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何卫红解开了我的皮带扣,正准备抽,猫王突然跳了起来,蹿到我腿上,一爪子挠在了我的脚底板,我只觉脚下一凉,“嗤”的溅出来一股脓血!
何卫红和叔父纷纷大惊,叔父骂道:“这畜生,得了疯猫病!给我下来!”
猫王不理会叔父,反而勾下头伸舌头去舔我脚底板上的伤口,何卫红伸手去拽猫王,猫王低吼一声,猛然扭头呲牙,吓得何卫红叫嚷连连:“叔叔,这猫在吸弘道的血!”
“好畜生!”叔父猛的伸右手来抓猫王,猫王极为灵敏的一躲,叔父单手落空,竟然没有抓住。猫王继续****我的脚底伤口,叔父愠怒,骂了声,握卡车方向盘的左手便也送了开来,与右手两下合围,终于擒住了猫王!
可叔父刚捏住了猫王的顶皮,何卫红突然大叫道:“石头!石头!”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咚”的一声爆破音,好似天边炸了个响雷,叔父脸色剧变,大声道:“车胎爆了!快抱头!”话音未落,车身大震,竟斜着歪了出去,刹那间,我感觉天旋地转,车身好像在剧烈的滚动,眼瞅着叔父弓起身子朝我和何卫红扑来,后脑勺却突然剧痛,眼前渐渐黑沉,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觉好睡!
昏昏沉沉,直到感觉有股凉意浸人肺腑时,我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当空一轮艳阳高照,光芒透过云层,直瀑而下,耀眼夺目,我先是一呆:已经中午了?这是哪里?
呆了片刻,我慢慢回想起来,之前是叔父去抓猫王,松了方向盘,致使卡车跑偏,撞在了路基上的大石头,爆了车胎,翻下大道右侧的深沟里来了,我脑袋不知道磕在什么地方,晕了过去,那时候是清晨五点左右,现在已经是正当午,我足足昏睡了有七个钟头……叔父和何卫红呢?
我被灿烂的太阳光给刺的双眼生疼,左右看不清东西,又赶紧闭上使劲挤了挤眼泪,这才又睁了开来四下里去看——我瞥见了翻倒在一旁的大卡车,沟里长满了荒草和低矮的灌木,原来我从卡车里给掼出来了……却没有看见叔父和何卫红,难道他们俩还在车里,也晕过去了?
突然听见脚下草丛里“喵”的一声,低头看时,却是猫王正仰着脸看我,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线。
“都是你这小东西害的大家翻了车!”我恨恨的伸手指戳了戳猫王的脑门。突然间脑中一闪念过,猛地惊喜起来:我能好好说话了!?
念及此,又猛的意识到原本极痛难忍的感觉也没有了!
我急忙低头看脚,只见右脚已经恢复原状,变成了肉色,如漆之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消失不见!
我大喜过望,无药自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因祸得福,翻了车受了撞击,反而医好了自己的怪症?这可真是脚痛医头了。
我细看脚底板上,见还有一道血口子,知道那是猫王用爪子划出来的,此时此刻,那血口处的血迹已经凝固,也不觉疼痛,但是里面却凉飕飕的,刚才我就是被这股凉气给激醒的。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也莫名其妙。
“咻咻……”
一股隐隐腥臭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子里,我不由得使劲嗅了嗅,觉察出源头似乎是在我的右脚附近,便缩回了腿,伸头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右脚附近的草丛歪倒了一大片,我原以为是被我给压倒的,可是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些歪倒的草,颜色发黑,竟有些焦枯,而草底下下还趴着一大片虫子,蜈蚣、蚰蜒、狼蛛、蠼螋、蝎子、马陆都有!大眼一瞟,黑乎漆乌、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足有上百只,令人毛骨悚然!
我连忙起身,跳了开来,惊悸之余,心中也十分诧异,这些毒虫都应该是夜间出没的,怎么这大白天里跑出来了这么许多?!
但再瞥一眼,又感觉不大对劲儿,那些毒虫全部都一动不动。我凑近了仔细去看,猛然发觉,这些毒虫全都是死的!无一例外!
我不禁惊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白天怎么会突然弄出来这么多的死虫?而且草也死了一大片?
“喵!”猫王在旁边又叫了一声。
我不由得瞥了它一眼,心中暗道:“难道是这家伙捣的鬼?是它弄出来了这么多的毒虫,然后又把它们都杀了?可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哎,不会是猫王吃剩下的?嗯,这家伙不能以常理推断,一般的猫吃老鼠,这猫王说不定真吃毒虫,可是那些死了的草……”
胡思乱想了一阵,不得要领,还是作罢,赶紧去看看叔父是不是还在车里。
走路的时候,脚底板微微有些痛感,但是比起之前的痛楚,程度可算得上是天差地别!
只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我伸手摸了摸,鼓出来一个大包,还黏黏湿湿的,像是渗了血。看来之前翻车摔得不轻!
卡车是侧翻在地上的,沟两侧的树木倒了许多,显然是被这卡车滚压所致,我跑到车头前,往驾驶室里一看,叔父和何卫红果然都在里面,东倒西歪,都不省人事。
第202章 木堂圣兽(十)
叔父的额头上鼓起来了一个硕大的包,看上去令人心惊。想来以叔父的本事,骨肉外功修炼的早就异于常人,皮肉骨头的密度均非一般可比,能弄出这么大个包来,可见当时摔的有多严重!当然,如果车里只有叔父一个人,他受伤的几率几乎为零,翻车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保护我和何卫红,所以合身扑来,想要抱住我和何卫红的脑袋,结果自己反倒遭受重创!
卡车副驾驶室的那面车窗玻璃碎了,我应该就是从这窗中飞了出去,驾驶室那边的玻璃倒是完好,但是车门受撞,挤成一团,我焦急的喊了叔父几声,叔父在里面没有反应,我便去拽那车门,只觉极紧,寻常的力道根本不能动之分毫!
我吸了一口气,准备调息用功,没料想一个运转之下,四肢百骸气息鼓荡,悴不及防间,有股大力喷薄而出,“哗”的一声响,那扇车门竟被我给拽飞了出去,落在两丈开外!
我愣住了!
自己的底细只有自己最清楚,以我往常的功力,虽然不弱,可算得上是玄门江湖二流水平,但是拉断一扇车门并非易事,虽然这卡车翻倒受损,未必像完好无缺的时候那样结实,但是却也不会像刚才那样,被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拽掉并丢出去两丈来远!
那股大力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感觉血脉都比平时要粗壮,脉搏跳动的雄浑有力,略一提气,就能感到身体中蕴含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试着提了一口气,以“塌山手”之法朝着车头一掌拍下,那车“砰”的一声,瘫下去个大坑,车身也剧烈晃动了一下!
我不禁又惊又喜又怕!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觉醒来,怪症好了,功力又大幅提升了?
难不成我现在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梦境?其实我还正处于昏厥之中?又或者连翻车都是梦境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我伸手要掐自己的胳膊,却听到“咳咳”两声,只见叔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是我刚才大力击中卡车,震醒了叔父。
叔父动弹了几下,旁边的何卫红也悠悠醒来,目光呆滞,喃喃道:“这是在做梦么……”
连何卫红也说做梦,我便朝自己脸上使劲摔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泪水迸流,疼的要死,原来不是梦,我暗骂自己是个信球,打的太用力了!
叔父在车里先是一愣,继而看了看旁边的何卫红,又瞥了我一眼,立时从里面钻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摔着了没!?”
我咧嘴笑道:“摔着了,可是没事!”
“没事就好。”叔父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骂骂咧咧道:“还是第一次出这么大的丑,他***!”
“哎!”何卫红突然惊叫一声,指着我道:“你,你能说话了!?”
叔父一愣,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一把抓住我的手,惊道:“道儿,你,你能说话了?!”
“是啊。”我也劫后余生一般欢喜,道:“大,我的脚也不黑了,您说奇怪不奇怪,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您看我的脸还红吗?”
“怪了!”叔父大喜道:“脸也不红了!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翻了车居然治好了怪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