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张作霖笑道:“我带着残兵败将一路前来投奔张景惠我张大哥,半路上你弟妹给我生了个大小子!哈哈!我老疙瘩有后了!我有儿子了!”
“是嘛!”张景惠大嘴一咧也乐了:“恭喜兄弟了!”
镇海真人点头道:“恭喜大队长、恭喜大队长!”
“去去去!把孩子抱来!”张作霖朝堂下的传令兵喊道:“叫老妈子把孩子抱来给神仙看看!”传令兵应声而去。张作霖又对赵镇海道:“我老疙瘩得了个儿子这是一喜,我盼着过几天找金寿山得报大仇这是二喜。我肚子里也没几滴答墨水,在路上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儿,就叫双喜子!”
赵镇海笑道:“好名字!好名字!”
“神仙别取笑我了。”张作霖道:“一会儿请神仙给这孩子正经八百的取个名字!保佑我张家血脉一生平平安安。”
“承蒙大队长瞧得起老道。”赵镇海道:“那贫道就不客气了。”
转眼间一个老妈子就抱来了双喜子,张作霖起身离座两手接过双喜子送到赵镇海怀里。镇海真人笑眯眯的接过孩子左右端详,哪知道老道越看脸色越是不善,看到最后赵真人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屋里这些人看这老道咋还变了模样?也都是莫名其妙。老疙瘩问道:“神仙,您给孩子想出名字了吗?您看这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赵镇海把孩子交还给老妈子,沉吟了半晌,缓缓说道:“大队长,老道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大队长能不能答应?”
张作霖点头道:“我老疙瘩这条命都是神仙救下来的!神仙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的,上刀山下火海老疙瘩眉毛都不皱一下!”
“好。”赵镇海道:“当初我徒弟闫显月随了大队长去,我老道现在落得一个人孤苦伶仃。我看贵公子骨骼容貌和我三清有缘,等这孩子到了四五岁的时候,我想求大队长把他送来我道观里随我出家当个道士可好?”
“这个……”镇海真人这几句话一说满屋子人都懵了,人家刚生个儿子,你就预约让孩子出家当道士了?这叫什么事啊?张作霖难免有些尴尬,勉强答道:“孩子能追随仙长学禅修道那自然是我老张家的福气,不知道神仙想教这孩子几年?”
“几年?”赵镇海摇头道:“我是想让他入我三清门中,跟我当一辈子道士了。”
“这……”张作霖望望张景惠,咂了咂嘴道:“不瞒神仙说,我老疙瘩干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今天活着喝酒吃肉,弄不好明天就见阎王老子去了。我满指望有个儿子给我张家留个后,要是他小小年纪就当了道士……要不这样,我老疙瘩要是有命再生个儿子,一定送去跟神仙学道,您看行不行?”
赵镇海脸色一沉道:“大队长,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我就明说了吧!我观此子骨生反相、面容不善!可他命中却又偏偏注定大权在握。此子长大以后必定祸国殃民!犯得定然都是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刚才他在我怀中之时我动心要将他摔死!可念及和大队长的交情,我老道豁出来后半辈子烦心受累看管于他,不知大队长意下如何?”
“啊!?”张作霖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你这老道可真有点儿意思。”汤玉麟咧嘴笑道:“这孩子才多大啊?你就看出他祸国殃民来了?不见得吧?”
赵镇海不理汤玉麟,身子向前探追问张作霖道:“大队长意下如何!?”
张作霖两眼发直,老半天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赵镇海脸色铁青,起身道:“既然大队长不听老道之言,那贫道就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
“师傅!师傅……”闫显月追了几步一把拉住赵镇海的袖子。
张景惠站起身来忙打圆场道:“老真人、老真人,怎么说得好好的就要走呢?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呢!我叫他们摆上酒菜,咱们边喝边聊。”
赵镇海也不回头,甩开闫显月的手道:“三清祖师庇佑,最好这孩子不像我说的那般模样,盼着他长大后能学好吧!千万要学好啊!”说罢一声长叹大踏步走出厅堂。
身后张作霖怀抱双喜子喃喃自语道:“学好!学好?行,就叫学良吧。”
注:
张景惠
后任东北军副司令、察哈尔都统兼陆军第16师师长。“九一八”事变后公开投敌,先后任伪参议府议长兼东北特别行政区长官、军政部总长、满洲国务总理大臣等职。以张作霖结拜四哥的名义为东北王下葬。“八一五”光复后被苏俄逮捕,关押于抚顺战犯管理所。1959年去世,终年8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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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神教
第一章 斗法
“宋王天子妄逞英豪,北国的番辽进犯我朝。杨继业领命出兵把失地收缴,老令公一口金刀武艺高超。七郎八虎把幽州闹,可恨贼潘红在边关暗生技巧。杨大郎为宋王把忠尽了,杨二郎短箭攒身命赴阴曹,杨三郎被马踏尸骨不保,四八郎失落番邦音信全消,杨五郎五台山学禅修道,七郎儿被潘红箭射折夭。杀得是天昏地暗鬼哭神嚎,杨无敌李陵碑一撞瓦解冰消。只剩下六郎郡马杨延昭,偷爬雁门转回朝。这血海的深仇怎能不报?峡口县招调寇准坐衙传令号,待等审了潘红你再去往边关把兵交……”
一段大神调唱罢,二神咳嗽了两声,望了望坐在身前浑身颤抖的大神,又打鼓唱道:“武二郎狮子楼斗杀了西门宵小,施诡计张督监他也是在劫难逃。常言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帮兵我打鼓助阵就把那老仙求。求老仙施法力震慑群小,求老仙显神威杀他个落荒而逃……”
那大神双手一拍“咯”了一声,只见桌子上一把酒壶晃晃悠悠腾空而起,围着桌子飞了一圈。那酒壶猛的停在空中微微倾斜,晶莹剔透的酒水顺壶嘴倾泻而下,在三个空杯子里斟了三杯酒。眼瞅着三只杯子已满,酒壶缓缓下降,“吧嗒”一声平平稳稳落在桌子上。我对面坐着的身穿唐装的两男两女却是面沉似水、眉头紧锁。
那次在工地遇见了大神二神,两口子说有事求我们帮兵助阵。没几天他们就打来了电话,这两口子是讲交情的人,我们自然得帮忙。细问了一下才弄明白,原来我们本市有一家的孩子得了癔病,家里老人说请这跳大神的给看看,就重金请来了大神二神。谁成想两口子打鼓请神正折腾得热闹,孩子他舅却带了两个人闯了进来。
孩子他舅说谁叫你们找这些跳大神的?这不扯淡吗?就是蒙人骗钱的!我请来两位大师,叫他们给孩子看看,准是手到病除。大神二神一想人家本家孩子的舅舅说这样的话,虽然是尖酸刻薄,但也不太好说什么,不用咱就不用咱吧。可他舅带来的那两个人嘴可也挺损,说你们这些跳大神的算个什么玩意?弄些刺猬、黄鼠狼子的成精就出来骗钱?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这一下二神可就不干了,我们两口子大老远来就是图赚几个钱,难不成坐了半天的火车是为了来听你们骂我?这胡黄两家仙是我家三辈的老营兵马,你们算个什么东西张嘴就骂!?
三说两说就翻了脸,两边脸红脖子粗就要动手。孩子他姥姥吓得鞠躬作揖,说你们来给孩子看病都是冲着我们家人的面子,都是好朋友,朋友之间咋能动手呢?这跳大神的工钱我们家也给,麻烦您二位了。孩子的病就请他舅舅带来的朋友再给看看,咱有话好好说,都消消气。
二神一听也是这道理,人家孩子还有病呢,咱外人就在人家打起来这叫啥事啊?但是这口气咽不下去,就跟他舅舅带来的那俩人说,咱的事不算完,定个日子,咱们真刀真枪分个高下,也让你们看看你们瞧不起的黄鼠狼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那二位哈哈大笑,说这是你小子自讨苦吃。好好好,就定个日子!就这样,日子定下来了。这两口子也没走,在本市接了两份儿活,等着到日子好出这口气。但那大神办事谨慎,捉摸着这地方是人家地头,我们两口子人生地不熟的,别再被人家算计了。所以就请了海叔带着我和范胖子站脚助威,也算有个照应。太子妹一听有这热闹事儿别提多高兴了,还不等人家张嘴求她,主动报名也跟来了。
海叔说都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这冤仇宜解不宜结,咱们就把见面的地方定在饭店,算我老头子做东,请你们两家。人怕见面树怕扒皮,见面一谈就完事了。待等对方一来我却吃了一惊,人家也是有准备带了帮手,两男两女来了四个人。要说寻仇打架的话别说四个,有太子妹在,他们再来十个八个的我也是不怕。奇就奇在这四个人齐刷刷的穿着黑色唐装,打扮和前阵子我们救豆子遇见的那两个唐装男一模一样!莫非他们是一伙儿的?
一见面酒菜摆上海叔就打圆场说好话,希望两家可以握手言和。哪知这四个唐装男女把嘴一撇,拽得和二五八万一样。说我们师兄弟随恩师他老人家修炼,本已超凡入圣,不应该和这黄鼠狼子草头仙斤斤计较。可师傅教导过,降妖除魔是我辈分内之事,今天我们四人就豁出来自降身份,要斗一斗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
这几句话说得实在太缺德,把我听得也是一肚子气。海叔脸色一沉,也不好说什么了。二神一拍桌子,铁青着脸说今天我们两口子就和你们斗斗。怎么个斗法?你们划下道来吧!这四人中有个短发的中年妇女,只见她微微一笑,说和你们动手脚有点儿自降身价。咱们屁股都不用离开椅子,我凌空就能让这酒壶给我斟一杯酒,你们要是也能按照我这样子学上来,我就算服你了!
只见这短发妇女双手各结一印伸于两侧,二目紧闭口中喃喃念咒不绝,那酒壶果然腾空而起,在她身前斟满了一杯酒。他们一伙的其余三个人大声叫好,短发妇女一脸不屑的说就照我这样,你们也倒一杯酒吧。
哪成想二神打鼓请神,酒杯绕桌子飞了一圈不说,居然还倒了三杯酒。那短发妇女脸色大变,侧脸望了身边的短发男子一眼。
短发男表情也颇为尴尬,勉强笑道:“我师妹一人就能让这酒壶凌空,你们合二人之力勉勉强强算是东施效颦。虽说还是我师妹略胜一筹,但这小事我们也不计较,这一局就算是平手吧。”
我心说你小子这话说得可真漂亮,本来说好按样子学上来你们就算服了,人家连倒三杯,已经比你们厉害了,照你这一说还变成了平手,好像平得还很勉强。海叔却道:“平手好、平手好,都说是和为贵嘛。既然两家不分高下,来来来,给我老头子个面子,咱们大家喝一杯。”
短发男眼睛一翻,正色道:“既然赌斗输赢就要分个胜负!我们堂堂正正的名门大派,怎能和他们胡黄草头仙平手!?一局不成就再斗一局!不分胜负绝不罢手!”
给台阶也不下?我们这么多人在这,不可能看大神二神吃亏,我看这几个人是要找倒霉。海叔举起来酒杯却没人附和,颇感尴尬。呵呵一笑,仰脖把酒倒进了肚子,空酒杯放在桌子上,双手抱肩身子靠在了椅背。
“好!”二神昂首道:“你要分胜负咱们就分分这胜负!第二局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