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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我胡乱地猜测着,突然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有股莫名的烦躁在心底慢慢蔓延,我强行按下这股烦躁,突然听赖皮在一旁问道:“小四,你今年多大了?”
  我想这时候赖皮又是抽什么风,问起年龄来了,我回答:“二十!”
  赖皮沉吟一会儿,突然说:“小四,我说句不中听的,我怎么觉得你是个没年龄的人呢?”
  我的心突地一跳,有些不明白赖皮的意思,赖皮却伸手递过来一件东西,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但是还是接过来,却是一张照片,已经被水浸湿了。
  我想赖皮这是从哪找来的,而且还是一张黑白片,但是看到人的时候我却明白赖皮为什么要这样问,这样一张看上去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黑白片上,竟然是我的样子,而且和我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赖皮说:“小四,你看背面!”
  我把相片翻过去,只见上面用蓝色的圆珠笔写着一行小字,也正是因为是用圆珠笔写的,才没有被水浸散,只见上面写着——一九七九年,冯四!
  拿着照片,我一阵阵地眩晕,如果说昏迷中的幻觉是一记敲在我心中的巨锤,那么这张照片就是接踵而至的另一记重锤,照片从我手上滑落,险些掉进火堆里,还是摸金手眼疾手快,将它接起。
  赖皮没有动,他说这张照片是在我落水时掉出来的,当时飘在水上,他捡了起来也没注意看,放在了口袋里,刚刚烤火的时候拿出来看了看,也吓了一大跳。
  如果按照片上的时间来推算我的年龄的话和现在的我整整悬殊了一倍,可是上面的那个人的确是我,摸金手看了照片突然出声:“小四,这张照片的背景是已经坍塌的楼阁。”
  我再次一愣,刚刚我只顾看照片上的人,却没留意背景,现在摸金手这么说,越发让我觉得这张照片的出现不单莫名其妙,更是有意而为之,可是它是什么时候到我身上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摸金手仔细地看了背景之后,越发肯定照片里的“我”站的地方就是我们现在在的湖边,只是那时候楼阁还在,现在这里则变成了湖面。
  刘正已经走了过来,摸金手把照片递给他,他仔细看了,也是一脸狐疑,他凑近看了看说:“楼阁里面也有人,应该是一行人结伴而来的。”
  说着他指着五楼的檐角下示意我们看,果然那里有一个人打开了窗户正往外看,只是这个人在照片里太小,无从分辨容貌,这时赖皮在一旁冷冷说道:“你们难道不记得楼阁的楼梯只到四楼,五楼根本就上不去!”
  我幡然醒悟,的确是这样,这座楼阁从外看一共有九层,可是我们进去之后却只能到四楼,而且不知道我们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整座楼突然坍塌,现在就算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也已经无从考证。
  可是我又觉得好奇,五楼之上又有什么东西?如果真按照片上的情景的话,我可不可以说五楼之上的楼梯是被这一行人或者别的什么人故意破坏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破坏了上面几层的楼梯,难道里面有不能让人见到的东西需要封藏起来,甚至毁掉?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楼阁的谜团越来越多,里面的东西也是古怪之极,壁画、石镜、石匣和石像,那么五楼里面会是什么,六楼又会是什么,七楼……
  我不敢想下去,一定是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想到这里我又有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想,铁棺会不会就是需要被封藏起来的东西?
  而且这样说来的话,这些诡异的东西如果没有被破坏或者搬走,那么楼阁倒塌,里面的东西都应该沉入湖底才对!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大家都没有反对,只有赖皮冷冷说:“或许,那些蒙古骑兵也是楼阁里的也说不一定,楼阁倒塌,全部都跟着沉了下去,地下水涌上来,然后再随着地下水漂浮起来!”
  我看向赖皮,说实话,这是我今天再一次感到赖皮的反常,从他盯着铁棺起到现在,他总是一点点不像他,似乎突然之间,他知道了许多真相,而且变得犀利了不少!
  我没有半点贬低赖皮的意思,赖皮能够想到这些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我奇怪的是他的语气和声音,他从拿出照片开始说话就一直冷冷地,而且还有些尖细,坐在火堆旁一动不动,即使全身已经湿透了也不烤衣服,而且还远离火堆坐着。
  我盯着他看,他坐得很笔直,像是一棵挺拔的树干,可是我却觉得他的这个坐姿有些古怪,而且马上我又发现了另一个古怪,我和赖皮再怎么说离了也有半圈的位置,刚刚他是如何把照片递给我的,他分明没动!
  我盯着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我问:“赖皮,你这张照片倒底怎么来的?”
第七十七章 黑夜-终
  他不是粽子,最起码是比粽子更恐怖的东西,我觉得他更像一条角蛇,尽管他还是人的形状,可是他的这个样子实在太像角蛇了,这不禁让我怀疑角蛇是否就是这样缓慢变化出来的!
  摸金手和刘正察觉到我语气的不一样,纷纷去看赖皮,赖皮坐着一动不动,我越发觉得蹊跷,于是赫然起身想上前看个究竟。
  可是异变就在这时候发生,我看见坐在地上的赖皮突然倒在地上,同时从他的背上钻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一具女丑尸,而倒在地上的赖皮则只剩下了呼啦啦的一张皮。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看看女丑尸又看看地上瘫成一张皮的赖皮,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混在我们中间的,我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我的记忆重新回到我们跌落湖里的那一刻,我明明记得那时候我们两个人都被女丑尸缠住,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拖进湖底,而赖皮则完好无事,现在看来,他不是完好无事,而是早已经被女丑尸掏空,成了女丑尸的傀儡!
  我全身一阵阵地颤抖着,这情景实在太过于惊悚,而且也终于让我知道女丑尸的可怕之处,它竟然能把赖皮的声音包括动作都学得惟妙惟肖,从而蒙骗了我们所有人!
  女丑尸一直盯着我看,它的身体还在滴水,全身丑陋而恐怖的身体一颤一颤地抖动着,似乎是发起攻击的前兆,我一点点地往后退,这边摸金手和刘正已经拿了火棒上来,女丑尸见了身子立刻往后退开,动作十分迅速地跃出去两米多远,我只见它几下就到了湖边,然后跃入了湖中。
  直到它离开我依旧觉得惊魂未定,赖皮的皮囊在火堆旁被照得一明一灭,我不忍心去看,白天老林死了,到了晚上赖皮又遭遇了不测,而且现在还没有到半夜,就已经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之前摸金手会如此反对我来西拉木伦。
  还是摸金手上前将赖皮的皮囊捡起来,我别过头故意不去看,眼泪在眼眶里忍了又忍,我生怕我看了就抑制不住自己。
  摸金手说:“小四,这不是赖皮,这皮囊也不是人皮,是仿造的!”
  我几乎是完全反应不过来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摸金手也皱皱眉头,他问我在这之前有没有发现赖皮有什么不对劲?
  我把他们离开后赖皮反常的举动一一与摸金手说了,而且也说了赖皮怀疑他在水里出事的事,摸金手一听,立刻出声:“糟糕,赖皮估计去了湖底!”
  后来整夜无事,女丑尸什么的没再出现过,我迷迷糊糊睡了一些时候,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摸金手和刘正正在湖边站着,绕着湖走走停停,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起来走过去,到湖边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只是一夜的功夫,这湖里已经生长了密密麻麻的水草,甚至有些已经爬到了湖岸上,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被我们搬上来的铁棺上也爬满了这样的水草,与其说是爬满的,不如说这些水草都是从铁棺里生长出来的。
  之前我们都以为这副铁棺是铸成一体完全密封的,现在看到生长出来的水草才发现这不过也是普通的铁棺,只是棺盖和棺身用铁水浇铸得天衣无缝,不容易看出来罢了。
  我看着这诡异的情景,不禁想起摸金手关于铁棺的描述,如果真的如同摸金手所说,铁棺里安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看得粗略,还是摸金手蹲在铁棺旁用手拉了拉水草,我才发现,这些水草已经扎根土里,而且很深的样子,摸金手只拉出一小截就断了,更让人惊讶的是,水草的断裂处竟然流出血来。
  摸金手用手试了试推开铁棺,虽然水草已经顺着铁棺的缝隙生长了出来,但是结合处却依旧紧紧地衔接在一起,根本推不动。
  我也蹲下身子和摸金手一起来推,可是我的手才触摸到铁棺突然感觉手掌下面有一个凹槽,我将手抬起来,才发现在棺头处有一个圆孔,并没有打通透,不像是透气的气孔。
  我心中一动,立刻从背包里拿出铜管,拿着和这个圆孔对照一番,将它插了进去。
  铜管插进去之后我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接着棺盖突然弹起,摸金手和刘正看我一眼,他们轻而易举地就取下了棺盖,棺盖被拿开,只见整个铁棺内是满满的一棺水草,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整个空间。
  我看见摸金手用衣服裹了手伸进去把这些密密麻麻的水草扯出来,顿时鲜血染了他一手,整个铁棺内都是殷红的血,水草下面则逐渐呈现出一个人的轮廓,却是一具无头尸,头颅从脖颈处齐根斩断,水草就是从碗口大的脖子里面生长出来的。
  更加诡异的是这具无头尸的肌肤一点都没有腐烂,和活人无异,而且,从他的衣着可以判断,他也是蒙古骑兵,因为他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是黄金铠甲。
  努尔哈赤!
  顿时我的脑海里呈现出这样一个名字,他曾经率领他的骑兵进入西拉木伦,难道是在这里遭遇了不测葬在了这里?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正常下葬,谁下葬会把自己尸首分家,很明显这是遭遇到了不测被别人所葬,只是这人是什么人,又是如何要这般葬法我却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