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出海的船只上装满金银,他先祖凭借这些东西,在东瀛生活繁衍,并且日渐做大,到了东瀛后把名字也改了。
“赤井,在老龙头看见那口古井时,我才知道这个名字的缘由,赤色的井,先祖其实一直在传承碣石金宫的秘密。”
赤井嘉隆重新戴上眼镜后,继续不慌不忙说,他先祖知道在海底有一座宫殿,包括位置和机关,很可能是因为参与过碣石金宫修建的原因,他先祖把这个秘密告诉后人,并以三眼麒麟为家族徽记传承,虽然秘密一直世代流传,但从未有人相信过。
直到赤井信成流落辽东沿海,无意中发现先祖所说竟然是真的,所以才会不惜一切想要进入这座海底宫殿,为了让后人知晓这个秘密,赤井信成让部下带回家书,上面有碣石金宫确切的位置,以及如何破解机关的办法,可惜那书信被损毁,以至于这个秘密就此中断。
但赤井家从那个时候,便相信海底金宫的存在。
“那真是可惜了,估计你先祖理解错了。”田鸡冷冷一笑,嘲讽说。“碣石金宫里没什么宝藏,这里的祭坛就是碣石宫最大的秘密。”
“应该是你理解错了。”赤井嘉隆不慌不忙回答。“我先祖应该参与或者知晓碣石金宫的修建,他流传给后世的秘密中,碣石宫是一座真真切切的黄金宫殿,就和绢布上所绘的一样。”
“黄金宫殿!”我慢慢站起身,按理说,这祭坛应该就是碣石宫的核心所在,可并非如同赤井嘉隆所说,根本没有看见丁点黄金。
“这里并非是碣石金宫。”赤井嘉隆很镇定的盯着我。“就在这海底,还隐藏着一座黄金宫殿,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这里,这里并不是我们的终点。”
第259章 青铜銮驾
我让田鸡把绢布收好,我从来没相信过赤井嘉隆,不过这一次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更重要的原因,赤井嘉隆说,一路上他一直在找寻赤井信成的遗骸,但直到现在也没发现,而且在碣石宫中发现的尸骸人数也不对,至少还有一半不见了。
可见这处祭坛并非是碣石宫的终点,还有其他通道,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宫爵环顾四周,对我们小声说,祭坛的造型和格局与青木川的一样,但奇怪的是,倭寇和雷营卫的尸骸只分布在下面,祭坛上却没有,甚至连通往祭坛的台阶也没有发现尸骨。
“赤井信成既然知道碣石宫内所有的机关设置,应该可以畅通无阻,他只会留下一部分人在此阻击雷营卫。”田鸡望着祭坛下面说。“当时这里厮杀惨烈,却没人上来,难不成隐藏的入口在下面?”
宫爵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连忙从台阶上折返下去,祭坛的下面周边均匀摆放着青铜器,应该是用于祭祀的贡品,在通往上面祭坛的台阶入口,有一个铜制的平台,上面铭刻地图,最奇怪的是,在地图的一处地方,有一尊巴掌大小的青铜马车。
我仔细把地图看了一遍,很快确认,上面铭刻的是秦代疆域图,至于那青铜马车尤为眼熟,好半天才想起来,秦始皇陵曾出土过一样的青铜马车,只不过远比我们如今看见的要大。
整车全用青铜铸造,通体彩绘,车马器和部分装饰则用金银制作,虽然造型小巧,但结构完整,装饰华奂,工艺精湛。
铜车为单辕、双轮、六马系驾,按照礼制,天子所御驾六,余皆驾四。
由此可知,这铜马车应该是秦始皇的銮驾,同时礼制中,对銮驾有极其严格的要求,銮驾分五色源于五行,对应五方。
五色即青、白、赤、黑、黄分别对应东、西、南、北、中。
这辆青铜马车的彩绘颜色以青色为主,与五方色中的东方色相合,可见这事秦始皇向东出行所用的銮驾。
青铜马车分为前后两室,前室很小,仅容御手就座,一个头戴双卷尾冠,身穿长襦,腰佩短剑的御官俑,跪坐于车前室,手中握着缰绳。
后室是供秦始皇乘坐的主舆,可我们却在里面看见一个穿着白袍彩绘手持玉如意的白须老者。
“天子座驾,上面乘坐的应该是秦始皇才对。”我眉头一皱看着车里的老者大为疑惑。“这老者又是谁?”
田鸡刚想伸手去触摸,被宫爵一把拦住,他小心翼翼将手掌平放在青铜台上,指尖稍微用力,我们发现平整的台面不同程度的凹陷,这并不是完整的地图,而是由很多青铜方格拼合而成。
“这青铜平台触发着这里的机关,而且牵一发动全身,按错了地方触动机关会导致这里坍塌。”宫爵慢慢把手缩回来,神情严峻说。“要破解这处机关,关键恐怕就在这辆青铜马车上。”
“车后面有字。”凌芷寒说。
我们绕到后面,在车身后面有两行小篆文字。
盘石铭社稷,銮驾震阴阳。
可是这两句话我们反复思索了很久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我专注的倒不是这两句话的含义,而是仔细看着上面每一个字。
那篆书文字瘦劲挺拔浑笔致遒健,想必刻下这篆书之人有浑厚宏伟之气,和之前我们在碣石宫石碑上所刻篆书如出一辙,这两处刻字均出自一人之手。
这是李斯亲手所刻。
宫爵一听,像是想起什么,目光落在青铜马车的下面,马车所停放的位置下有一处地名,岱岳。
“泰山!”宫爵思索片刻说。“盘石铭社稷,按字面的意思理解,是在盘石上刻下和江山社稷有关的文字,泰山上倒是有不少刻石,可最有名的……”
“当然是秦始皇泰山封禅后,命李斯在泰山刻石,上面全是对始皇的讴功讼德之言,此石立于泰山岱顶玉女池上,也是泰山最早的刻石。”我恍然大悟说。
“那第一句话指的是泰山石刻,那和这里的机关又有什么关系?”田鸡疑惑不解,然后指着青铜马车中的白袍老者说。“还有,北斗星君干嘛坐到秦始皇的车里。”
“什么北斗星君?”我愕然问。
“里面的老头啊,我妈信道,家里供奉有神像,就和车里的老头一样,手里拿着玉如意,穿红袍的是南斗,穿白袍的是北斗。”田鸡不以为然说。
“星宿……”凌芷寒眼睛一亮,嘴里一直一直细细念着第二句话,惊喜的说。“我怎么就没想到是星宿呢。”
“你知道第二句话的意思了?”我问。
“第二句也不难理解啊,帝銮震阴阳,帝銮是指着的帝王车驾,就是我们眼前这辆青铜马车,震阴阳好理解,天下万物终不离阴阳,指的应该是世间万物,合在一起,是说秦帝巡查天下威慑四方的意思。”宫爵一脸冷静说。“只是这话留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二句是话中有玄机,要配合车内白袍老者理解,田器说的没错,车中是北斗星君,但实际上是暗示北斗七星。”凌芷寒不慌不忙回答。
谈及玄学我们都比不上凌芷寒,听她继续说下去,她告诉我们,北斗星谓之七政,天之诸侯,亦为帝车,说的便是天帝坐着北斗七星视察四方,定四时分阴阳,人界众生视北极星为神帝,而北斗则是神帝出巡天下所驾的御辇。
一年由春开始,而此时北斗在东,所以神帝从东方开始巡视,故而称之为帝出乎震,震卦在东,刚好和青铜马车上青色所指的东方相吻合。
凌芷寒解开了第二句话的玄机,可问题有接踵而至,如果说第二句话指的是北斗七星,可第一句我们也领悟到其含义,是说秦帝留在泰山封禅的刻石。
但是北斗七星和泰山刻石之间完全没有任何联系,我忧心忡忡来回走了几步,北斗七星在苍穹之中,位置不会改变,充其量应该只是指示方向之用。
“会不会和泰山的刻石内容有关?”宫爵在身后问。
“李斯的小篆独具一格,字形工整瘦长,笔划圆健古厚,我曾不止一次去过泰山看过那石刻,上面的小篆飘逸秀美,如仙子临风仪态万方。”凌芷寒摇摇头惋惜的对我们说。“如果说秘密隐藏在泰山的石刻之中,那我们怕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机关破解的办法。”
“啊……”田鸡大吃一惊诧异的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