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不懂啊,就是善于迷惑人的法术呗,宋徽宗挺喜欢他,还给封他名号,不过这货好像不干好事,天怒人怨,最后让撵回家了。”这点文言文我还是能自行翻译的。
“哎呦,语文课学的还行啊!神霄派的法术都至刚至阳,传言《五雷玉书》讲的更是些御雷的法门,可是他偏偏从中学到了无尽变化只能,说明这人本身就不愿走正路。林灵素何时出现在大众视野,怎么得到宋徽宗宠信,历来异说多端自相矛盾。他具体因为啥子被赶走,也是说法众多,最后啥子时候去世,也没有任何记载。但是关于他厉害的传说实在是多,据说有次与皇太子吵起来,大殿之上,太子让胡僧立一共十二人五台两个和尚与林灵素斗法,僧不胜,林灵素大获全胜。你要知道,太子的人必然有手段,将近二十人斗不过一人,本身就够传奇。”
“那不是挺厉害的么,说人家是妖道干什么?”
“因为他行事妖异果断,往往出人意料又不计后果,不像一个道家人那样讲究自然与本心。你知道这么多就行了,废话这么多,你到底还想不想出门办事了。”
我当然是想啊,所以我也不敢回嘴,只是我一看就觉得那里有些什么不对劲。
“我说老林啊,我是不是要附在一个纸质的童男身上啊?”
“对啊!你听不懂人话啊,猪脑子啊!”
“老林啊,你自己看看啊,这他妈是个童女吧?你别说你瞎啊,咱们现在共用视角,你可是看得见啊。”虽然是纸做的,还是认得出那小辫子和小刘海下明显十章女人脸的。
“这个,难道我当时没说让买童男?”老瞎子当时好像是顺嘴说买两个童女。
“你说个屁了你说,你当时就说买童女,谁知道你要干嘛!”我回忆了一下,确定他当时只顾着忽悠萨满买童女了。
“没事没事,反正你好这口,就这样吧。”老瞎子对着我这志玲姐姐的身躯一阵坏笑,真真是猥琐爆了。我当时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催我?接下来老瞎子又使用他那神乎其神的画工,对着这童女一通笔走龙蛇,眼看即将落笔,老瞎子大喊一声,“小狐狸快来助我!”
刚去研究化妆品的小狐狸赶快跑了过来,真真是个美人胚子啊,虽然她的化妆技术很卓略,但是经过这么轻描淡写的几番勾勒,就让她的眉眼更加动人,仿佛一颦一笑都是流动的美,符合着人类一切美好的想象。
小狐狸替老瞎子拿过笔,剩下的部分由她来完成。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女的就女的吧,无所谓了,只要能让我去追查我的死因,让我回到这世界完成未完成的一切,让我在过会当普通人的生活,当人妖我也能接受啊!
我的灵魂从老瞎子身体一跃而出,冲向那童男……不对,是童女冲进去,那一瞬间的感觉是那么奇妙。当时我看到小狐狸冲向童女是冒出一阵光芒,现在我自己就是那光芒了,我的灵魂慢慢由我为中心,平铺开来,和那纸质的童女开始融合,撕裂,再融合。我低头看看自己,似乎也并没什么不同。我知道我能控制这纸人移动,但是一个会动的纸人上街,那不是吓死人嘛!这个样子,要么被人打死,要么被抓走做科学实验了。
“老林,是不是失败了?我他妈现在怎么和一个纸娃娃一样?”
“瓜娃子!你当你是在干嘛,拍科幻片啊?磁场懂吗?你现在让别人看到这身体的时候,这身体给人磁场造成影响,最后别人接收到的信号再反馈到视觉里,看你就是个人了!”
我明白了,赶紧照了照镜子,是一个女人形象,而当我在看向自己,就是一个纸人,还挺好玩的。卧槽,不对啊!为什么我就变成了一个熟妇啊!这是个中年女人的形象,面色温润,是那种一看就有故事有内涵的女人,虽然没有志玲姐姐那么风情万种,但是还是能吸引不好眼球。这女人的形象,带着一种女强人的刚毅,却也有着一种柔美的感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这个女子身上同时出现,但是并不矛盾,却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贴合。
“我的志玲姐姐呢!”我还是非常不能理解我为什么变成这样,我的脑海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女性的形象,难道变成什么样不是应该由我的意念决定吗?
“老子画什么,你就是什么,你管这么多干嘛?”老瞎子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老瞎子懒得解释,难道他把我化成他的老相好?那小狐狸的形象又是谁?不过老瞎子当然不会对我解释,他把佛像和小狐狸的肉身放在柜子里,然后指点小狐狸画了一个诡异的阵法,最后咬破舌尖,用手沾了几滴血,在几个奇怪的位置点了点,然后心满意足的说道:
“招子没了之后就没再画过这样的迷魂阵,没有我的血,谁也别想破开,哈哈。这样就能放心的出门办事了。对了,你们两个,虽然别然看你们是人,但是实际上就是俯身在纸人身上的两个魂魄,白天还是经不起太阳晒的,出门一定要带把黑伞把自己遮起来,不然下场就是个魂飞魄散,毫无悬念。而且,你们的实质其实还是纸,水火都沾不得,不然这身体就破了。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该出门调查线索了。”老瞎子耐心的嘱咐我们,我心里也一阵激动,终于可以有所作为了。
“来啊~~~造作啊~~~!”
就在这时,一个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突然在屋子里响起,我和老瞎子还有小狐狸同时被吓得变了脸色。
第十九章 遗忘
“来啊~造作啊~”那恐怖的声音还是不间断的传来,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屋子里有一道绿光一闪一闪,让我们彼此的脸都显得忽明忽灭,实在是吓人啊!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光源,壮着胆子瞄了一眼,我去,原来部手机啊!谁这么非主流啊,用什么当铃声不好啊,非要用这首歌当手机铃声啊!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夹杂着唱几句《天涯舞女》啊?一会儿是不是有个女的长着血盆大口扭动着出现啊?
“谁的手机啊?坑爹啊!”我愤愤不平,可是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小狐狸显然是没有手机的,老瞎子吧,我觉得他也不像个买得起手机的人,至于我,我的手机应该在我家里,再说了,我手机铃声也不是这啊!
“还不是你小子的!”老瞎子的大手似乎要给我一下,但是估计怕把这个纸人给打坏了,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又回去了。
“真不是我啊!”这次我是真的委屈。
“老子在你家拿出来的,还能有假?”没想到老瞎子给出这样一个理由。
“我勒个去?你去我家一趟你还顺东西?”这老瞎子的确猥琐了点,但是还不至于手脚不干净啊,而且这真不是我手机啊。
“会不会说人话,你个砍脑壳的!”老瞎子对我就呸了一下,我躲的很快,万一把我哪弄潮了,到时候脸上漏了个洞,可就有意思了。
“老子当时在你床上发现的,以为是你的手机就拿了,手机没准就记载了点什么你那天干的事,到时候找点线索什么的也方便。”老瞎子十分正义的说道。
“哎呦,你还挺贴心的啊?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居心不良。
“那天又是蛊毒又是迷魂阵的,哪有空说那么多,出来之后也没闲着啊,我就忘了说了。”其实这个理由倒也的确可以接受,我也就不多问了。只是现在天才亮,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想那么多也没意义,我直接接过了手机,虽说音乐放了半天,但是内容却只是条短信。
“小心瞎子”!就这四个大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电话号码是那种不能识别的号码。这内容只有我看到了,小狐狸估计也不会玩手机,老瞎子更是看不见。
“啥个情况?”老瞎子显然也挺好奇的。
“能有啥情况,垃圾短信,让你买房的,你买不?”我只能随意找个理由,不过料想他们也不会追问,所以我也不怕穿帮。
“啥房啊?便宜不?”老瞎子竟然追问我!难道他看见短信内容了?难道他是装瞎?不可能啊,他鼻子上就两个大洞,什么都没有了啊。我突然想起我和他刚开始见面时他那句“我只是招子瞎了,心又没瞎。”想到这,如果我有身体,我一定会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这家伙从来都不瞎,什么都能看到,而我以为他看不到,那么这么许久以来都不和我说清楚,难道是在监视我?那这样的监视真是防不胜防啊,谁见过瞎子监视人的。
“8万一平米,市中心,你买不买啊。”我决定继续装下去,反正已经说谎了,何不一说到底,也许反而能试探出些什么东西来。
“这么贵?这么贵还发锤子垃圾短信,你发死了也不会有人买。”老瞎子总是通过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一般都是用吹牛逼来掩盖。看到他这副常态,我又放下心来。趁他们不注意,偷偷的把短信删掉了。至于这是谁的手机,为什么出现在那里,现在为什么发了这么一句话,那都是未知了。
老瞎子其实和我奔波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睡过觉,但是他还是很有精神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困倦的意思。我告诉他我记忆里最后地方是一家日本料理店,我和李森艾晓三个人在那吃了一顿,再之后就没有任何记忆了。老瞎子一早就把还在睡觉的萨满师徒三人拎起来,让他们带着我们去那日本料理店。
萨满看到我和小狐狸很吃惊的样子,不知道是看破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吃惊于老瞎子神乎其神的手段,要么就是被这样两张绝美的面容惊艳到了。他似乎还真是挺有钱的,开着一辆不错的路虎。上海虽然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但是交通的规划其实并算不上很科学,如果你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你很可能在面对无数的这弯弯绕绕之后迷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到达那料理店的时候已经十点左右,显然已经到了开张的时候。这料理店其实挺特别的,据说后厨真的是日本人,经常有日本人在这里吃东西,说是为了回味家乡的味道。这里的所有员工都穿着和服,保持着日本人那种极为谦恭的样子。
“这里怎么这么臭啊!”我们刚一进屋,老瞎子就抽了抽鼻子。我看着一阵大乐,各种生鱼片各种海鲜,能有什么好味道啊,不过来这不都是吃这个味的么。估计这老瞎子以前即使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也没吃过这日式食品。这店里今天似乎有什么活动,店里只有女性服务员了,而她们又全都打扮成艺妓的样子,脸上摸着厚厚的粉,头发盘的非常高,身上穿着非常鲜艳的和服,脸上眼线画的格外长,看起来两只眼睛就像是一条小细缝,而整个脸部始终是一种职业化的笑容。真是不明白日本人的审美啊,这有什么好看的?打个喷嚏身上就能掉下来二斤白粉。
来了两个艺妓招呼我们,我们都脱下鞋,学着日本人那样围着桌子跪了下来,但是老瞎子不肯跪,盘腿坐着,那样子跟东北大炕上的老头一点区别也没有。我们点菜之后,我闲得无聊,开始观摩四周,觉得好像奇怪,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我看到每个桌子上面都吊着一个晴天娃娃,这些娃娃都是在笑的,可是这笑容那么让人讨厌,却又如此的似曾相识。
转眼我们的吃的就上来了一部分,也许是到了饭点,萨满他们是真的饿了,不管不顾的就吃了起来,老瞎子也没客气,反正是来调查线索的,不吃东西反而显得不正常,只是苦了我和小狐狸,纸做的身子,只能看,不能吃。几杯清酒下肚,桌上这四个男人开始大吃特吃,不一会儿,艺妓过来收了没用的空盘子,艺妓走的时候,我们这六人的小桌只剩五个人了,萨满的二徒弟不见了。
“老陈啊,你徒弟呢?”萨满叫陈凡,这会儿还闷头吃,少了个人都不知道。
“不就在我边上吃东西呢嘛!”萨满指着他身边的大徒弟,仿佛在惊讶我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
“我说的是你的二徒弟啊!”我觉得事情有蹊跷,也耐下心来。
“阿吉啊,他哪来的二徒弟啊,他只有一个徒弟啊!”这次回答我的是老瞎子,他的语气也那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