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了解诺索兰公司的内幕,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牵扯进了一个诅咒。
溺死的三人,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也被抹去了。原本报纸上登载着的发现溺死尸体的新闻,在元丰也死去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在他出事的大桥上,也没有卡车撞翻汽车的新闻。
不仅如此,润暗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昔日也曾经进入过诺索兰公司的高风辉等人的家属,也全部都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只有因为和钟子离没有血缘关系的他的养父母,才得以逃脱。润暗之前去见过子离的醉鬼母亲,她完全不记得曾经收养过一个儿子。
G市已经变得比地狱更加诡异和恐怖。
不仅如此,灵媒师也好,驱魔师也好,鬼眼者也好……
只要是拥有血肉之躯的人类,都没有对抗鬼魂厉怪的能力。目前他们的处境,和恐怖电影中的那些主角,没有任何分别。
润暗,阿静,还有慕镜,深槐等人,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让润暗胆战心惊。而阿静本人,也是恐惧到了极点。她最近根本没有任何食欲,丝毫的风吹草动就会吓得如临大敌,走路的时候都要左顾右盼,夜里不知道有多少次被噩梦惊醒。
再这样下去,不到诅咒之日来临,她恐怕就已经会精神分裂了。昔日那个睿智自信的阿静,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这一点也令润暗很心痛。他明知道阿静面临着多么可怕的未来,却什么也没办法为她做。
他什么也没办法为她做……
而深槐,也同样陷入了这样的苦恼中。
蒿霖在失去了弟弟以后,意志已经非常消沉,如今,还必须要面临这个恐怖的时间诅咒。而深槐本身也充满着内疚的感情,因为,当初是他把蒿霖带入公司来的。
一切都是他的错。
愿姬的死,也是他造成的。
看着心爱的人,一日一日地憔悴和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自身难保,深槐几乎都快要崩溃了。若非有润暗、慕镜等人作为他的支撑,他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该如何生存下去。
但,这个诅咒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悲悯。踏入了诺索兰公司大门的人,就必定被剥夺了在正常时间中生存的权利。
谁也不能例外。
午夜零点,深槐依旧在床头抽着烟。
蒿霖无法熟睡,而是依偎在爱人的怀中,彼此默默不语。
室内并不是很暗,因为卧室正对着窗外,月光斜射进来,将二人的脸映照得很清晰。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这静谧的黑暗气氛完全打破。深槐看向床头的电话机,皱了皱眉。虽然因为把家里的钟都拿走而无法知道时间,但,看现在的天色也应该是零点左右了,谁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接起电话,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喊声。
“救命——救救我!我会被杀死!”
深槐一惊,连忙追问:“怎么回事?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求你救我,我在宗月路靠近北英路这里……有四个男人在追我……周围都没人,快来救我!”
“你……你应该报警啊,”深槐不禁怀疑女人的智商不正常,碰到这种情况,应该是立刻报警才是,怎么会打一个陌生的电话,然后求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救她?难道这个女人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
可是,那个女人仿佛听不懂人话一般,依旧是重复着同样的话:“救命,救救我!他们要追上我了!”
一旁的蒿霖完全一头雾水,但她直觉上感到出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电话另外一头,确实传来了追逐的脚步声,以及几个男人猥琐下流的声音:“小妞,别跑啊,陪哥哥们玩玩嘛!”
深槐立即对蒿霖说:“快,拿手机拨通110!似乎有一个女人被一群流氓缠上了,地点是在……宗月路……”
电话那头女人依旧在狂叫:“快来救我……他们要追上我了啊……”
或许这个女人真的是头脑有点问题,无论如何先报警,那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个女人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她的造化了。诅咒的事情已经让深槐的精神衰竭到了极点,实在没有心力再去见义勇为了。
“好了,小姐,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你放心好了。就这样了,再见!”
深槐挂上电话后,把电话里的内容详细地和蒿霖说了一下。蒿霖也认为有些古怪,哪有人会给素不相识的人打电话叫对方去救她的?遇到歹徒报警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才对啊!
“就这样没关系吗?”蒿霖终究是个非常心软的人:“万一那些歹徒……”
“我们现在没那个精力去管别人了,而且刚搬来这个城市,路也不熟悉,去找那个女人,等找到了她早就出事了。还是让警察处理这件事情比较妥当。好了,睡吧。”
然而当深槐刚闭上眼睛,电话铃又急促响了起来。
深槐皱着眉头又接通了电话,果然又是那个女人。
“快救我……他们就要追上我了……啊,前面是死胡同!我过不去了……救我啊,你快点来救我!”
深槐不耐烦地说:“为什么打电话给我?我又不认识你!你可以打给你认识的人啊!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的!”
然而接下来他怀疑那女人不光智商有问题,而且根本听不懂人话。
“救我……快来救我……啊,他们离我就只有十米了……”
听起来情况很是危急,深槐拧开床头的灯,披上一件外衣,取出了一张放在抽屉里的地图,开始搜索宗月路的所在。
“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具体位置……”
然而忽然听到女人的尖叫,接着是传来了几个男人疯狂的笑声,随后……是撕扯衣服的声音。
这个时候,白痴也想象得出电话那头是什么情景了。
深槐也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电话那头,始终是女人的惨叫和哭喊,以及男人们下流的话语。
他把话筒交给蒿霖,脸色凝重地说:“我还是出去一下吧,你和我用手机保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