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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赚几笔?”我就奇怪了,这事不算过去了吗?还能从阚姐身上赚到钱?
  海叔笑道:“当然了,他们这种人干的亏心事多了。这次咱事给他办成了,她少不了还找咱们,你就瞧好吧。”
  “不对啊!这事咱也没算给他们办成啊,那丫头过一年不是还得找他们索命?咱这不也算骗人吗?”我忽然又感觉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虽说阚姐、小王不是好东西,但是这么大的事,骗人总是不好。
  海叔道:“这事咱不骗人,我不是告诉他们了吗?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花钱买命,快活一年是一年吧,欠了人家的早晚要还的。”
  海叔在旅行包里数出五十万:“子乾、红兵,明天按地址把这钱送到丫头家去吧,鬼帐咱可不能赖。她昨天晚上给父母托梦了,你们去送钱保准没麻烦,把钱扔下就走,别说什么。”
  “这给你们,一人十万。”海叔又数出二十万。
  “海叔万岁!”范红兵接过钱叭叭的亲了两口,喜道:“晚上我就去我女朋友家,这小半年跟着海叔赚了十多万了,也去显摆显摆,让她家总是瞧不起我。”
  十万啊!对我来说这是相当大的数目了。大学毕业后上这一年多的班总共也没赚到五万,但心里有个疑惑想不明白,这钱我先没接。
  我两手搓了搓,对海叔道:“海叔我问你个事呗。”
  “嗯,你说。”海叔把剩下的三十万放在桌子的抽屉里。
  “你看这行我一点都不明白,您把我招进来什么忙都没帮上,两天就给我十多万,您这是图啥啊?”我心说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多,这个我必须问明白。
  “你海叔也不是生下来就会这手艺啊,慢慢学呗。”海叔一拍大腿道:“跟你说实话,我花钱在人才市场买了几千份档案,前后半年就挑到了你和红兵两个人。”
  “我还是被挑中的?”我更迷糊了。
  “那当然,这行也不是谁都能干的。”海叔道:“这跟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姓名五行都有关系,反正说多了你现在也是不懂,慢慢学吧。”
  “哈哈,我当初才来的时候也是像你这么想的。谢谢海叔!”范红兵搂着十万块钱在地上转了个圈。
  海叔打了个唉声道:“我年纪大了,你俩好好干、好好学,以后我还得靠你俩养活呢。”
  我还是觉得海叔没把话说全,但哪里有问题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反正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摆桌子上十万块难不成我还不拿?
  “那就谢谢海叔了!”我伸手拿过钱,心里盘算,上班一天一宿收入十万零一千,这工作实在不错:“海叔我看你这买卖挺赚钱啊,为啥不换个大房子?买台好车?”
  “咱这叫封建迷信。”海叔笑道:“你见过谁租两层办公楼开个抓鬼服务有限公司?”
  海叔说得我恍然大悟,不禁哑然失笑。
  连着两天没什么正经活儿,到也落得清闲。第三天头上司机小王打来电话,说阚姐晚上在贵宾楼设宴答谢海叔。
  阚姐坐在中间,左边坐的司机小王,右边是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浑身名牌、满脸戾气。真别说,这小子和小王都一个死样,到是挺般配。海叔和阚姐坐对面,我和范红兵相陪。上次听范红兵讲了小王和阚姐滚床单的事,这一见他俩坐在一起我就说不出的恶心。公安局长一家也真够乱的,薛局长在外面睡别的女人时他自己的媳妇也和别的男人老汉推车,看样子还真是有花钱买不来的东西,当再大的官也有办不到的事。
  “多亏了老陈,一下就治好了我的失眠,今天可得好好谢谢你们爷仨。”阚姐面带笑容,撒谎不用打草稿。
  “没啥,拿钱干活儿应该做的。”海叔不客气,伸筷子夹了一段海参,吧嗒一声放在了嘴里。
  这一桌有好几道菜我叫不出名字,反正鲍鱼、鱼翅、海参、螃蟹该有的都有了,估计没个几千块是下不来。范红兵最没出息,风卷残云紧着往嘴里划拉,就这个德行也难怪他女朋友爸妈看不上他。
  阚姐叹气道:“要说这世道实在是不好混,好人难活坏人就金银满屋。”
  我暗笑,这话能从你这种人嘴里说出来?可不是,我这好人白念了四年大学,到最后还得出来跟着人家学抓鬼。你们这种坏人杀人放火什么都干,结果却是大富大贵。
  阚姐继续说道:“我家孩子他爸非要做个清官,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现在物价多高啊,没办法,逼的我这女人出来做生意赚钱。”
  “是,这年头都不容易。”海叔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话。
  我就忽然想到个问题,在这阚姐眼里得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贪官?谁是他眼中的坏人?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自己弄了七、八套房子还成了清官,照这么说清官可实在是太好当了。
  “这是我儿子薛辛明。”阚姐比了一下旁边那满身名牌的小子道:“这孩子也不容易,年纪不大也得出来赚钱。这不开了个房地产公司嘛,遇见点麻烦得请教请教他海叔了。”
  要这还算不容易那我就得死了,二十多岁就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这就是纯粹的官二代。我心里暗骂,这小子是我们屌丝的死敌。
  薛辛明一脸不耐烦,勉强点了点头道:“我在城南拿了块地,准备弄一个CPD高档住宅小区。谁成想才开工没几天就摔死了俩工人,前几天一块砖头还砸死了我的项目经理。三条人命赔了几百万,这太他妈邪门了,现在停工不敢干了,你说到底咋回事?”
  嗯,说到正题了。我心说看样海叔前几天说还能狠狠赚他们家几笔钱是没错了,这可是个大活儿。
  海叔是见了酒就不要命的主,这会儿工夫茅台就喝了半瓶,手里晃悠着半杯白酒道:“那块地我知道,你们强拆时出了两条人命,挺轰动。”
  薛辛明切齿道:“就他妈是刁民,给脸不要脸。说啥都不搬,耽误了我的工期,该死!”
  唉,我心下一声叹息。在他们这些富二代、官二代眼里我们老百姓都不如一只臭虫,屁民的命不值钱啊!
  阚姐道:“别乱说,那人是暴力抗法,自焚还要抱着别人一起死,被警察当场击毙了,算是罪有应得。但好歹也是因为我儿子公司盖楼出的事,我们也有些愧疚。”
  你看,死了个保卫家园的老百姓就是暴力抗法,还他妈罪有应得。这可真是生的计划死的随机,我心想我真他妈应该珍惜眼前,活着真好。
  海叔道:“1925年郭松龄反奉,起兵攻打老帅张作霖。谁料大事不成,当年年底兵败,郭松龄夫妇就命丧杨宇霆之手,沈阳小河沿儿暴尸三日。惨啊!”
  不知道为什么海叔还讲起了历史,薛辛明听的不耐烦,一皱眉刚想说什么,被阚姐摆手止住。
  “郭松龄兵败如山倒,有一队败兵就跑到咱们城南,结果遇见了老帅的兵,一战就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活成。”海叔边说边连连摇头:“那年月谁等你认领尸首?挖了个坑就地埋了,一百多人啊,全埋在一起了,就是你盖楼的那块地。”
第七章 矿井
  “难怪难怪。”薛辛明连连点头:“挖地基的时候还真挖出些人骨头,搞工程常见这些,也没在意,但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多。”
  “那片地不小啊,你们小区是有规划的,看样子地基没打在正经埋人的地方,你们还没挖到呢。”海叔道:“这些人本也是奉军,跟着郭松龄造反,自己人打自己人,死得冤啊。临了还堆在一起埋了,一百多人冤魂不散,那地方就变成凶地了。”
  薛辛明皱眉道:“以前那也是有人住啊,动迁扒这些平房我们还费了不少劲,怎么这些鬼不去弄死那些住户?”
  哼,都死了你就省着给拆迁费了是吧?你想的到好,说的到轻巧,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我心里暗骂。
  “早年人们都知道这事,有钱人是谁也不会去住在那了。”海叔边说边喝,一伸手拿了只螃蟹:“后来闯关东来了些山东老乡,就在那盖房子落户了。这些山东人里到也有个高人,听说这事后就在带领老乡盖房子时把所有房子布局成了一个八卦的形状,又按年节供奉。这就叫胡萝卜加大棒,八卦形的房子做镇压就是大棒,供奉算是胡萝卜,这么一来自然就相安无事了。文革以后谁都不信这套了,就没了供奉,虽然房子屡次翻修,但按八卦方位的总体布局还是没变,勉强镇得住。可惜气运就破败了,那一片慢慢就成了贫民区。你们去搞拆迁,这下省心了,胡萝卜和大棒一下都没了踪影,出三条人命还算你运气。”
  薛辛明道:“那海叔你给做场法事,把这一百多个冤魂超度了,我们不就风平浪静了?”薛辛明听海叔说的头头是道不禁对海叔高看一眼,也开始尊称“海叔”了。
  “嘿嘿,说的轻巧。”海叔放下啃了一半的螃蟹:“三国年间诸葛武侯征孟获得胜而归,遇群鬼拦路,兵阻泸水。你想那诸葛孔明是何等人?尚且投肉馅馒头祭于泸水,诵祭文应承带这些战死的亡魂返回家乡。这拦路冤鬼本就是孔明帐下蜀军,他蜀汉丞相也花了大价钱方得兵回成都。这一百多阵亡的奉军家乡何处?姓字名谁?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