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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鲤伴坐在马上,正要出发,又想起一事,于是低头跟他们说:“你们今天不要出门,不要跟外人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当你们没救过我,我没到这里来过。我要给小十二一个措手不及。”
  土元他们连忙点头。
  小女矮人见鲤伴要走,忙说:“鲤伴,你脸上还有血迹,擦干了再去吧。”
  雷家三公子急忙回屋里拿了一条半干半湿的毛巾来,递给鲤伴。
  鲤伴接过,将脸和手擦拭干净,将毛巾还给雷家三公子,然后双腿往马肚子上一夹,大喝一声“驾”!
  马儿便跑了起来。
  雷家三公子转头问土元:“你不是说他没有骑过马吗?我看他这架势,是个骑术高手啊!”
  土元一脸迷茫地望着鲤伴远去的背影,说:“我在桃源的时候倒是看过他骑水牛,哎,你说,骑牛跟骑马有什么区别吗?”
  鲤伴耳朵依然灵敏,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想起以前在桃源骑牛的时候总喜欢大喊“驾”,养牛的老人便教他,赶牛的时候应该叫“起”而不是“驾”。他心想,看来有一些残留的记忆还是在自己的身体里,时常会不经意流露出来。
  他刚到皇城的时候,对皇城的街道非常陌生。而此时,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从哪条街转到哪条街,然后怎么走到皇宫大门,了如指掌。甚至哪里有一条小道是捷径,他都清清楚楚。要不是骑着马,他就会走那条更快的小道。
  很快他便到了皇宫大门。
  他不假思索便要驱马进去。
  门口的卫兵见他要闯,立即举起了刀戟,拦住他的去路。
  鲤伴忘了,宫中不是谁都可以骑马进来的,他更忘了,自己不是当年赐骑马入宫的太傅大人。
  守卫大门的士兵根本不认识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鲤伴心想,糟了,若是初九在宫中还好,或许可以托人带话进去求见。可她此时正在东市边上的医馆与小十二对峙。除了她之外,没人能让他进这个大门。进不了这个门,就救不了明尼。
  他甚至不知道此时明尼是生是死。
第九章 三脸
  虽然初九说过,明尼暂无性命之忧,但是鲤伴不相信她的话。现在他明白初九为什么要跟狐仙和树枕作对了,初九应该巴不得明尼毒发身亡,这样的话,他与狐仙之间就多了一个无法谅解的仇恨。这对初九来说是有利的。那么会算计别人的人,一定想到了这一点。
  看到士兵举起刀戟的时候,他本想掉头去医馆,先找初九。但是想到初九的算计,他反而更加放不下心。
  “各位军爷行行好,我是皇后娘娘特许进宫的,宫里有我的朋友急需我的救助。”鲤伴在马上拱手说。
  为首的士兵威风凛凛地说:“既然是皇后娘娘特许,那应该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才是。”
  鲤伴为难地说:“太过匆忙,没有懿旨,只有口谕。”
  那士兵仰头大笑,说:“你以为这里是你家菜园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我在这里守卫多年,从未见过你,你居然信口雌黄,说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给我拿下!”
  后面的士兵一拥而上,将刀戟往马背上戳。
  鲤伴急忙松了缰绳,抬起双手来接朝他刺来的刀戟。手指与刀戟所接触之处,刀戟弯曲变形,而手毫发无损。
  其中一相对老态的士兵见状,惊恐地大喊:“太傅大人!这是太傅大人!”
  其他士兵连连后退,虽然还举着刀戟,但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了。他们的刀戟或弯或折,如同软泥捏成,一碰就坏。
  鲤伴也心中惊讶,虽然他记得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一刺客袭击他,众多护卫抵抗不住,刺客一剑朝他刺来,他一把握住了剑身。剑身随即如蒿草一般被折弯。钢铁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更坚硬一些的骨头罢了。
  鲤伴记起来了,这老态的士兵以前就是他的护卫之一。折弯刺客的剑时,他也在场。
  为首的士兵年纪尚轻,听不懂那老态的士兵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从腰间拔出剑来,以命令的口吻说:“竟敢硬闯皇宫!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鲤伴溜下马来,想要解释。
  结果士兵再次冲了上来。
  鲤伴一个闪身,顺势往前跨出几步,抓住了士兵的手腕。他轻轻一捏,士兵的手腕便脱了节。
  这些守门士兵拿的都是长兵器,近距离不好刺捅。鲤伴动作迅速,将几个士兵的手腕都捏了一遍。
  刀戟纷纷从手中脱落,摔得咣当咣当响。
  唯有那年老的士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为首的士兵见部下手腕脱节,举着佩剑朝鲤伴刺来。
  鲤伴伸出一只手抓住剑身一拽,将那士兵拽到近前,然后快速俯身,另一只手在他的两只膝盖上分别拧了两下。那士兵便如脱了线的木偶一样跌倒在地。他想爬起来,可是两只小腿已经不听使唤。剑落地,鲤伴握过的地方留下了明显的掌心纹。
  鲤伴将他的膝盖骨拧开了。
  其他士兵见状,更不敢靠近鲤伴了。
  鲤伴对在地上爬行的为首士兵说:“军爷,实在抱歉,我确有重要的事情,等我办完了再来将你的骨头复原。”
  说完,鲤伴再次飞身上马,往雷家大小姐曾经居住的地方去了。
  到了庭院前,鲤伴翻身下马,直奔明尼所在的房间。
  一个麻雀守卫着明尼,见鲤伴回来,既喜又惊地问:“皇后娘娘听说你被医馆的抓了,急急忙忙去了东市那边,你怎么又回来了?”
  麻雀朝鲤伴身后望了又望,担忧地说:“你既然回来了,那皇后娘娘应该也回来了才是,怎么不见她?”
  鲤伴懒得解释,解释起来太花时间。他快步走到明尼身边,摸了摸明尼的额头和鼻息。额头已凉,气若游丝。
  再晚一点点,估计明尼的命就保不住了。
  鲤伴立即给他换皮削骨,将中了毒的皮肉削去,将发了黑的骨头刮去。
  麻雀在旁看得心惊肉跳,小心翼翼地问:“你已经记起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