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贵州。”把三胖子的照片好生放在兜里,“你来不来帮我?”
王道士看了看脚下,脚下小草已被他碾成了一些翠绿的草汁,然后他抬头问我:“有钱拿吗?”
“多少?”我下意识掏了掏荷包。
“二十万。”王道士倒干脆,他伸出两根手指。
我现在全副身家加起来才十五万不到,我让他先跟我回家,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一张存折,这是师傅留给我的那一万,我至今没有花过里头一毛钱。
我舍不得,但又不得不舍得。
算上钱包里的那张银行卡,总共有十六万,我把钱递给王道士:“先欠四万。”
王道士有些犹豫,抱着膀子不接,低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忐忑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一场宣判。
“不行……贵州很危险。”数分钟之后,王道士叹了口气,摊手对我说。
“不能帮帮忙吗?”我哀求,三胖子是我兄弟,他要这样没了,我一辈子不甘心。
“真不行,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我才从贵州回来,别人给十万,请我去背一具尸体,回来我就后悔了!”
第九十七章 逗留
我再问,王道士就不肯说了。
“人为财死,我当年没本事,拿钱心里有愧。后来受到天师点拨,本事长进,我现在做一份事,收一分钱。我带你去贵阳,20万绝对不贵,你自己也应该清楚这一点。”王道士摆明道理后,站在一边等我答复。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拧着眉头再屋里晃了两圈,沉声说:“我去把房子卖了,这破房子,一万多应该有人要。”
房子是师傅自己盖起来的,土地还是三胖子爹亲手分的,不过农村的地不值钱,这房子一万多顶天了。
正当这时候,大门却哐一下被人踹开:“剩下的四万块我出!”
一个高个子青年闯进来。
我一脚踹过去,踹出一半又缩回来:“你来干什么?添乱?还有,你知道我们去哪吗?”
大仙到底是体育队出来的,脚好利索之后,虽然已没办法当运动员。但比普通人要敏捷许多,他往后躲了一躲,摸出一张存折:“不是找三胖子去吗?”
“你怎么知道?”我看着她,这事儿我没和任何人说。
“三胖子四个月没有信寄回来,我刚才去他家,听到叔跟婶说,蒋娃子告诉他们三胖子在旅游。你说以你的性格,如果三胖子在旅游,又四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你根本就不会先回叶家村,肯定闷头跑过去先把三胖子带回来再说!”大仙个子差不多快有两米,高的吓人,而且由于在体育队待过,身子骨又结实,所以他看上去并不怎么显瘦,反而给人一种非常壮实的感觉。说实话,他要真发飙要打人,我和王道士两人加起来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蒋娃子,刚才我在外面又听到你们说要去贵州找三胖子,你说实话,三胖子是不是出事了?”
大仙梗着脖子,一脸不说实话,就跟你们拼命的模样。
大仙这人怎么说呢,自尊心强,受不得激,虽然个子高高,人看上去挺机灵,但他性子其实直的很,跟二狗那种人精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性格。
“你大爷的,你哪来的钱?”我骂他,四万块在农村来说不算小数目。
“我当运动员时候也是有工资的,这些年省了差不多有四万。”大仙说,然后他转头把门关上,端了个板凳就坐在大门前,这大个子跟一堵墙似的堵在门前,我要不答应,今天肯定要躺着走出这里。
“你大爷的!去去去!都去!草!”我恼火,“王道士去一趟贵州都惹了一身腥,大仙你跟过去能起什么作用?”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大仙蹭的站起来:“我好歹是运动员,有把子力气,听说贵州多山,你们要深入山林中的话,肯定要负重,到时候谁给你们背?”
我没好气白他一眼:“肯定有向导的,你放心。”
“蒋娃子,他说的有道理,还是带他去吧。”王道士总算出声,他叹了口气,在屋中晃了一圈,然后站在窗户前,撩开一丝缝隙,看着窗外,一字一句说:“你们别怪我无情,只是我小时候苦日子过够了,习惯了什么事情都用金钱来衡量。我做的事情值二十万,你就得给我二十万,要是你只给十六万,那我本能就会有所保留,然后只出十六万的力。我怕我有所保留,万一顾不到你周全,我怎么面对天师?所以才一个子都不能还价,因为这次就算我花了二十万的力气,都不一定能找到三胖子。”
听到王道士这样说,我有些犹豫,既然贵州那么危险,那么我到底该不该带大仙过去?
况且三胖子在不在贵州还不清楚,只知道他的一张照片是王道士在贵州捡到的,但照片上的场景是长白山地下森林。
“先过去再说。”我发狠,将银行卡跟存折塞到王道士手里,大仙一个箭步窜上来也把存折塞到对方手里。
我有些恼,骂:“你说,我们两现在都身无分文了,就算去了贵州住哪?”
大仙靠着衣柜扣鼻屎,喊:“两个大老爷们还怕饿死?”
“我都收了20万,你们两的食宿当然都是我包。”王道士拍胸打包票。
于是我让大仙回去收拾了两件衣裳,期间被叶子虎发现,他问我们去哪,大仙慌慌张张不会说话,我帮他扯谎:“才把腿伤养好,在家里闷死了,出去旅游。”
叶子虎哈哈大笑,准备塞钱给我们,被我拒绝。怕多生事端,我们立即去了飞机场,王道士早订好票等我们。
飞机在晚上到了贵阳龙洞堡机场,我问王道士接下来去哪,王道士让我们听他的,一通电话喊来了一辆面包车。
大仙扯我问:“我们不会被拐卖了吧?”
我说:“拐卖我就算了,毕竟我这么帅,你说拐卖你有个什么好处?”
大仙呸一口和我闹在一起。
其实我的心情也很紧张。
上了面包车,王道士摸出一根烟递给司机,然后说了个地址,让司机开车。
司机很沉默,车内死气沉沉。
大仙个子高,坐在小面包车里十分别扭,时不时趴窗户看外面到哪了。
王道士在前边和司机说话,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司机都敛口不语。
我问王道士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哪,他只是让我们跟他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