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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陈金在下面立刻侧身,用肩膀抵在我的腿跟前儿,同时一手拿着腰带,一手紧紧的扒住了井壁。
  我往上爬了一段儿,脚刚离开水面,马上就踩在陈金的肩膀上。陈金肩头一沉,立刻用力挺起肩膀,我毫不犹豫的用力踩住他的肩膀,然后另一只脚蹬井壁上的砖缝,双手指头扣着砖缝往上爬。
  陈金在下面也开始用手指扣砖缝往上爬,手里还握着腰带。
  井壁湿滑,而且因为天冷的缘故,有的凸起的砖头儿上还落着积雪,结着冰,滑溜难抓,攀登起来特别的费劲,稍微不小心就会脱手,还好我下面有陈金,即便划一下,踩着陈金的肩膀呢,也不至于滑下去,而陈金在下面虽然还要承受着我的压力,可好歹手里拿着乌梢皮做的腰带呢,身体暖和,体力更加充沛,起码……比我强,我冷啊,冷的我直打哆嗦!不过浑身都在用力,肌肉绷紧,多少,抵抗着寒气呢。
  “金子,你他娘的稳点儿,别把老子扔下去了!”我哆嗦着喊叫着。
  “扯,淡,哥们儿稳如泰山……”
  “稳个屁,我都觉得你身子哆嗦呢。”
  “那是你在哆嗦。”
  ……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我的手,够到了那凸起的砖沿儿上,心里一喜,喊道:“金子,再使把子力气,顶啊!老子上去了!”喊着话,我双手使力,往上攀爬。
  要知道,那层凸出的沿儿在往上,每一层砖,都会往里面塌出三四公分来,整个井壁如同斜着半躺在泥土中那般,这也是为什么说井口如同一个倒插在泥土中的半圆锥体。
  而且,最让人兴奋的就是,这说明再往上,还有差不多两米左右,就上去了,出井了!
  “银乐,再往上爬点儿,你趴在井壁上,拉我一把,我都快累死了!”陈金说着话,同时手上用力,肩膀往起顶。
  攀上了那层沿儿,我心情好,力道也足了,脚下再有陈金顶了两下,三下五除二,又爬上了半米多,一只脚踩在了一处比较宽的砖缝里,另一只踩着陈金肩膀的脚也抬了起来,上身总算能够斜趴在井壁上稍微喘喘了。
  陈金肩膀上一松,也觉得轻了许多,扒着井壁稍微歇了歇,喊道:“银乐,赶紧拉我一把。”
  “哎。”我答应一声,侧身往下伸手,招呼道:“腰带给我。”
  陈金单手扒住井壁,往上一甩腰带,我伸手捞住,然后紧紧拉扯住,招呼道:“上。”
  “来了!”陈金手一拉腰带,同时另一只手扒住井壁往上一起,然后拉着腰带的手指头再扣住井壁,另一只手就可以换下来,迅速的往上移动,再次扣住井壁,双脚稳稳的找寻到砖缝,脚尖抵进缝内,用力往上蹬。
  这种技术活儿,也多亏我们这样的少年人,多年来攀墙头扒门缝,上树爬坡,偷鸡摸狗练就了出来,若非如此,哼哼,这井壁可不好爬哟……
  有了腰带在手,热流迅速传遍全身,我感觉舒适多了,身上的力气也大了许多,用力的拉扯着陈金,当陈金抓腰带的手扣住井壁时,我便稍微松下,当他另一只手扒住井壁时,我就用力往起拉……配合默契,极其熟练。
第53章 威慑与谈判
  当我们俩浑身湿淋淋的从井底下爬出来,一屁股歪倒在冰冷的藕地里,大口大口的喘气唏嘘时,那条腰带握在手中,已经没有了热流传出来。
  月华如霜,星芒点点,天地间万籁俱静……
  歇息一会儿,我们俩从紧张和疲累中恢复过来,终于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几乎同时蹦达着跳了起来,活动着身子取暖。
  “银乐,刘宾该不会出事儿了吧?这么久还不来……阿嚏!”陈金打着喷嚏,吸着鼻涕,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也强不到哪儿去,哆嗦着双手把腰带束在腰间,紧了紧,扭头就往村里跑,一边儿跑一边招呼着:“少废话了,赶紧回去钻被窝是正事儿,奶奶的再不暖和暖和,非把老子冻死不可。”
  “可刘宾怎么办啊?”陈金一边儿喊叫着,一边儿也撒腿飞奔追上了我。
  我没搭理他,冻得我浑身的皮都快掉了,直到跑进村里,我才气喘吁吁的说道:“回头再说吧,要不咱俩换身儿衣服再出来找他。”
  “嗯,那也行。”陈金答应下来。
  从柳雅文家的巷子口跑过去的时候,我心里还担忧着柳雅文的家里不会出事儿,毕竟今晚上白狐子精在祸害我的时候,就已经明确的告诉我,它会很不爷们儿很无耻的去祸害我的朋友我的亲人,这是给予我的惩罚,因为我和它在作对,我干掉了它的亲密伙伴,夺取了它的那些金条财富,还数次与他作对,甚至想干掉它……
  不过现在的我可不能去柳雅文家里看看情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也该是夜里十一点多了,难道要我大半夜的去敲柳雅文家的大门么?那样做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众人当成淫棍或者盗窃犯殴打致死的。
  而且,即便是白狐子精真的对柳雅文家里的人动了手,俺俩现在去也晚了。我和陈金在井里的时候,阴风已去,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基本可以证明了白狐子精已经离去,大概认为我和陈金俩人死定了吧,所以它去忙活自己的事儿了。
  所以我和陈金跑过柳雅文家的巷子口,前行一段之后,往左转向北跑去。
  跑到十字街的奶奶庙前时,我和陈金正要各奔东西两个方向,回家换衣服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从北面后河堤上传来一些杂乱不堪隐隐约约的声音,其中不乏噼啪的声响。
  “银乐,啥动静?”陈金问道。
  “看看去!”我招呼一声,立刻从奶奶庙的西侧往后河堤上跑去,陈金自然没有任何犹豫的跟了上来。
  在如此寒冷安静的夜晚,河堤上传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难道不值得怀疑么?更何况,今冬遇到的邪事儿过多,所以遇到一些反常的事儿,就会和邪事儿联想到一块儿,也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俺俩可是让白狐子精刚刚给祸害的差点挂掉啊!咱哥们儿跟白狐子精那是不死不休,绝对的势不两立。
  俩人上了河堤,顺着声音往西看去,不由得被前方不远处的情景给惊得怔住了。
  只见距离我们二三十米外,光芒闪闪……
  没错儿,就是这样,胡老四穿着黄色的道袍,头上带着大盖儿帽,稀疏的胡须微微飘荡,双目微睁,却神光湛然,右手桃木剑立于面门前,左手结了个咱不知道叫啥的样式,稳稳的立在那里,那样子,绝对的仙风道骨,神气凌然啊!
  胡老四脚下,方圆两米,一个圆形的八卦阴阳鱼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胡老四立在其中,若似神仙,八卦阴阳图散发出的光线将其笼罩,整个儿看起来就像是……就像是一个黄色的鸟笼子,而胡老四就是鸟笼子里的小鸟。
  呃,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就这么的吧,实在是想不出来更恰当的了。
  当然,仅仅是这阴阳图金光胡老四,还不至于让我和陈金俩人瞠目结舌呢,最让俺俩奇怪的是,那胡老四的脚下,偎着他的道袍蜷缩着一只白色的狐狸,眯着眼睛像是在沉睡中一般。
  我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奶奶的,咱眼神儿不差,那明明就是白狐子精嘛,咋的?和胡老四和好了?
  陈金和我心有灵犀般,同时往后撤身,靠在两棵长在一起的大杨树后面躲起来,盯着胡老四那边儿。
  “银乐,那,那不是白狐子精么?”陈金也甚感奇怪。
  “没错儿。”我点头皱眉。
  “胡老四和白狐子精穿一条裤子了?你瞧他们俩那亲热样,跟一个娘生的似的。”陈金有些不乐意的怒道。
  这不能怪陈金说出这样的话,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有和陈金一样的想法,明摆着的嘛,那白狐子精蜷缩在胡老四脚下,依偎在一起,就像是家里养的宠物似的,亲密的样子简直让人难以想到,胡老四和白狐子精,先前还是仇深似海,非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