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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节

我道:“不信!”
白胡子道:“你不了解老人。你知道大多数的老人最怕什么吗?是病,是死。”
我道:“那又怎么样?”
白胡子笑道:“所以老人最好骗。只要你告诉他们,这样做,就会不病,那样做,就会活得久。再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站在那里现身说法,他们就会深信不疑。崇拜我,拥戴我,甚至会奉我为神明。即便是我说被吊着打,会对身体有好处,他们都会照做。”
我愣住了,原来刚才那些老人们被吊在那里挨打,竟然是自愿的?
白胡子道:“你刚才冲进去,把他们的绳子都割断了,放了他们,你以为你是在救他们,他们却以为你是在害他们。”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我解救他们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丝毫喜悦的神情。
白胡子道:“你说你是好人,自认为自己在做好事,他们却以为你是坏人,以为你在做坏事。那你来告诉我,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在做好事,还是在做坏事?”
我愣住了。天才缓过神来,道:“你不要以为我读书少,好糊弄!你这是诡辩!他们被你糊弄了而已!神志不清,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他们怎么以为我,我才不在乎。我只知道你们这是邪教,你是邪教中人!”
白胡子道:“人人心中都有一个邪教。”
我道:“少废话,我心坚定的很!你的提议我不接受,你要么投降,要么被我灭掉!”
白胡子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年轻啊”
此人太能白话,我不愿意跟他闲扯,提气跨步出掌,喝道:“看招!”
白胡子往后急退,双手在胸前虚画,眼神诡异,口中喃喃的念诵,但见他须发飘舞,衣袖摇摆,真个是鹤发童颜,如同老神仙一样,煞是好看,不认识他的,必定以为他是得道的高人。
只是不知道他嘴里在念叨些什么。
我往前追击,白胡子却冲我一笑,道:“人老了,就不那么灵活了”
我眼前忽然一模糊,刹那间,便觉得两条腿有些僵,筋骨却有些松软,气息也短促起来。
我心中一惊,暗忖道:“刚才是遭了那白胡子什么暗算吗?”急忙止住步子,默默调息吐纳,心神一定,又觉得没有什么异样,腿脚也不僵了,筋骨也不松软了,气息也恢复如常。
再看向那白胡子,只见他已经跑的远了。
我忽然醒悟,八幻八幻,既然叫做“幻”,那必定是精通幻术,白胡子是“老”,那么他的幻术大概就是让人觉得自己骤然变老了。
刚才我那些感觉,都不是真的,也不要当真!
想到这里,我凝定心神,飞身便追,几个起落间,眼看迫近,那白胡子已经退到了刚才那两间屋子处,他身后忽然涌出来一大群人,愤怒的朝我冲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不由得暗暗叫苦,来人全都是老人,那些被我用龙吟震晕了的老人!

第437章 遗世魔宫(三十)
这些老人除了老之外,并没有什么本事,我如果对他们出手,他们非死即伤,再用龙吟,又太耗费我的功力,更何况我已经十分疲惫了。ggaawwx
我咬了咬牙,闪入这群老人中,又立时跳起,往人群外奔去。
我的度已经足够快了,但这些人实在是太多,一个起落,竟没有突围出去。
已经有几个老人扯住了我的衣服,接着又扒着了我的胳膊。
我如果奋力一震,必定能将他们全都甩开,可是,他们毕竟只是被蛊惑了的老人们,我又如何下得了手?
他们的神情个个狰狞扭曲,嘴里不停的用极为恶毒的语言咒骂我,全然没有老人家应该有的慈祥和蔼,我明明知道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可仍然感觉他们有着令人窒息的恐慌。
突然间,一股森森凉意逼近我的后腰,我急忙转身,只见一个老头子拿着一柄匕,咬牙切齿的朝我刺来!
他刚才在混乱中已经刺中了我,只是他的力气不够强,我身上的肌肉又足够坚韧,所以那匕并没有刺进我的腰窝,但即便如此,我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们所伤。
一路走来,没有死在遗世魔宫邪教妖人的手中,反而被一群无甚本事的老人所害,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伸手一抓,捏住了他的手腕,将那匕夺下,喝道:“你们再不住手,我可就不管你们的死活了!”
一众老人微微一愣,随即更恶毒的咒骂着,奋勇上前,我也起了性子,伸手抓住挤在最前面的一个老人,稍稍用力一推,那老人连带着后面十多个人全都仰面跌倒。
人群中露出一个空子来,我正要逃出去,忽然瞧见被我抓住推到的那老人躺在地上抽搐起来,嘴巴一张,汩汩的开始冒血泡,两眼翻白,竟像是不能活了。
我吓了一跳,刚才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怎么能把一个老人给推死了?
他们之前全都被吊着打,也没有死啊。
我连忙上前伸手去探那老人的鼻息,刚蹲下身子,双脚忽然一紧,只听“咔吧”一声响,我惊看时,只见我那两脚脚踝上竟然多了一把铁扣,我情知不妙,急忙挣扎,手上忽然又是一紧,一把钢锁已锁住了我的腕子!
那吐血的老人从地上一跃而起,“哈哈”大笑,嘴里说道:“陈弘道,我这一把连环锁和纵横扣到底还是派上了用场!”
我一听这笑声,又听他的说话声,立时醒悟,失声道:“你是巩长治!”
他伸手一把拽掉头上的假,又扯掉了黏在脸上的假胡子,搓掉了装扮皱纹的猪皮,露出了本来面目,正是巩长治。
巩长治道:“我那样厉害的机关都没能杀了你,你也真是厉害。”
我恨恨道:“原来你还没有死!”
巩长治道:“你那一飞钉打穿了我一条腿,不过,能抓到你,也值当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连环锁和脚上的纵横扣,暗暗提了一口气,然后奋力挣扎,那锁和扣都纹丝不动。
巩长治冷笑道:“你也不用挣扎了,没有万斤之力,仅凭血肉之躯就想破开我的得意之作,岂不玩笑!”
“高明,真是高明啊……”有人拍着手,鼓着掌走了出来,正是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