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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是张医生,不,确切地说,应该叫司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叫他司命,因为他的名字本来就是司命。
  他走到千墨跟前。缓缓蹲下,将她从血泊之中捞起:“千墨,我们回家。”
  下一个场景是我曾经梦到的场景,纤长白皙的玉手,捏着那支步摇,轻轻地插进我的发间:“千墨,我等你回来,莫要忘了你答应的事情。”
  千墨闪烁着眼神点了头:“好,司命,等我回来我们就完婚。”
  下一幕。我的肚子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触目惊心的血从腿上往下流。千墨再度疯了,眼里出现跟之前一样的嗜血猩红,她发了疯似的朝远处那个男人扑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跟那个男人一起冲进了一座庙,轰地一声巨响过后,好好的庙倒塌一半。
  我猛地打了个寒噤,半庙村?那是半庙村!
  我想起扶乩录里“神女”和夜行煞的故事,那个男人是夜行煞,而千墨就是那个“神女”。她明明作恶多端入了煞,却因为最后痛失孩子后想着跟夜行煞同归于尽这个无意之举,而不小心救了半庙村民的性命,阴差阳错地被奉为了“神女”。
  世事难料,又那么可笑。
  我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好像前世今生都重新过了一遭。千墨痛彻心扉的难受。爱入骨髓的深刻,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能感受到她失去孩子时的那份绝望。
  就在这时,我的肚子再度剧烈一疼,下面突然涌出一股液体。
  冷冷的。像是冰水。
  可是越涌越多,竟然止不住了似的,伴随着液体的涌出,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我肚子上蔓延开来。
  全身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梦里千墨失去孩子那一刻的绝望和崩溃再度涌上心头,梦境跟我此时此刻的处境相融合,竟然生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恨意。
  “千墨?”司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么快就要苏醒了?英子,针。”
  我感觉脑门心里在刺痛,司命他又在拿针扎我了。我费力地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冒着冷汗睁开了眼。
  身体异常疲惫,我感觉再被他扎一针我会死的。
  司命那张脸上现出一阵狂喜,嘴巴轻轻颤着,可是一直发不出声音来。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下半身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痛得不像话:“司命,我怎么……怎么回事?!”
  床上一滩血,我身体里真的有液体在往外涌。
  肚子一阵阵地痉挛着,我的孩子,孩子没了?
  “不。不可能!”刚刚才在梦里经历过丧子之痛,我怎么能再经历一次?
  看到司命手里的长针,我怒了,刚抬手想要掐他脖子时,突然对上了那双清澈却暗含悲怆的眼睛:“千墨,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杀我吗?”
  他苦笑两声,缓缓将手里的长针收了起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凤凰浴火才得重生,我不这样把你逼到绝境,又怎能唤醒你?”
  我冷冷地嗤笑一声:“真的吗?真的必须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我话音刚落。下面突然涌出一团东西,像是一团肉。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我的孩子,真的没了,为什么?
  九渊对不起我,司命你为什么也要这么残忍?
  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我突然觉得恨,恨他们的自以为是,恨这个世界对我如此不公!
  随着那团肉离开我身体的刹那,一团白影忽地从我身下窜了出来。
  曾经出现在我梦里的小狐仙。扶着墙头站住了身体,他的眼睛绿油油的十分诡异,我看过去时,正抚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煞白。像是很不舒服。
  司命大震,诧异地看看我又看看小狐仙:“是你?她肚子里怀的怎么会是你?”
  我赫然想起九杲的话,我曾经坐过胎梦,梦到的是一条绿眼睛蛇,九杲说可能是前世的谁对我有亏欠。这一世报恩来了。难道真的有报恩这一说吗?
  小狐仙皱着五官看向我,一连的愧疚:“我算出千墨会有此劫,如果我不入胎,她今后肯定会被婴灵纠缠。你也知道她体内带煞,她若是被带着煞气的婴灵纠缠。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他自损修行堕入红尘之中,为的就是不让我今后被带有煞气的婴灵纠缠……
  我脑子有些疼,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小白狐,这世上也只有你会不计后果地全心全意为我好。”
  这句话一说,司命的脸色顿时变了:“千墨……”
  呵呵。我刚才那句话伤到了司命。
  我心情复杂地看向他,百感交集。我之前负了他,明明答应过会回来嫁给他的,可是我没有回来,而是选择了跟心爱的人同归于尽。
  可怎么说呢,那份感情跟现在的我之间好像隔着一层玻璃,我能看得见但是摸不着也闻不到,总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此时此刻,我只想杀回九家,为他们对我的伤害讨个说法。
  还有九渊。我要阉了你,呵,另娶是吗?行,我让胡慧娟从今往后守一辈子活寡!
  强烈的恨意在心头动荡,我的双手不时地颤抖一下,可我现在是人身,真的能对付得住那么多九家人吗?
  人身……
  我诧异地抬头看向司命,视线缓缓下移,盯着他无力的双腿看了很久:“你为了等我,在这具肉身里待到今天吗?”
  他不能被这世间的浊气侵蚀。难怪看起来会这么弱。
  我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愣怔了一会儿,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再转念深想,我突然想不起来司命到底是什么,难道不是鬼吗?好像就是鬼啊。可他的气质实在比鬼物要纯透太多。
  我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的血还在往下滑落,钝痛一阵一阵的,在提醒我孩子已经不在了。
  我难受得想哭,可是根本就流不出眼泪。
  司命急了:“千墨!你要去找九渊?为什么,上一次你说去做个道别就回,可我一等就是这么多年,这一次呢?这一次……”
  “司命,我不是千墨。”我是青竹,我的男人背叛了我,现在我要回去为自己讨一个公道。