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万分,抱着侥幸之心,又提了一口气,努力朝那藤蔓喷去——
“呼”的一声,地上尘土草屑飞扬,那黑色藤蔓纹丝不动,安然无恙。
薛笙白大怒:“你干什么!?大家都这样了,你还消遣我?!”
他离我较近,我那口气吹在地上,弄了他满脸的草屑尘土烂树叶子。
“对不住。”我沮丧道:“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没事儿吹什么气啊!”薛笙白嘟嘟囔囔道:“溅了我一脸,湿漉漉的,都是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
那湿漉漉的东西不是别的,其实是草屑中没有蒸发干的露珠湿气。
计千谋笑道:“薛老大啊,还好是这位陈世兄在吹,你才保住了命,要是那老贼僧来吹气,你可就死了!”
计千谋自己也是秃子,所以别人骂那老和尚是“老秃驴”,他自己不骂,他称之为“老贼僧”。
薛笙白却不解道:“为什么会死?”
计千谋大声道:“那老贼僧连牛都能吹死,你能比牛还禁吹?”
薛笙白忍不住笑了起来:“计秃子你真损!”
就在此时,突然“嗤”的一声响,计千谋闷哼一声,不知道哪里受了伤,滋出一道血柱来!
众人皆惊,却听那老和尚道:“再污言秽语,老衲便不客气了!”
原来是叔父和计千谋对那老和尚百般辱骂,他终于忍耐不住了,出手伤了计千谋以杀鸡儆猴。
叔父和计千谋倒也乖巧,吃了这哑巴亏,都不再吭声。
薛笙白却忍不住道:“计秃子,你有事没事?”
计千谋道:“没事,还死不了。”
薛笙白道:“我都瞧见滋出了一管子血!哪儿受伤了?”
“什么一管子血?!”计千谋道:“老和尚的念珠在我胳膊上钻了个眼儿,不碍事。”
这句话传进我的耳中,就好似是劈破了旁门见着了明月当空照,我眼前猛然一亮,计上心头——用气不行,可以用血!
我的脑袋难以大幅度转动,对不准那黑色藤蔓,但是我的手指头可以!
手指头不会吹气,却会滋血!
血如水,可以柔克刚!
念及此,我复又精神大振!
思索片刻,我努力勾动双手,试了半天,终于让左手食指商阳穴处瞄准了那黑色藤蔓。
潘家传授我的改良式五禽戏正好有凝气闭血之法!天然禅师传授我的婆娑禅功中“定”字诀里又有塞脉之术,再将六相全功中的转运之法结合起来施展,短时间内可积聚大量的血渗透至左手食指的“商阳穴”处!
我忍着难受和疼痛,斜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左手食指指头,商阳穴处越来越红,越来越鼓,整个指头也越来越粗,就像是鼓起来了个大大的血包!
这其实就好似是用锤子在手指头上大力砸中一小块肉,皮没有破,肉也没有掉,但是被砸中的皮肉已死,坏血全淤积到了此处!
“破!”
我心中喝了一声,商阳穴处的那骇人的血包顿时涨开,一道细细的血柱犹如红线般****而出,正中那黑色藤蔓!
我心中大喜!
要成了!
就在此时,血柱断了,血流已止。
毕竟那血是从手指头上喷出去的,不是从大动脉里溅出来的,血量有限。
我努力斜着眼睛去看,坏了——那黑色藤蔓安然无恙!
我的心凉了半截!
我弄出来的血根本就没有冲断那藤蔓。
兴奋过头,结果一场空。我只觉脑子里一阵眩晕,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失了血气。
“唉……”我闭上了眼睛,绝望的叹了口气。
等着给江、范、夏、邵收尸!
我愠怒片刻,气愤愤的使劲锤了一下地,捶的拳头生疼!
“咦?!”叔父突然说:“道儿,你的胳膊能动?”
“啊?”我猛然间也打了个激灵,对啊,刚才怎么能捶地了?
我急忙扭头去看那黑色藤蔓,惊愕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已经枯萎了!
那“八爪金龙”也全部萎缩了。
我的脑袋也能动了!
原来要接触这个术,并不需要弄断那黑色藤蔓,只要有血溅到它就可以毁了它,它怕血!
遇血而枯!
我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试着运转周身四肢,无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