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他只不过是我的一块垫脚石!哈哈哈,只要我练成了百足阵,第一个杀的就是他!这个老东西竟敢骗我!放心,你们俩就是第二第三个!谁敢拦着我,我就要谁的命!啊哈哈哈哈……嘟~”电话在那边被挂断了。
屋里很静,而且我并没有把话筒贴在耳朵上,张山和刘云龙基本上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刘云龙更多地还是搞不清到底怎么一回事儿。但张山却越听脸色越白。
“这不是张海涛的声音吧?”我放下听筒,问张山道。
“这家伙……竟然是他在练百足阵!”张山喃喃地道:“我说昨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百足阵这么难练的一个阵法,他走时为什么不把玄门带走?时间上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感情是入了这家伙的套儿了!他故意留下一个假的玄门,好让我们放松警惕……”
“但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咱们今天也要去找钱老头,刚好被撞上。一路跟踪,最后反而要了他的命。”我接着张山的话茬说道。
“嗯,理是这个理儿,不过对他来说,死不死都一样。死了,说不定更有利于这家伙办事儿。”张山表情严肃。
“那照你们这么说,市医院的陷阱,是他放的了?要不要我想办法追踪这个来电?”刘云龙插进来问道。
“应该是十有八九。追踪就算了,不用问也是公用电话。借尸还魂,借的是尸体,你见谁死了兜里还揣着个手机?”我见张山正想事情,抢着答道。
“那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看不出来那个阵法有什么特殊作用啊!”刘云龙站在局外,倒是能发现一些我们俩想不到的层面。
是啊?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百足阵到底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张山也没细说,只说是一种很厉害的阵法。
“对了”我又从裤兜中摸出昨晚张山塞给我的那颗鸡血石,问道:“既然是假玄门,那这颗石头难不成也是假的?”
张山看着石头,说道:“石头是真的。不然咱们就出不来,他那是故意给咱们留了一条路。”
“为什么?把咱们困死在里面不好么?要不然这家伙今天也不至于会死。”我又迷惑了。
“那是因为你,你是掌印人,他不是。说到底他没信心困住你。为了防止鱼死网破、前功尽弃,他宁可放弃杀掉咱们的这个绝佳机会,也不敢贸然一拼!”结合前后的一系列情况,张山此时思路越来越清晰。“如果他那时已经死了,恐怕咱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那他丢掉了这颗鸡血石,说到底还是赔了。”我看着手中的血红色石头说道。
“不一定,你没听他说只要到了明早,百足阵就能够练成了?一进一出,他这笔买卖不亏!”张山可不那么认为。
“没了这块石头,他还能催动百足阵?”我印象中,好像催动法阵,必须要这块石头。不然张海涛也不会在最后关头留下它。
“我问你,如果咱们今晚都死了,石头会落在谁手里?”张山不等我回答,说道:“在他看来,刚才已经在跟一个死人讲话了。他认为只不过是把石头临时在咱们这儿放一放。现在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取回来。”
“你记住一点,这块转阴鸡血石只要在阵中,就能催动整个阵法的运转,不一定非要镶在阵谱上!”张山想了想,又补充道。
第四十一章 黑暗来临
我沉默了,这家伙竟然如此能算计!他就这么有信心?一定能再次把我们困在阵中?
只要我不入阵,他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山看着天花板上的女尸,无力地说道:“如果我的判断都是真的,那么今晚必定还要有人遭毒手,在他看来,也包括咱们!我真希望自己都是错的!”
“那……咱们就这么等死?”刘云龙似乎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小声问张山道。
“哼!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听话里的意思,钱老头儿他俩至少并不是咱们想象般那么亲密。如果找到老头儿,凭着你们两个掌印人和我的舍利血,我还就真不信能输给那个兔崽子!”张山咬牙切齿地说道。
现在看来,这个张海涛已经彻彻底底地从根儿上坏掉了。
既然他已经放话出来,我就算是想躲也没地儿躲了。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不说别的,单就这么多人冤死在他的手上,也要找这家伙讨个说法!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正义感了?
“刘,你留在这里吧!通知你们同事,我俩去找一趟钱老头。”张山既然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只要找到钱老头,兴许都能问个明白。
“不行!你俩别想把我丢这儿!我跟你们一起去!”刘云龙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非要凑热闹,死活不愿意留下来。
没办法,我们只能给杨队打了个电话,说这里又发生了命案,这才亮着灯关上门离开。
这二半夜的,出租车司机听说我们仨要去北闸口,都很默契地一概不拉。那里虽然地处市中心区域,但晚上既没人也没住家户。谁会闲着没事往哪跑?兴许他们把我仨当劫道的了。
好在张海涛家离那里并不远,走快点十几分钟就能到。
自从两个月前那次夜闯访北闸口后,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再也没从这儿走过。
不是不敢来,是不想来。
我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就在这里被击得粉碎。
既然是鬼集,对于我来说,还是越少接触越好。
我们从南边一路走来,只要过了铁路桥,金水河上还驾着一座专供行人和自行车走的“彩虹桥”。当年这座桥修建时,从侧面看就像一条横架在金水河上的彩虹,因此得名彩虹桥。建成后政府也干脆把拱形的桥引给漆成了一条彩虹,更加形象生动。
我们只要从下面穿过三架铁路桥,就能从彩虹桥上过到河对岸,用不着再拼着命沿铁路线旁过去。
连着过了两道铁路桥,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正当我偷偷庆幸今晚走鬼集没遇鬼时,转过弯来,却看到第三条铁路下的桥洞中,似乎站着一个人。
随着越走越近,我竟然发现这个人有点眼熟:一顶破破烂烂的棒球帽,一身皱皱巴巴的中山装,身后摆着辆自行车,前面的地下,一尺白布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东西。
这不就是上次来时,站在张山前面的那个老头么?!
就是他,那天用一颗瞳玺,换了我一根烟。
但是……不对啊!刚才我从张海涛家出来后,就已经把灵眼关上了,为什么还能看见他?他不应该是鬼魂么?
我正要检查自己是否关上了灵眼,旁边的刘云龙小声嘀咕道:“这个点了还有人摆地摊,让我过去瞧瞧去!要卖的不是正经玩意儿,你俩可别怪我耽误事儿啊!”
“你也能看到?”我惊奇地问他道。
“为什么看不到?我眼又没瘸没瞎,没青光眼没白内障!”刘云龙瞥了我一眼,加速向前走去。
“二半夜的,在这里摆摊卖东西,是有点可疑。”张山停了下来,眯眼瞧着桥下的老头说道。
“这是……这是咱们上次来,塞给我玻璃眼珠的那个人!”他俩居然都能看到,太让我意外了,都有些结巴,难道我们仨都走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