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联系上了,但还没有赶来医院。”一名医生说:“目前的情况很紧急,再不动手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方凯曾经去国外留学,对脑外科开颅手术有丰富的经验,但和这次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坦白说,他对手术几乎没有任何信心。而且时间非常紧迫,用来商讨手术方案的时间非常之短。
润暗在深槐开枪之后,此刻内心非常混乱。
明华睿确实死了吗?
眼睛依旧是乌黑色的瞳孔,这让润暗极度不安。这说明她也许还徘徊在生死边缘。
润暗并不希望再去杀她一次。
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静。
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变得在意阿静的一切感受,内心中强烈地希望能够和她一起活下去。
自从当年父母死后,除了自己和润丽以外,他没有在意过任何人的生死,一直都过着封闭、不与人接触的生活,从来也没有去关心过别人,更不要说是去爱一个人了。
可是,和阿静的相遇改变了这一切。
他现在,完全理解当年任森博为了妻女而不择手段地解除诅咒的心情了。
阿静现在还是完全没有精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一天也几乎吃不了多少东西。
深槐和蒿霖正紧张地看着电视机上的新闻。
这一恶性枪击事件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目前伤者正在国丰医院接受手术,情况非常危急。
“天……她居然还没死?”深槐对自己的枪法是很有信心的,那一枪却并没有贯穿明华睿的头,子弹留在了大脑之中。
蒿霖现在的心情也是非常复杂,毕竟……那恐怖女鬼的身姿依旧还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关掉了电视机,她看着窗外渐渐变黑的夜色,对深槐说:“走吧……我不想待在家里面,去人多一点的地方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后悔了……
不该写那篇文章……
不该去诺索兰公司……
不,最重要的是……
不该去普涟山!
蒿霖最为悔恨的就是带着蒿群去了普涟山,然后因为和他吵架,害蒿群被车撞死,还因此冤魂不散。自己更是因为这个原因,进入了诺索兰公司……
深槐也认为她说得有道理,打算带着蒿霖离开。
蒿霖先简单地披上一件外衣,走到门口,刚打开门……
“为……什么……不来救我!”
额头上还在冒着鲜血的女鬼,冷冷地瞪着蒿霖,还等不及她反应过来,她就大张开嘴,径直飘了进来!
蒿霖“呀”地惊叫着就朝里屋跑去,然后把门重重地关上!
深槐见到她如此慌乱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几分,忙问:“她……她来了?”
蒿霖抵住大门,哭喊着说:“对……她来了,她来了!”
深槐的脸一下僵硬起来,他马上把枪拿了出来,随即操起话筒给润暗拨打电话。
蒿霖虽然一直抵着门,但并没有感觉那女鬼要强行撞门进来,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身体被猛地一撞,那门正在……被激烈地撞击!
“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不来救我!”
女鬼凄厉的喊声,犹如是从地狱底层发出的一般,那完全不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其中充满了无限的恶毒和诅咒!
“对……对不起……”蒿霖已经快要精神崩溃了,她拼命地抵住门,嚎啕大哭着说:“是……是我们的错,求你放过我……我们知道错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救我——”
这声音从蒿霖的后背直接穿过,她感觉脊椎骨都几乎要断了,而那可怜的门也终于是快要被撞开了!
深槐已经联系好了润暗,推着一张书桌就冲了过来,说:“蒿霖……不要放弃,争取到润暗来为止!他的诅咒日期还未到,所以女鬼伤害不了他!我们要顶住啊!”
接着,他们在门前堆放起了许多重物,并用身体拼命顶住。
“为什么不来救我——”
那女鬼依旧还是在发出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每一声,都仿佛灵魂被穿透一般。
“害死你的人都已经伏法了!”深槐将一份报纸,用脚踢着从门缝下面滑了过去,喊道:“你看清楚!报纸上写得很清楚,杀害你的人都死了!你就回到阴间去吧!”
但女鬼还是和当初电话里一样,只会重复同样的话。
“为什么不来救我——”
深槐虽然内心极度恐惧,但他还是壮着胆子回答:“我,我怎么救啊……你是十年前死的,我怎么去救你啊!”
“为什么不来,你该死,你该死,我那么求你,你居然还不来救我!”
深槐知道这是徒劳的。
这是时间诅咒,根本无法用理性去理解。
同时,方凯正在进行对明华睿的开颅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