都有点茫然,而且他们说的方言让我有点听不懂。彼此间费了很大力气才算沟通,我就恳求他们想一想。
  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很容易让人怀疑的,村民盯着我,显得犹豫不决。我赶紧就掏钱,一人给两张。但是他们看着我手里的小红鱼,似乎不认得这东西。
  “十几年前,还没流通这种红票子吗?”我真没辙了,又拿了几个罐头和没拆封的烟。
  他们接了罐头和烟,最后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好像是村尾那一家的伢子。我追着问,但是他们也说不出太多的情况,这一家人其实不属于这个小村子,他们是从外头过来的。这家人有点奇怪,他们几乎不跟别的人有任何接触,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开荒种一点菜,从山里找一些山货,总之日子过的很苦。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问明了情况,直接就朝村尾那边跑。离开村子大概不到三百米,我看到了村民所说的那户人家。
  很小的几间小屋,完全就黑着灯。我在一排低矮的竹篱笆外停住脚步,试探着喊门。但是屋子里可能真的没有人,喊了半天都没回应。按照村民说,这家人生活很规律,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吃晚饭。
  我真的忍不住了,有点心虚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就推开了篱笆门。家里没有人了,小屋低矮的门上挂了一把锁。
  “他们临时走了?”我就觉得,是我见到孩子时那种震惊和追赶让他们感觉不安全,临时离开了这里。
  这说明什么?小胡子的少年时代,也是在这种隐姓埋名惊弓之鸟一般的环境里度过的?
  我从一扇窗子钻到了屋里面,看得出,小屋里的摆设尽管简单甚或说简陋,但是平时被收拾的很干净整齐,然而此时的屋子里有些凌乱,一些东西被带走了,还有一些可能因为主人走的匆忙被丢下。
  这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小屋,看到不任何出奇的东西,我想寻找到哪怕一丁半点与小胡子有关的线索来印证我的猜测,但是很遗憾。
  最后,我终于选择了放弃,小屋的主人离去了,而且我找不到有用的东西。我就使劲的说服自己,这是过去,无论怎么样,都是过去。
  在我将要离开小屋的时候,无意中在床脚那里看到了一点东西,当我把它捡起来的时候,手就抖了一下。
  这是一张老照片,它可能一直被压在书本里,保存的平整而且完好。照片上的三口之家,木讷的父亲,笑容满面的母亲,无忧无虑的孩子……
  “这里怎么会有这张老照片!”
  我的思维顿时拥堵了,这张老照片被人保存的很好,可能是在匆忙离开的时候才无意遗失的。我哆嗦着掏出自己贴身珍藏的那张老照片,它们如出一辙,显然是同一张底片洗出来的。
  一个有些奇怪的家户,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会有这张老照片!
  带着疑问,我离开了院子,就在外面守候了一夜,小屋的主人没有回来。当我迎着第一缕阳光站起来的时候,就想着,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我的情绪又不稳定了,因为看着空旷的小院,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我觉得自己仿佛也迷失了,没有任何归宿感,我将和他们一样,永远居无定所的漂泊。
  这是一种很无助又很悲凉可怕的感觉,因为自己已经知道自己的宿命,仍然要不停的奔走着,一步都不能停,说不清楚什么时候才可以停下脚步,真正的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