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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节

“怎么可能,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们说了,怎么可能还有什么隐瞒。”任云恒有些急了。
“没错,关于任颖的事情你确实是毫无保留,但是别的呢?”我问。
“别的?什么别的?”任云恒问。
“关于你自己的事情,您似乎是有所保留啊。”我把王娜姐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在任云恒面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您的简历似乎是有缺失的,我就是想问问,那段时间,您在做什么?您又在哪里?”我问。
“那些都是我个人的私事,和任颖没有任何关系。”任云恒说。
“是么?可是据我所知,您收养任颖的那个孤儿院非常偏僻,那里既不是您的老家也不是您公司的工厂所在,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行程,让你去到那么偏远的地方。”我问。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刚好到那边参加贫困助学的活动,所以才…”
“哪家学校,资助的学生叫什么名字?”我逼问道。
“时间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了。”任云恒说。
“任姨,我对你的个人经历毫无兴趣,我只想告诉你,现在任何的细枝末节都有可能对任颖的病情有帮助,所以,如果您有什么隐瞒的话,还希望您可以坦白。据我所知您年轻的时候曾是舞蹈演员,但是您的资料里没有体现。现在您也不允许颖儿跳舞,究竟您曾经经历了什么?”我问。
“为什么要跳舞,跳舞有什么好,跳舞的女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任云恒捂着脸说。
“任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
任云恒沉默了好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开了口。“我成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委托各种关系抹掉了我的个人档案,抹掉了我下乡的时候曾经是县文工团的舞蹈演员的经历。”任云恒说。
“你把档案改成了出国留学?”我问。
“对,没错,我希望忘掉那段经历,我以为只要我把档案修改的足够完美,就也可以把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一同删除掉,但是事实证明显然,我错了,那段经历永远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插在我的心里。”任云恒说。
“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
“那个时候我也不过十几岁吧,反正不到二十岁,因为长相清秀,身段又好被挑选进了文工团。和我同去的还有两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孩,那个年代家境都不富裕,进了文工团至少前途和收入我们都有了保障,原本我们应该庆幸的。”任云恒的眼圈慢慢的红了起来,“然而没有想到我们的命运会变成那个样子。当时的文工团团长,是个十足的色魔,我现在明白我们当时为什么总是被人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们三个年轻,表现又突出,很快就在团里展露了头脚,谁知道随之而来的不是名誉,而是一段耻辱。”
“那个团长,他霸占了你们?”我问。
“是,在那个年代,领导是得罪不起的,他利用开除,处分各种各样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强暴我们。我们三个人当中有一个终于受不了了,忽然就失踪了,直到后来我们才在河边找到她的尸体。我们以为他会收敛一点,没想到出了人命之后他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说那女生是勾引他不成羞愧自尽。这样的颠倒是非,哪里有什么天理可言。”
“那之后呢?”我问。
“我们想要放弃工作,但是他以将这件事情公诸于众来威胁我们,不仅如此,他还笼络了不少的领导,我们成了他的礼物,被他带出去到处表演,炫耀,也成了他上升的阶梯。”
我突然想到了最近发生在那些卫校学生身上的事情,原来不管在什么时代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
“后来您是怎么逃出来的?”我问。
“我…我怀孕了…”任云恒小声的说,“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他派人带我去医院,所有的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原本他想要拿掉那个孩子,后来却又放弃了,他们有更疯狂的玩法,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甚至也不敢想,孩子出生的那天我趁着看管不严,从医院跑了出来。”任云恒说。
“然后你就遇见了我姥姥?”我问。
“是,那个时候我身无分文,我不敢回家,父母胆小怯懦,不但不会帮我,说不定还会把我送回去,我只有跑,所以我就在偷偷溜进火车站,躲进了一辆货运火车的车厢。也许这就是缘分吧,那节车厢就是你们家的,我在车上昏倒,有人报告了你姥姥,她看到我第一眼就说,刚生完孩子,命倒是大,留下吧。那一刻我觉得我可能遇见了菩萨了。”任云恒激动地说。
“所以,你之后返回那个小地方就是为了找到你的那个孩子?”我问。

第五百七十一章 消失的档案(下)
“我当然会回去找,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终究是我的孩子,可是我没能找到。”任云恒说。
“难道孩子已经被人遗弃了?”我问。
“我不知道,至少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刚刚开始为你姥姥工作,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也只能凭借一些蛛丝马迹来查查。可是效果甚微。后来你姥姥知道了我的事情,我不知道她竟然有那样的本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文工团的团长,这个时候他竟然已经升迁了,成了市里文化局的副局长。可是你姥姥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拽了下来。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姥姥有多么大的能力,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普通商人。”任云恒说。
“所以你终于可以知道你自己孩子的下落了?”我问。
“我第一时间就去见了那个禽兽,我看着他被关在监狱里面,跪在地上祈求我给他一次机会,我假装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愿意帮帮他,让他告诉我孩子的下落。”任云恒狠狠的说。
“他说了么?”云凝心急的追问。
“他说他不知道孩子在哪里,不过他说了一个名字,罗娟。”任云恒说。
“这个罗娟是谁?”我问。
“我们当时进了文工团的有三个人,我,汪静,还有罗娟,汪静就是跳河自尽的那个,罗娟是另外一个。在我们三个人之中罗娟年纪最大,也最是照顾我们,我逃走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其实在找孩子的时候我也试过去找罗娟,但是没有找到。那个禽兽说我生下孩子之后她就把孩子给了罗娟抚养,而罗娟因为被他们折磨太久,染上了性病,他们就把她和孩子全都送回老家了。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说那就是罗娟家的地址。”任云恒说。
“那您后来找到了罗娟了么?”云凝问。
“人是找到了,不过并不是那么顺利。罗娟家里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好赌的哥哥,哥哥觉得罗娟带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回来,又得了见不得人的病,根本不愿意收留他们,于是就把罗娟拿来跟别人打赌,最后把罗娟输给了一个五十岁的独眼老光棍。可怜的罗娟后来又被卖了两次,我们分开也不过三年,可是罗娟却已经遭遇了这么多。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送进了精神病院。”任云恒说。
“罗娟已经疯了?”我问。
“是,她受了太多的刺激,已经疯了,她不认识我,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但是她总是抱着个枕头,一遍一遍的说,不要碰孩子,是小任的孩子,这是小任的孩子。”任云恒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所以孩子已经不在罗娟的身边了?”云凝哭着问。
“不在了,不过有一家说她确实是带着个孩子被卖来的,但是有一次她跑出去之后再被抓回来孩子就不见了。”任云恒说。
“所以你就在那家附近寻找,最后找到了那家孤儿院?”我问。
“是,我猜有可能罗娟终于经受不住打算逃跑,又或者她担心孩子会受到伤害,所以把孩子遗弃在了孤儿院外面。我找到孤儿院,按照大概的时间跟院长做了说明,院长详细的检查的档案,然后说那个时间段确实有捡到一个女婴,大概两三岁,但是孩子脑积水严重,没过多久就没了。”任云恒捂着脸,终于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我看了看云凝,她跟我点点头,我就知道任云恒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还是解释不通为什么在任颖的记忆里会有任云恒。
“所以之后你就收养了任颖?”我问,一边把纸巾递给任云恒。
“当时并没有,我只是独自离开了,我有想过好好生活,结婚生子,但是早年的经历让我抵触和男人亲密,交往了几个对象全都不了了之了。又过了两三年,我才回到那个孤儿院,收养了颖儿,并把她当成我自己的孩子,除此以外就是工作,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任云恒说,“能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这些真的对颖儿的病有帮助么?”
我示意云凝把颖儿的记忆告诉任云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