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节

　　含青安静了下来。
　　“那是由你自己选择的。”
　　“是啊……”
　　许允喃喃说着。
　　然而，就在这时候，视线前方，一个绝美的身影开始浮现而出。
　　一身黑色的和服，无数黑紫色的蝴蝶，盘绕着她旋转。
　　“怎么可能？”含青露出震惊的神色，“生灵之死现象……这些蝴蝶，为什么能够活着？”
　　生灵之死……
　　是啊，为什么？
　　“还有……她，是谁？”含青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从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人……”
　　绿亦步亦趋走来，终于，到了许允面前。
　　“你现在是在‘心魔’的世界。”她这样看着许允，说道。
　　“心魔……”
　　“魔王创造的世界。”
　　“魔王，是什么？”
　　“死亡世界，只是一个重叠起来的异度空间。从一开始，是人类的心魔让其膨胀起来的。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都是如此。”
　　“不，我不明白……”
　　含青也是不解，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每一个候选灵媒在成为最终灵媒以前，都要经历‘心魔’。死亡世界只是为了培育心魔而存在，这里，就是你们为自己选择的墓冢。所有人都是如此，无一例外。在这个世界死去，灵魂火烛被魔王拖入墓穴内，你们的灵魂也将就此被禁锢，你们的心魔也会因此保留下来，被死咒岛连通后，公寓将新的血字在死亡的世界发布。永生墓园用生死簿操控着世间众生的生命，然后将死者放逐到死亡世界。”
　　“我……不是，不是的……”
　　“魔王只是为你们创造你们自己的墓穴而已。这个世界的人，一草一木，都可以带到现实的世界中。你想逃避的，你不愿意接受的，现实中你所希望改变的部分，都会在这个世界诞生。然后，你就会在永生墓园永远沉沦。”
　　含青冷冷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四水岛上的人吧？”
　　许允昂起头来，看着天空。
　　“所以，就是这里了吗？”
　　“对。”绿给出了回答，“这里就是你的心魔世界。将来，你会从这里，被放逐到永生墓园。”
　　忽然，天空开始变得阴暗起来。远方，铺天盖地的乌云，似乎要将整个四水岛彻底摧垮一般，开始覆盖而来。
　　许允终于开始回忆起了什么。
　　“魔王，要来了吧？”
　　“我承诺过，要让你幸福。”绿也将目光投向远方的黑暗，“如何选择才幸福，由你自己决定。永远沉沦，还是面对现实，你自己决定。哪一个，比较幸福，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空间裂缝开始在远处不断出现。而许允看着身旁的含青，看着这周围的一切，他终于知道了。
　　这是他所想选择的。但是，却也是现实不容许他拥有的。
　　所有的同伴，朋友，都死了。现在，就连含青，也要被他杀死。
　　他的选择，将会决定一切。
　　黑暗深处，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开始产生。红落学院内，除了含青，所有人，都不复存在了。
　　一袭白衣的含青，缓缓垂下了手，目中含泪。
　　“为什么……”
　　她的身影，开始若隐若现。
　　“这是我的选择。”
　　被撕开的空间裂缝，开始在眼前出现。继而，随着含青一点点消失，那裂缝的另外一端，另一个含青，倒下了。
　　那是真正的含青。
　　杀死了自己父母的含青。
　　想要杀死自己的含青。
　　她的双目，已经彻底瞎了。她双膝倒地，已经无法继续支撑着自己了。
　　她张开口，想说什么。但是，空间裂缝被打开的瞬间，这里的色彩和声音，就彻底地湮灭了。
　　唯有含青双目的血红。
　　然而，她却双唇翕动，开始说起话来。
　　许允，从她的双唇，读取她的意思。
　　他一步步朝着含青走去，最终，抱住了她。
　　他看清了。
　　含青最终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